莫黎回到屋里,捂着胸口,一下子坐回到床上,徐璐抬着她的手运气,莫黎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儿,徐路有些责备:“不是说点到为止吗?干嘛强行运气,元素很耗体力的!”
莫黎笑的很明媚:“不用元素我很难赢的。”
徐璐一脸不解:“输就输啊,您和他主攻的方位不一样,他使蛮力,您使元素,本就是没办法比较的事。”
莫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那小子可有和你说什么?”
徐璐点点头:“你怎么猜到的,罗叶说要学你那招,按他的描述,应该是枯木回春?”
莫黎换下了男子衣袍:“是啊,只是我的功夫不到家,仙仙姐可以控制那花儿开放一个时辰才枯萎。”
徐路仍旧不满:“你和仙仙姐比什么!她修仙多年,早已筑基,容貌不改了,不过你说起仙仙姐,她和沉鱼哥已经联系不上好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莫黎摇了摇头:“你都说了,他俩的身手轮不到咱们来担心。”
徐璐很快就过了这个话题,突然想到:“那,要教罗叶元素吗?”
莫黎摇摇头:“急功近利最容易走火入魔,况且他若要拜你为师,你还未出师,怎么能随便收徒?先教一些剑法吧,大刀不适合他。”
徐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莫黎拦住了她:“我第四个抽屉最下面有一本剑谱,是以前母亲留给我的,你去拿给罗叶吧。”
徐璐似一副‘我就知道你惜才’的模样“好。”
莫黎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那么俊俏的一个小哥儿,拿大刀多不符合他的气质。”
徐路黑线,再没说什么话,安静地退出了屋子。
莫黎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梨木唤醒的,莫黎看了看绷带还没拆掉的梨木,尽量温柔的压住了被吵醒的郁闷。
“怎么了吗?”
梨木抿了抿嘴:“二皇子殿下送来了好些个奇珍异宝,说是想要感谢小姐,在天香居设宴,请小姐明日赴宴。
莫黎无语,事情的不严重勾起了她的起床气:“就这事儿?”
梨木是知道她不喜欢被吵醒的,尤其是被不重要的事情吵醒:“是,就这事儿。”
莫黎皱了皱眉:“他们还在外面?”
梨木摇摇头:“二皇子殿下送来请帖就走了,现在外面的是搬运那些宝贝的工人,奴婢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被吵醒的莫黎也睡不着了,起身披了件衣服,示意梨木自己想一个人呆会儿,顺便让梨木出去告诉那些粗手粗脚的家伙安静些,梨木乖巧的离开,莫黎却已经清醒,吹着微凉的、晚秋的风,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个未知的地方去了。
这时候,本来已经出去的梨木又进来了:“主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莫黎挑了挑眉:“哦?看见二皇子殿下如此,终于忍不住了?走吧,去看看老爷子想搞什么花样。”
梨木黑线,老爷才四十出头,根本是壮年,哪里......老了。
不过主子怎么说就是怎么回事,梨木和木娟一同给莫黎梳妆,徐璐在外面看着搬运的人。
莫黎走出门,徐璐自觉的跟上。
书房
莫黎走进去,看见烛光下,滕峰坐在桌边,两手交叉,似乎是在等自己。
看见自己进来,滕峰起身,象征性的拱了拱手:“参见郡主了。”
莫黎福身:“父亲折煞莫黎了。”
滕峰面色冷淡:“难为郡主还记得,我是你父亲啊!”
莫黎心说你装什么好人,且不说你不是我父亲,就算我真的是滕莫黎,你也不配再做父亲了。不过想归想,面上还要微笑
“父亲在说什么?莫黎根本听不懂呢。”
虽然莫黎知道滕峰想说的是她舍命救皇后的事,可是莫黎就是装傻,滕家一直默默支持二皇子,甚至本来滕飞舞要嫁给二皇子做侧妃,不过被她打乱了就是。可是她这一救,无疑会使二皇子怀疑滕府是不是要杀鸡取卵了。
所以滕峰才会头痛吧。
不过这话怎么说都是大逆不道,况且滕峰不能把握这个女儿,所以莫黎若是硬装得一副无知无解的模样还真不好办。
“明日二皇子宴请你,你可打算去?”滕峰只好侧面的打探。
莫黎眨了眨眼:“二皇子的请帖,不去总归不太好吧。”
滕峰的眉头锁的更深:“你这不孝女!你可知道我们滕家世代清廉,不涉党争,如今你三番五次讨好皇后娘娘,可是要陷滕家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莫黎听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似乎有撕破脸皮的想法,心中冷笑,面上也撤去了温柔无害的面孔:“父亲口口声声说滕家清廉,不涉党争,其实暗地里还不是支持者二皇子,不过是莫黎救的人和父亲所选的人有出入就变成莫黎不孝了吗?”
滕峰本是想着警告这个女儿,没想到这个女儿不仅不同意,而且还敢和他呛声!
“果真是不孝之女,没有教养,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育你的!毫无礼数,不懂尊卑!”滕峰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莫黎就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个已到中年却冥顽不灵的人。
“你提我娘?哦,我差点忘了,你压根就不知道,她生下我之后身体虚弱,又没有经济来源,生病不治而亡的吧!你现在责怪我没有教养,我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在哪里呢?说我没教养,你不配!看看你那些有教养的好女儿,谋害郡主,以下犯上,可真是好教养!”这话也没错,真正的滕莫黎和她的母亲正是因为没有银两,重病不治,才会虚弱而亡。
滕峰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滕永安和滕樱雪,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可她们起码不会对父亲趾高气昂,你这种下流胚,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说白了她们哪怕去刺杀皇帝都好,只要对他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就还是他的好女儿。
这个男人,真是自私自利。
不过莫黎不打算继续废话了:“父亲若是执意要支持二皇子,莫黎也没说什么啊,只是父亲心里要有数,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教而不正,在莫黎心里,你早就不配为父了,所以也不要和莫黎满口仁义道德,小心莫黎被逼急了一张御状,你的两个好女儿,就死有余辜了!”
滕峰一下子被噎住,看着莫黎把玩自己的玉扇,一边又重新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所以,父亲,我不是一个很喜欢解释的人,如果父亲执意与我为难,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说完转身就走,留滕峰一个人在案前慢慢回味。
次日天香居
莫黎按时到,却迟迟没有进去,虽然她面对过很多次这个老故人,可是都是在公共场合,身旁总有一干群众,如今一个包间,只有他和她,简直是在上刑。
她特意穿了男装,为了让他不要认出来,可是是不是真的不想被认出来,就只有莫黎自己清楚了。
总归不能转头回府,倒不如坦荡一点儿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毕竟现在凌柯夜还没认出她身份,他们还是敌对关系呢。
一边摇着折扇一遍推门而入,淡淡的弯腰行礼:“见过二皇子殿下。”
凌柯夜也规规矩矩的回礼:“郡主有礼了。”
莫黎虽然不知道凌柯夜已经千恩万谢做足了表面功夫还把自己约到外边酒楼做客是要闹哪样,却也下定决心不能露出马脚,坐在凌柯夜为她准备的座位上,等着凌柯夜在说话。
可是对方似乎就是请她来吃饭的一般,一会儿研究下这道鲫鱼汤,一会儿推荐下那个马蹄糕,就是拐来拐去不说有用的话,莫黎也不心急,反正都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权当他请自己吃饭,反正只要饭菜里没毒,她总归是不亏的。
只是不禁赞叹,时隔几年,凌柯夜也不再是那个陪她打弹珠,陪她躲过夫子抽背诵,帮她挡着姨娘的骂的少年了。如今她们俩相对而坐却连话题都要是一条鲫鱼的场面,真是不知道说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难违。
莫黎想到这儿,心里不禁有些涩涩的,嘴里喝着甘甜的果汁,却还是闷闷的。
凌柯夜似乎就是请自己吃饭,难不成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后者的话麻烦就比较大了,凌柯夜如果指证自己是叶家之女,不论能不能得到证明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都会疑心,不论证据是否确凿,只要有人信,她的身份就岌岌可危。
果真还是不能小看了这个即认识自己,又有可能拆穿自己的人。
莫黎吃东西很快,过了一会儿就结束了今天的‘宴会’,凌柯夜似乎终于想说点什么了。
“郡主可认识,叶茜?”
莫黎心里一愣,面上有写嘲讽:“二皇子说笑了,谈不上认识,确实听过这个名字,叶家曾经的小姐嘛,不过二皇子为何要问莫黎呢?”
凌柯夜晃着手里的茶杯:“或许是因为,从我见到你第一次,我就举得你很像她。”
莫黎心中冷笑,果然还是怀疑了么,不过这也正常,虽然通过骨骼改造换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却还是没有改变骨头的形状,所以说虽然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人,但是眉眼会与年幼时未长开的面容有三分相似也是非常正常的。
莫黎坐在一边等着凌柯夜的下文:“郡主不会以为,我今日请你前来,是为了你救了我母后之事耿耿于怀吧?”
莫黎喝茶的手在半空顿了顿,终于还是落下:“二皇子殿下在说什么,请恕莫黎愚钝,听不太懂。”
凌柯夜无奈的晃了晃脑袋:“郡主聪慧过人,相信郡主不会听不懂,若是郡主不愿与在下谈论此事就罢了,在下绝不勉强,只是想要告知郡主,在下绝对不会迁怒于你,请郡主放心。”
莫黎听到这话,嘴角稍稍勾起:“殿下说笑了,虽然莫黎不是很清楚为何殿下会对莫黎有如此善意,只是莫黎无法对二皇子报以同样的善意,还望二皇子殿下见谅。”
凌柯夜脸上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想张开嘴说些什么,最终却也是沉默无言,直到莫黎为微笑着说:“如果殿下没有其他事,莫黎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