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之事自然有滕水莹处理,梨木的私通自然是交到了莫黎手里,凌雪被莫黎送回了公主府,接下来就是处理那个倒霉的侍卫了。
梨木瘦了不少,身上总是有一些鞭痕和擦伤,十指更是伤痕累累,莫黎心疼之余也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伤害她身边的人,付出代价。
“那个人我带来了,你可要看看,或者,你可想对他说什么?”莫黎一边给梨木上药一边柔声问道。
梨木受宠若惊之余咬牙切齿的回答:“郡主处理便是,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才解恨!”
莫黎点点头,等到手掌包上了纱布就把药递给木娟,自己则带着徐路走到了大厅。
那个倒霉催的侍卫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下,莫黎用下巴点了点那个侍卫:“把他头扳起来。”
徐路照做,一张并不英俊却很白净的脸,莫黎啧啧了两声。
“是有做小白脸的资本哟~徐璐去划花他的脸。”
徐璐得了指示,笑眯眯的拿出银亮的匕首,不轻不重的在那个侍卫脸上画画,一会儿画乌龟一会儿画小狗。
莫黎适当的制止了:“我让你准备的盐巴呢??”
徐路从怀里拿出来,刚要递给莫黎,莫黎笑了笑,指了指那个男子血淋淋的脸。
徐璐会意,轻轻的把盐洒在男子脸上,由于点了穴,男子根本动弹不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的脸一下子仿佛卷起了皮,一万只蚂蚁在脸上啃咬的感觉却挠也挠不到。
莫黎歪了歪头:“徐璐砍下他的手,把穴解开。”
徐路冷着脸照做,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刷刷两声男子的手应声而断,穴位解开一下子痒的在地上打滚,男子不停地把脸在地上蹭,没有手只能磨来磨去,好好的一张脸顿时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莫黎撅了撅嘴:“你不是很爱告密吗,徐璐把他的嘴缝上!”
徐路都觉得残忍,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徐路还是一言不发的照办了,血红的线粗鲁的穿过已经不是很分得清的嘴唇,男子挣脱无望竟然昏死了过去。
莫黎摇摇头:“真无趣,烧好的开水浇在他身上。让他洗个热水澡放松放松吧。”
莫黎转身刚要离开,一个人影就出现在屋内,莫黎盯着雪芽,一言不发,雪芽笑得很无害:“我家老板让我送东西来。”
莫黎伸出手接过小小的瓶子,雪芽解释道:“这是化骨粉,可以直接让人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融化,痛彻心扉却不至昏倒,主子让我送来。”
莫黎心中警声大作却还是笑眯眯的打量:“多谢姑娘跑这一趟了。”
雪芽拱手:“郡主客气,那奴婢告退了。”
莫黎把化骨粉递给徐璐,徐璐点头,一点点吧雪白的粉末洒在那个侍卫的脚上,看着侍卫一点点化成血水,莫黎摆了摆手示意徐璐处理干净,自己走进了屏风后面。
藤水莹一边喝茶一边吃甜点,似乎还一边看着她折磨那个侍卫。
难得的是,滕甫也在。
自从上次滕甫撂下一句【你就那么讨厌我么】之后,再也没有来探望过,莫黎惊讶之余也想了很多,滕甫确实无辜,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坐在屋子里安静的喝茶水看热闹。
“不知道表哥到此来,有何贵干啊?末黎在此请教。”
滕甫似乎没听出来她说话夹枪带棒话里藏针,还是一副厚脸皮的模样。
“末黎,你坐下喝口茶歇歇,他这次来是有事要说,听完再生气也不迟是不是,来坐。”滕水莹笑呵呵的做和事佬。
末黎不置可否,安静的坐下,滕甫虽是一脸不正经却还是故作严肃的接了话茬:“表妹之前如此厌烦我,我这才一直没有告诉表妹我的来意,通过我一直以来的观察,如果不出我所料滕永安和大夫人甚至滕樱雪都不是你们两个联手的对手。”
莫黎眯了眯眼:“表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呢,长姐自寻死路,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与我和二姐何干?”
滕甫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在座的都是明眼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两个人联手再怎么完美,也永远都有一个缺陷,就是嫡子,藤井,哪怕你们板倒了大夫人甚至是安国公府都好,藤井的地位绝对无法动摇,而二位都是女子,虽说巾帼不让须眉,可是总归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如果你们愿意和我联手......”
莫黎看了眼藤水莹,这件事本来与自己无关,无论谁坐上滕家家主的位置和她滕莫黎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她要的只是安国公府和大夫人滕永安而已,等到为叶家平反之后,滕莫黎就该消失了,而藤水莹就不同了,她母亲怀的是弟弟,她应该是想一心帮她弟弟坐上家主的位置的。
大夫人一共有三个儿子,三个都解决的话简直是一项庞大的任务,不过好在年龄都尚幼,所以如果二房嫡子能够和她们合作的话,她们也不至于白忙一场。
只是这事,都与自己无关,她和藤水莹合作,无非是她身份地位高,藤水莹根基稳固,互补而已,滕甫也是,他的身份是最好的屏障,也是最后的底子。
换句话说,无论合作与否,他都是藤水莹的问题,与自己干系并不大。
藤水莹倒是优哉游哉,她聪慧,心中自然有数。
“你不是腾飞舞的弟弟吗,按理说应该属于大夫人的人啊?”
滕甫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话:“这就是姐姐演技使然了,自古大房二房就没有所属一说,若不是大房的存在,我爹现在是家主,姐姐一直虚以委蛇,不过是麻痹敌人罢了,怎么,居然骗过了四妹吗?”
莫黎低头饮茶,这个解释的确说得通,只是自己来不及与藤水莹先交流,随随便便答应或者随随便便拒绝都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只是淡淡的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藤水莹打算怎么处理她自己带进来的烂摊子。
藤水莹的心理素质绝对强大到超乎莫黎的想象,她和莫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完全把滕甫扔在一边,滕甫似乎也是不介意,喝喝茶耍耍赖插插嘴,好像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侃侃而谈,气氛一下子怪异而又凝重。
莫黎不是一个很有耐性并且很喜欢演戏的人,她之所以坐在这儿无所事事是因为她在养伤,但是不代表她愿意放弃柔软的床毯坐在椅子上陪这两个人耗着。
“莫黎觉得此事与我干洗不大,为了表示对水莹的感激和合作诚意,此事交由水莹决定,现在我要休息,二位请便。”
莫黎打了个哈气却发现这两个人还是无知无觉之后终于不想再忍了。
必要的忍耐忍多久她都可以,这种无聊的行为简直是在浪费她的生命。
藤水莹难得的绽放了一个,一个......怎么说呢的笑容,很暖和,很安静,最适合在秋天刚刚吃完饭的午后,捧一卷书,沏一壶花茶,坐在廊下还没完全凋谢的花草间,远处有个人淡淡的呼唤,转头一瞥,霎时间,春光灿烂。
藤水莹很容易笑,似乎聪慧的女子都不爱笑,莫黎如是,滕樱雪更是冷若冰霜,连赵怀兰都是面色冷淡波澜不惊,藤水莹却经常笑容满面,但是那些笑和这次都不一样,曾经的笑是在赞赏一个合作伙伴的智慧和能力,这次真的是有点像在看一个耍赖的小妹,宽容和无奈。
莫黎暂时还不太懂那个笑容。
不过没关系,以后她会懂的。
滕甫也是一幅很好笑的模样,他的脸很具有欺骗性,世家第一美男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所以做什么事看起来都很天真很无害,不知道欺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莫黎很无语,明天就是她和罗叶约好要比武的日子,她是想过要不要命令徐璐不要教那小子太好的武功,万一自己输了多没面子!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那样对他不公平。
不过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就像小时候和凌雪听夫子上课,总是想着等有一天自己能做主了,绝对要狠狠地教训一下以后的学生,可是有时候又想,自己没得到的自由,是不是应该给别人些。
胡乱想了些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随着徐璐进了屋内躺下。
一直一言未发的莫黎突然悠悠的对许璐说:“那小子,武功如何?”
徐璐笑了:“别担心,暂时还不是您的对手,只不过您现在身上有伤,动的时候千万别把伤口扯开,还有啊,我不是给你放水哦,那小子再怎么天才过目不忘,轻功这种东西还是要有些底子的,所以他现在的轻功比较差劲。”
莫黎了然的点点头:“轻功不好啊,原来如此,我知道怎么打败那小子了。”
徐路看着莫黎一脸得意,心中笑了笑,这一刀,捅出了一颗少女心啊。
“你帮我准备一套男装,那小子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女的呢,没必要让他知道。”
徐璐放下手里的熏香:“是,我明白。”
次日
莫黎换上了干爽的男装,她本来就少了几分女子柔气,换上男装束起头发更是显得英姿飒爽,很具有欺骗性。
罗叶作势开打,莫黎伸手止住:“这么干打多没意思,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罗叶想了想:“你说,怎么玩!?”
莫黎摇了摇手里的玉扇:“我这儿准备了两个一摸一样的玉簪,我们都把它戴到头上,三招之内,我不还手,能拿下玉簪者胜,反之若是你拿不下,而我拿下了你的玉簪,我胜,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罗叶想了想:“那若是你也没拿到我的玉簪,我也没拿到你的,怎么算?”
莫黎歪了歪头:“嗯...如若是那样的话算我输。”
罗叶左想右想,自己总不会亏,就爽快的同意了,莫黎窃笑,拿过玉簪戴上,罗叶也有样学样。
“出手吧。”莫黎静静地站在一边。
罗叶的刀出奇的快,刀法无外乎就那么几招,可是罗叶的快无疑赋予了那简单的刀法更凌厉的解释,莫黎心说好险,若是自己身上没有伤,认认真真的开打,都没有这样的速度。
只是刀法再快,脚下轻功跟不上又有什么用,莫黎如一条灵活的红玉,脚下抹油轻轻一转就避开了闪着光的刀尖,绕到了少年身后,玉指一夹,不料少年歪头,不避不闪,大刀顶过来,莫黎无奈只好闪身。
一招已过,两人都没讨到便宜。
少年意气风发:“说不还手,现在后悔了吧!让你出手如何!”
莫黎好不紧:“让我出手,你会后悔的。”但也不气恼,只等少年第二招。
少年冷哼:“我才不会后悔!我也想看看,你那么嚣张,究竟有几把刷子!”
莫黎憋笑憋得很辛苦,玉扇挡住下巴:“下一招我若是还摸不到你的发簪,我再出手不迟。”
男孩没再争辩,刀面横着飞出来,破开了四周的风直指莫黎,莫黎心说若是自己避不开,明儿就得发丧了,却收起扇子,横着飞出去硬挡大刀,这时忽然刮起风,快要凋谢的花都被卷了起来挡住了罗叶的视线,原本枯萎的花瓣突然变得很鲜艳,花瓣随着风旋转,形成了一把漂亮的风刃,自己避闪不及,刀又不在手里,只好硬挡,突然一只手抽走了他头上的发簪,接着风亭,残花迅速凋零,形成了一堆垃圾。
俊逸的少年在风的漩涡中缓缓而下,衣帆翩翩,手里还拿着他的玉簪。
“我赢了,你别再无理取闹了。”莫黎很轻松的说。
罗叶虽看呆了一时,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该让这家伙出手的,若是他只躲,自己就算碰不到发簪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发簪,那样也算自己赢,都怪自己太自大。
莫黎落到地上,把发簪插回少年羽冠里:“你犯了两个错误,你知道是什么吗?”
罗叶也不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虚心受教:“是什么?”
莫黎把少年的发簪摆正之后后退:“一,你不应该抛弃自己的刀,二,你还不知道我的身手就放弃自己的优势。”
罗叶一张白嫩的娃娃脸憋得通红,莫黎突然很想调戏一下....不过也只是想想了:“这个玉簪是一种特殊的质地,能够辟邪,你戴着吧,我需要回去了。”
转身之时,少年拉住了她的衣角,莫黎眨了眨眼,无声的询问,满脸通红的少年踌躇了一下说道:“你刚刚那招,能教我吗?”
莫黎不禁好笑:“想学?”
罗叶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怕她怀疑,莫黎终于还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手感很好,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刚刚那招,最重要的前提是轻功。而且,你现在还不能学。”
说完再不肯说一个字,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