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阵势,夏细旃手握方向盘,开车也不是,不开又不甘愿罢休。对这些黑社会的人自己虽然说不上了如指掌,也算有所接触,知道这些人心狠手毒。
一失足成千古恨,追悔莫及,好好的日子不过,一次次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要是白云飞知道自己在外面做的这些事,不知道会怎样,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白云飞不会原谅自己,蕾蕾也不会原谅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真是对不起妻子和蕾蕾。
无论怎样,就算上刀山下油锅,钱一定要弄到手,一定要让海浪和海娃把病医治好,让老师在天之灵得到安息。还要送蕾蕾去国外留学,蕾蕾的钢琴比自己更有前途,星期六演出好好地带她一下,应该有突破。夏细旃还在胡思乱想之间,转眼那十几个人已经靠拢路虎,将夏细旃和车层层围在中间,数十把刀一致对准了坐在车里的夏细旃。
夏细旃基本也明白了这帮人大概来自天龙会,眼见他们围而不攻,并不主动追击,心中一时宽松许多,反而不着急,也不慌乱。
急中生智,想想,这还是市中心,那能容得下这些人在这儿恣意妄行,胡作非为几时?不如拖一下时间,等待救兵。时间等待越久,对自己越有利。想到这儿,从容不迫地掏出手机,充分发挥他那男高音的作用,连号码也不按,对着手机就大骂起来:“******,太不够意思了,快叫这帮兔仔子滚蛋!”
刚好,那十几个人一起正好扑上去。领头的看见夏细旃这阵势,也迟疑了一下。因为,天龙也交待,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能暴露,更不能把事弄糟糕。
“援军赶到。”夏细旃双眼突然一明,立刻是精神一振,手机随手一丢,全力集中启动路虎,猛然按响车铃,对着人群吼叫。
他已经看见另有一队摩托冲入进来,从来势显然看出和围攻自己的不是同伙。冲在最前面的是数十多辆越野摩托,每辆车上均有两个人,头上带着严严实实的头盔,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全身上下完全包裹在一个黑色的硬壳中轰鸣般冲入车队和人群。这队摩托车的车手看来也是技术颇好,并不一味朝人群中猛冲,每每冲到一定程度便会返身骑车冲出,到了外边将车打个转便又杀回战团之中,进退有踞,不给天龙会的人进行合围的机会,看起来也是训练有素。
机会难得,夏细旃借助着摩托车的前冲力,猛然一冲,天龙会的人即便是能挡住,也往往被巨大的力量带翻在地,那敢!趁天龙会的人溃败之机,夏细旃随着冲入的摩托车队杀去的一条陕路冲出了包围。来不及回头看看,也来不及在想什么,现在的夏细旃比刚才那些兔仔子更是兔仔子,跑得飞快。
眼见夏细旃冲出重围,数十多辆越野摩托“呼”地一声,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前后一两百部摩托眼睁睁地看着黑色路虎逃走,等反应过来,已经不知去向,也“呼”地一声,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静静的街道上,渐渐地有了人走动,高骛远身穿便服,仔细地沿街行走着,时而快,时而慢。
夏细旃驾驶着路虎冲出重围,恐慌地往家开去。来到小楼下,把车倒入一楼车库,神魂颠倒地跑上二楼,打开房门,屋子里空空无人,蕾蕾和白云飞都不在家。
客厅的窗子仍然开着,风呼呼地从窗口吹进家。他也不管那么多,习惯地倒在沙发上,还是连衣裳和鞋子也不脱。
才躺下,胸部被内衣口袋中的神奇石压住,不由得引起一阵昏迷,迷迷糊糊地好像去了鬼门关。
使劲地睁开眼,伸手进内衣,摸出神奇石,突然他有一种奇异的幻觉,还没来得及想是什么,随即一种伤感和恐怖遍及全身。
这样的感觉让他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神奇石,不解地自言自语:“海浪说这是爱的保护石?是不是弄错了咯?为什么,我拿在手中是那样的忧郁。又为什么在海浪拿在手中之时,会突然伤心得哭泣,在哭泣中随后就死亡?还有那从海底一次又一次飘上来的幽灵,是海浪的鬼魂吗?她想要告诉我什么?”
夏细旃又想起自己只要在家,就会看见的那个白色幽灵,特别是晚上。“好像又要出现了。”他在心底想,“来吧,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看清楚,甚至问一下,是不是海浪。”
来了,真的又来了,一步步走了上来,穿透关着的门。
夏细旃又惊又喜地问:“海浪,是你咯?你想告诉我什么?你告诉我,这石头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并不像海浪说的那样,有了这枚石头你就会好起来,反而更加离我远去。我现在用手托起它,也没感到有什么神奇的威力,甚至会感到惊慌,还有莫名的伤感。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爱神的化身,是,是,是……”
“怦”门被一股怪风吹开,重重地撞击后面的墙,海浪的幽灵也被风吹散。夏细旃的心紧缩成一团,手一时无力,神奇石迸落在地,房间也震动起来。
“地震了?”夏细旃第一感觉告诉自己,急忙起来,向外跑。可是,当他跑到楼下,打开门,外面静悄悄的,他一下子就蒙了。
“白云飞?”夏细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云飞,他慌慌张张地给白云飞打电话。可是电话通了,他却忘记要说什么,反而想起刚才从派出所出来的惊吓,还有……“不好”,暗叫一声,也忘记给白云飞回电话,急匆匆转身跑回二楼。
夏细旃跑上二楼,地上,金黄色丝绸甩在一旁,不远处闪烁出来的蓝色光芒在黑夜里更加耀眼。他急忙扑过去,捡起来,坚硬的实木地板被这块圆硬的奇石砸开个大裂痕。“嘿嘿”他坐在地上笑了起来,“果然是传家宝,是个好东西。据说在海浪爷爷的那个年代悬赏的报酬是一千万大洋,这一千万大洋折合人民币是多少咯?折合美元又是多少咯?”
夏细旃笑着想起了什么,翻身起来,又跑到楼下。打开车库,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此物。转身打开车库侧面墙上的一道暗门,随着楼道一直走了下去,来到地下室。说起来也不算是地下室,这一带的西式楼群并没有修建地下室,只是夏细旃家的这一座楼已经离开南海好远,坐落在临海的边沿,接近大片的海礁石,地势下陡得厉害,就顺势把楼底修建了一下,空了出来。平时也闲着,什么东西也没有放置。
夏细旃走了下来,拉亮壁灯,顿时,一片光明。他观察着屋底的世界,看着那些隐藏的礁石,窃窃暗笑,在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个好地方,白云飞一时的奇想,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熟悉地爬到一隐避处,仔细地藏好神奇石,仰头转了一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同时又感觉全身无力,酸溜溜地痛楚。
他喘了一口气,感到胸部不在是那样烦闷,有了一点点力气,但还是行走困难,走了几步,又摔倒在地上,只好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出了地下室,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刚走出地下室,手机就不停地响。他坐在最上面一级石梯上,有气无力地掏出手机,白云飞焦急的喊叫声传了过来。“夏细旃,你在哪儿?你怎么那?说话啊!”
夏细旃感到晕沉沉的,又累又困又渴,真想倒在地上睡一觉,白云飞的喊叫又让他回想起恐惧的一幕幕,前不久的车战又闪现在眼前。
白云飞,你怎么那样狠心,不在家等我?他感到一个人好害怕,好孤独,好伤感,又怀念着和白云飞在一起的快乐。和白云飞在一起就只有快乐,白云飞才是真正的爱神,因为她的生命永远是向着阳光的。
白云飞在就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个人对那些人来说就不敢过于放肆。于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那,对着手机大喊:“白云飞,你在哪儿?快回来!有人要杀死我!”
夏细旃对着手机在呼救,他被自己的声音吓坏了,“有人想对我下手,那海浪和海娃咯?”他一边又想起海浪和海娃,他们会不会也有危险,不禁毛骨悚然。夏细旃虽然惊恐,但是仍然没有忘记家中藏有宝物,他对着手机给白云飞,“你快回来,快。”一边说,一边打开车库,把路虎倒出来。
白云飞接到丈夫的电话,心急如焚地赶回来,看见夏细旃站在楼下安然无恙,稍稍放下了一直悬挂着的心。
她是从高骛远家打的回来的,因为美艳已经遇难。看见夏细旃并没什么要紧,就让出租车等着自己。一边下车一边问:“怎么哪?在电话里说的那么吓人,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看你,大惊小怪的嚷嚷什么咯。”夏细旃此时到象一个长者,处世老成,走上来轻轻地帮白云飞拍打了一下有点皱纹的衣裳,“天,已经晚了,见你还没回来,想你这段时间也怪劳累的,让你回家休息咯。”
“你有点病呀,这几个月你哪天管过我死活,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高骛远家里出事。没什么就好,美艳已经去了,我……”白云飞声音有点咽,说不下去,转身准备要走。
夏细旃一把拦住白云飞,又向前走了几步对出租车说了几句,让出租车别等。出租车看见是两口子意见不统一,也不好说什么,接过夏细旃给的钱,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