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跟高骛远乘座同一辆车?跟你联系也联系不上,手机怎么又关机?小老弟在玩什么名堂,那货你要什么时候才给我们?是不是还在那小妞手中?那小妞是香港的,对吧?你让她帮我们带出去我再加20万美金,怎么样?”
“钱?行,你先给我,我现在急用。”夏细旃对钱很敏感。
“先给你?不是先给你20万了吗?你到是把货给我们看看!我可是破了规矩先付你这么多定金,要不是你是天龙的老朋友,我也没那么大方。”
“那是人民币,你现在说的是美金。我要钱,你是知道的,现在就给。有钱我就什么都听你们的,没钱我带出去了还怕没人要。”
“那说好了,小妞把货带出去,在带出去之前让我们过目。你要照我们说的办,我会把钱如数给你。”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仍然笑咪咪的,不慌不忙地说,“猎豹,别发难,你手中已经有20万,车也归你使用了,至少给我们个时间,什么时候看看货色?越快越好!”
“明天。不,我现在就去,蓝玫瑰大酒店看货,你们准备20万美金等我消息。”
还是那个小吃馆,还是那个油腻腻的空地,夏细旃又从那儿钻了出来。走出小吃馆,老远看见白云飞还在原来的地方东张西望,不自然地看了两眼。白云飞也发现了他,就招手,又朝他喊叫着什么,样子是又急又气。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你这人到哪儿去了?怎么不说一声?哼也不哼一下,你还是人吗……”白云飞对丈夫可是一顿臭骂,看来真的是急了,要不然,是不会在外面对丈夫发脾气的。
夏细旃才不会等待白云飞说完,不耐烦地说:“大清早出门,什么东西也没有吃,我去吃点早餐咯。”
“你怎么还吃得下,人都急死了,我要去医院,又不知道你在哪儿?”白云飞现在也顾不得面子一说,站在街边和夏细旃争吵,可是声音还是没有放大,只有夏细旃能听见。
“我知道你吃不下,所以就懒得叫你一起咯去。我一个大活人,会丢了不是。你去就是咯,我还有事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去看看?”
“我去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你?你?你?”白云飞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夏细旃,你怎么这样没良心,刚才还在和人家有说有笑,还让人家借钱……”白云飞想说几句大声的,又不好意思让别人听见说话内容,还是放慢了语速,小声地,“刚才还在跟人家借钱,你这人不会这样健忘吧!”
“咯咯咯,你是我老婆,他们和你是从小认识的,我不是卖个面子给你咯,你还不领情。”夏细旃一边说一边走,他才不管在那儿,仍然是那男高音,“你去看看就行了,这些破事少牵扯我进去。”
“你那么多破事,哪一项不是我帮你料理的。这事怎么就成了我自己的事,你?”白云飞无不好气地收起来刚起说出口的语言,改了一下说话语气,“好好好,算我求你了,再卖个面子给我,现在一起去看看,美艳也许不行了,赶快一点,别在这儿耽误时间。”
“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不会和你去的。如果死了,那你还上医院做什么?提醒你一下,直接买花圈去咯。”
“你这人怎么就这样,人家已经遇险了,现在情况不明,你不说点吉利的,什么死呀死呀的?我也不跟你说了,你爱上哪上哪儿,在这里跟你瞎吵,真是对牛弹琴。”白云飞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说不通了,已经放弃。
白云飞的话还没说完,夏细旃看见有一辆出租过来,就急着招手。白云飞也看见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自己的面前,就拉开后车门。可是白云飞还没有来得及上去,夏细旃已经从前门上去了。
“蓝玫瑰大酒店。”
“请上来,把门拉上。好吗?”出租车师傅看见白云飞站在车外,拉着后门迟迟不动,只好开口说话了。
“你?”白云飞看见出租车师傅让自己上车,误会是和夏细旃一路的,又不好解释,只好瞪了夏细旃一眼,把后车门关上。
出租车带着夏细旃一溜烟就不见了。
白云飞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处出事的地点,心急如焚,时不时垫脚向公路两旁观望着。出事地点离城已经10多公里,是郊区,来往的出租车并不多,望眼欲穿也没见一辆出租车的踪影。
南海市经济发展规划在东南面幽谷地域,九龙山一带,幽谷山公路不分白天和黑夜,车水马龙。百花歌舞厅所在点是南海市南面,虽然人口众多,交通方便,可是来这边的人是两极分化。大多是私家车,住在海边别墅。一部份人是起早贪黑的民工和城周边菜农,乘坐的是公交车。平常出没的还有一些人就是无职无业的流动人员,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这一部分人是不需要站在路边慢慢等出租车的。所以出租车在海边别墅楼群处分岔往天星桥一带,去机场,很少过这边来,只有晚上要多一点。
白云飞等了十几分钟,虽然过了几辆,可是都已经载有人,气得直跺脚也没法子。看看出事地点已经圈上了白灰,只有两个交警还在仔细测量,稍稍心平气和一点,上前说了几句话,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打起精神向天星桥机场移动,因为要坐公交或尽快遇上出租都得朝那边走动才行。
“吱”一阵急速的刹车声音在白云飞的耳边突响,一辆都市原野两用车,黑色路虎停在她的身边,离身体不到3公分,甚至就是擦身而停。白云飞因为刚才的车祸还心有余悸,不禁被这车弄得三魂少了两魂,抬头一看,夏细旃笑嘻嘻地打开车门正在向自己招手。
“天啊,你怎么来了!”白云飞也许是神经连续受到刺激引起的兴奋性反应,大叫一声。
“咯咯咯,你怎么哪?”夏细旃好像不认识白云飞一样,因为白云飞从来说话不会冲动,慢腔慢调地。
白云飞让自己冷静了三分钟,然后说:“你像魔鬼一样,就像被所罗门封在瓶子里,瓶子被扔进了大海里的那个魔鬼。”
“我怎么会是魔鬼咯?你是不是神经受刺激了,说自己的丈夫是魔鬼。”夏细旃在平日也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外表,对于妻子突然说自己像魔鬼也没有一点精神准备,不解地抗争,“我好心来接你,你要不要上车咯,站在路边想什么。”
联想起夏细旃最近一系列的行动和刚才其名的失踪,白云飞为自己刚才哪一瞬间的感觉惊骇,直觉告诉自己,夏细旃正在象一个魔鬼一样转变,他时而是一个正常的善良之人,时而又无意识地露出隐藏在灵魂里面恶劣的一面,也许夏细旃自己也没有感觉出来。
“夏细旃,你最近有很多事都不回家说,我跟本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做些什么。从你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来许多东西,我感到不正常,或者说你有些改变,晚上回家我们好好谈一谈。夫妻之间贵在沟通,要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关心,这样才能使家庭幸福!”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话想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夏细旃精力集中开车,不管白云飞说什么也不答话,甚至还哼哼歌来了。一会儿就来到机场,夏细旃还是笑嘻嘻地打开车门。
“亲爱的,你在这儿下车好不好?”
“你玩什么鬼花样?”白云飞说了半天,丈夫一言不发,甚至在中途莫名其妙地让自己下车,所以不想理他。
“咯咯咯,我不是为你着想,开车来接你,是怕你等不到出租。你那急性子,肯定要走机场这边来,好长一段路咯,你那娇滴滴的双脚不走到天黑也要走到响午。”
“那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去医院。”白云飞连气带娇地对着丈夫。
夏细旃这下子到是好脾气,不慌不忙地说:“前面不远处就是市公安二医,刚才我顺道打听了一下,高骛远就在那个医院。我又不和你一起去,把你送到医院不是丢你的人,你自己去好解释一点。我的确有要事,原先和你一起去乡下,不说你也知道,是为了借钱。”
“钱借不成了,我得另想办法,跟你说不要管我了,你那些理论我有空在慢慢听,好不好?现实生活是残酷的,没你想像的那样诗情画意。这样好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公司那边你也不要管,已经安排好咯,演出我会去找罗怡然,合同得我去签,你签单的无效,因为我才是法人咯。”
“那你去哪儿啊?”白云飞就是听哄,只要夏细旃说话好一点,就会乖乖地。
“你慢一点。”夏细旃知道白云飞对自己有气,关心地说,“你站路边一点,机场来往的车多。”
白云飞下车,不小心碰撞了一下头,听见夏细旃说话,又回头看着夏细旃,站在路边的石栏杆旁。
夏细旃看见,知道妻子一急起来不太会照顾自己,索性把车倒在石栏杆旁,下车来向一辆正开过的出租招手。
出租车停靠在他们的身边,夏细旃看见妻子上去,又叮嘱了一番,意思就是别急。“不管美艳怎样了,你今天就在那帮高骛远,不用打我电话,我会和你联系的。有钱不,给我一万。”
白云飞从包里数钱递给丈夫,夏细旃从中抽出一张百元给出租车,退了90元回来装进上衣外侧口袋。关上出租车的门,对出租车师傅说:“公安二医。”
出租车发动走了,白云飞突然听到夏细旃在车后追赶着说:“晚上我不回家了,也不要找我,星期六我会回来演出的。”
看着出租车走远了,夏细旃才上车,穿过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