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山山脉,崇山峻岭之间,秀丽富饶的幽江缓缓向东流动。青龙峰下洼地带的那几间石屋仍然孤零零地呆在原地,那棵老树上的叶子几乎完全落光了,可还是一往情深地守候在半山,注目着大山中来来往往的子孙们。
夏细旃不慌不忙地一边走一边观看着沿途的风景,只见山谷中群峰环绕,草深叶茂,百鸟争鸣。
从沟底望去,半山腰那棵老古树依旧苍劲,几片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摇曳,不仅没有减少它站在山中的威力,更加增添了一种让人敬重的神韵。
虽然走的很慢,还是一会儿就到了半山。爬过几道坎,站在古树下,看着那几间闲置在山腰的房屋,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去。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朝里面走去。过了很久,大概已经是正午,房门打开了,从里面先出来一个12、3岁的小孩,接下来是那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穿着的还是那件深蓝色风衣,手上提着原先那个黑色密码箱。夏细旃也跟着出来了,只是脸色阴沉沉的。
夏细旃出来的时候,小孩已经熟练地爬上了古树,那小孩爬到一半,就翻身钻了进去。
古树已经空心,不一会儿,小孩手里拿着一团蓝布裹着的东西,从树上溜了下来,把它交给穿深蓝色风衣的女人。
女人从小孩手中接过来,没有打开包着的布,随便看了看,就把东西又转手给了夏细旃。
夏细旃用手托着,小心地揭去蓝布,里面还有一层金黄的丝绸裹着。这次他没有完全揭开,只露出一角,虽然只露出一角,但是仍然可以看见从金黄色丝绸中闪烁出来的蓝色光芒。
在蓝光中,隐隐约约地见到一颗美丽的神奇石,此石身上的天然花纹和图案有顺序地排列着。正是太阳正中的时候,只见石顶罩着淡蓝色的光芒,石身上的天然花纹和图案看上去晶茔透亮、清晰明净,一会儿便消失了。
“唉”,夏细旃还是阴沉着脸,叹息着。随手提过女人手中的蓝色密码箱,轻巧地打开了,照原样包裹好神奇石,放在箱子里,合上盖,关好锁,提起来。
他警惕地看看四周后,对女人和小孩说:“先到恩师和海浪的坟前去祭拜一下,你们这一去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三人一行慢慢地顺着山路向大山深处走去,不久来到一个山冈,这山冈面朝大海,湿气很重,风也大,因此附近没人家,离开那几间石屋子已经很远了。
山冈有十几所坟墓,其中有一所很大,在正中一处开阔地带,占地前前后后约有半亩。墓壁用精美的大理石砌成,正面刻有墓志铭,周围山峦逶迤,似波浪翻腾,墓后山崖上树影婆娑,如梦似幻。夏细旃呆了半天,缓缓地跪在坟前,女人和孩子也跟着他跪了下去。
面对恩师,夏细旃说不清楚是怎样一种感情,当年恩师来到自己的家乡,把自己从山里带出来的时候才5,6岁。
记得那天因为过生日,自己很兴奋,给母亲要了5元钱来到镇上,正碰上省音乐学院的老师来这镇里招生。自己是怎么挤进去的,进去做什么,茫然不知。
因为小,就挤在人群的前端,好像有人过来问自己有多大,家住什么地方,还让自己唱歌,好多好多的……当时虽然漠然,现在记起来到是历历在目。
恩师和自己一起回家,当天就跟恩师一起走了。不想,从此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改变。自己和海浪、海浪两姐妹一起长大,18岁那年,一曲梦中的婚礼和海浪相爱,恩师才对自己吐露了10多年的隐情,让海浪离自己而去。
想着这一切,深感愧对恩师和海浪,不由下了决心,从墓前起来,看着远处的大海,“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一定会照顾好海浪和海娃,让他们成为健康的人。”
傍晚,山尖枕着弯弯的夕阳将要睡去,大地一片祥和。可是,在这祥和的表层下,南海市像黑河水一样汹涌澎湃地向前流淌着。
夏细旃已经回到南海市区,他走上蓝玫瑰大酒店的台阶,径直朝201室走去。打开房门,随手按下灯座开关,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两眼睁开着,不在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表象,而是另一种像豹子那样要做某件事情之前潜伏的样子,好像是一个训练的阶段,或者是自我筹备的时刻,等到非常有自信,确定可以达到那个目标的时候,就开始出击,凶猛异常。
他懒洋洋地走到床前,连鞋子也不脱下来,合衣斜靠在床头。弯手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今天早上临时出门白云飞才买给自己的手机,重新设置一番。又找出一盒大熊猫香烟,才安然地躺下。
一根又一根的烟在他的两指间燃烧着。同样,每一根烟几乎要燃烧完,烧到他的手指,又才把烟丢掉。
屋子墙角的那盆美人樵,在烟雾中哀诉,可是无言抗争。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夏细旃一点也没有睡意,只是想休息片刻。所以一直睁着眼睛,此时正盯着美人樵出神。
突然,手机传来一段很温柔的音乐,《月光女神》响起。
“月光女神?”夏细旃听到铃声,从床上腾起,抓起手机就问,“怎么时候验货?我现在已经在蓝玫瑰大酒店。”
“老弟,验货必须是正午,现在能验吗?你说呢?在说了,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什么酒家吗?你等着我们的信号。”手机传来的声音,夏细旃听得一清二楚。
“啪。”手机显然合上了。
与此同时,蓝玫瑰大酒店516室有三个男孩子正在忙着。耗子在不停地下着一道道命令,像一个作战的将军。
夏细旃刚合上手机,还是懒洋洋地合衣斜靠在床头,又拿起来大熊猫抽出一根,正在打火,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么快就有动作?不会咯!”
“你是夏细旃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夏细旃听得一头雾水,我当然是夏细旃,我不是夏细旃,谁是夏细旃。这是谁呢,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不会是白云飞换手机找我咯?于是,机械地回答着:“是。”
“我们是南海二段派出所,刚才有一个人自称在街心花园捡到一包东西,交到我们这儿,里面有你的身份证,驾驶证等和一些有效证券。通过查询,知道你在昨天晚上遇到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抢劫,已经在文化三段派出所备案。现请你到文化三段派出所要一个证明,就可以到我们这里领取了。”
夏细旃虽然极其不情愿这个时候外出,但又不得不去,丢失那么多证明和证券不能不去要回来,不然随时都有麻烦。只好慢腾腾地起身,来到车库,把车倒了出来。
一会儿夏细旃就开好证明,又开车来到派出所。办好一切手术,拿到自己丢失的东西,折腾下来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夏细旃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想起昨天晚上的突然事件,看看南海市的夜景,天空黑云压城,几盏街灯在不远处半明半暗地闪烁着,阴森森地可怕极了,好像世界末日。
心一下了收紧,预感到有可能要发生点什么。看看前后左右,街道静悄悄地,这边是市区繁华地段,今天怎么会这样?来不极想为什么,跳上车,把车窗关上,逃命式地向家中开去。
夏细旃有一个思维特征,只要有危险,第一个想到求救的人就是白云飞。
车子的反光镜中出现一大批摩托。夏细旃不由惊心,幸好自己早有防备,没有从来路返回蓝玫瑰大酒店。正在庆幸之时,抬头一看,不好,前面也出现了一大批摩托。估计一共应该有一两百部吧!
“******,这里还是市区,这帮兔仔子要干什么咯?大不了鱼死网破,拚了。”夏细旃心中这样想,不由加大马力,直冲过去。
黑色的夜幕下,黑色的路虎好似一头猎豹,双目炯炯,威厉逼人,对数百部摩托猛冲过去。此时原来停在街口的摩托车群突然像疯了一样,一起涌向街心。
就在此时,又听得一阵摩托轰鸣之声,车后的另百部摩托也猖狂进攻了。夏细旃心想,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只有硬撞。“怕什么,老子还命不该绝。”心一横,加大马力,一付拼命的嘴脸。
果然从对面来的,冲在最前的摩托队在碰撞一刹那偏了过去,后面的摩托也纷纷绕过路虎,路虎冲进了车群。此时,后面那百部摩托也赶到,前后两队摩托组合在一起,把路虎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细旃看看已经无路可走,但也看出这些人不敢要自己的命,否则在多几个夏细旃在这重重包围圈中也不是对手。可要逃走也不容易,无奈之下,干脆把车停下,仔细注视着前后两队摩托的骑手。前后两队摩托也不在攻击黑色路虎,远远地停了下来。
夏细旃瞟了几眼,骑手身穿各种深色皮夹克,头戴有墨色眼罩的头盔。看这个阵势,想来是天龙的手下。
还没观察明白,只见为首一辆摩托坐在后座的人一扬手,跟随的十多部摩托车后坐上的人突然纷纷从车上下来。车上的人手中持有短刀和匕首,一个个虎视耽耽,来势汹汹地一步步逼近黑色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