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细旃打开白云飞的手提包,白云飞看见夏细旃乱翻自己的包,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什么,瞪了他一眼。
夏细旃就是找不到音乐券在那儿,瞎摸半天也没拿出来,到是看见白云飞包里有好多钱,“白云飞,你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做什么,怕回家没饭吃咯?”
“回来不是要去拿演出服和交场地费,好多事等着呢。”白云飞要过包,拉开内层拉链,取出四张票,递给高美艳。
美艳连连说:“谢谢。”
夏细旃在一边接着说:“你会不会资金周转咯,把钱放在银行一天,知道要为国家作多大贡献咯。那钱不要先忙给他们,能拖一天是一天,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差一两天就能钩大鱼的,你先把这钱给我,我集中起来才好办事。”
“你少打这钱的主意,应该做什么的就是做干什么的,钱早晚也要开给人家,不能拖。”白云飞一点也不给夏细旃的面子,把手提包放在身后,“你知道吗?现在银行存款先是小额存款要收手续费,然后是零钞要收数钱费,普通借记卡要收年费,放银行做什么?”
“我注意到无论是小额存款收取手续费,还是借记卡收年费,最初总是传闻先出来,公众热议,然后银行出来澄清或解释,最后以银行说了算落幕。现在建行存款利益下调,是不是也会如出一辙,先放个风出来探探方方面面的口气,时机适宜就隆重推出。银行自主调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调出负利率也不是不可能,也许有一天人们到银行存钱,不但拿不到利息,还要倒贴钱,名曰保管费。”美艳也插话进来。
夏细旃到笑了起来,说:“其实存银行是错的,存银行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你想想现在的物价上涨多厉害,你放银行一年能拿多少。10000元放一年也就3个点多一点点咯,如果有朋友在银行最多把利息税还给你,也就是说你把钱放银行每年还要搭2个点进去,多不划算。”
“那买基金和股票呢?”
“我建议你在股市行情没有大的变化前买的配置型的基金,风险很小,收益还是可以的。如果股市行情一旦走熊,你可以买货币型基金,和债券型基金,这两种基金可以说是没有风险的,收益远远大于你存银行。”夏细旃听见美艳的问话,把平时从朋友那儿听来的瞎吹一通,“你买股票了吗?”
“没有。”
“其实咯,钱放在银行不划算,买基金没多大意思,买股票风险过大。”
“你刚才不是说可以买什么型的基金,现在又说不行。”美艳弄不明白夏细旃在说什么了,“那埋在地下?”
“NO,NO,NO,你要信得过我,就投资在我厂子,我最近在做一笔买卖。”夏细旃又天花乱醉地说开了,“资金周转顺畅,对企业的生产经营至关重要。弄好了或许有几百万、上千万的利润。你自己也许感觉你手中的钱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但是,涓涓细流汇入大海的能量谁能估计。如果你投入到我这里,我可以给你5%甚至10%、20%,或更高的利润。或者这样也行,你直接加入,作股东,到年底分红,那样,就更多了,也许是几十倍的翻番。”
“夏细旃,你在家和我吹吹也就算了,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哄人。”白云飞无不好气又好笑地挡住了夏细旃的话,“美艳别听他的,有钱要给他做什么必须经过我同意,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他老是跟我要钱,连我也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啊?”高骛远漫不经心地,“你不管你们家夏细旃那?”
白云飞说:“管了,问了,可问不出来个所以然。不怕你笑话,前些日子连他的鬼影子都找不着,曾经找遍南海市。他这人在外面,手机也不开,谁知道做什么生意。”
“咯咯咯,你怎样这样说你老公咯。”夏细旃大笑,“我不就是资金周围不灵,如果美艳他们家能帮点忙,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在说我这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赚钱钱咯,理应付利息。这当然要给美艳他们说清楚咯,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
“你?”
高骛远笑笑,打断了白云飞的话,“白云飞,别拿我和你嫂子当外人。夏细旃,你要有什么困难,说一下,要多少,我这个哥子能帮你多少算多少,利息就免了。”
“那说定了,20万,我——夏细旃保证三个月本利还清楚。”
“我们手里也没这么多,我帮你想点办法。”美艳到快言快语地答应下来了,白云飞还想说点什么,美艳赌住了她的嘴,“回来我上我姐姐他们那儿问问,云飞,你就是这样,我们像一家人一样,你要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注意!”高骛远突然大喊一声。
“不好!”大家都叫了起来。
高骛远驾驶的警车,是一辆经过改装过的普通小车,正和迎面而来的一辆长9米、宽2.4米、型号金霸王大货车擦肩而过,但是却没有躲过从十字路口另一端冲过来的一辆3顿半的小货车。
小货车从右面拦腰冲刺,高骛远躲闪不及,转弯向左面路边空地急驶,不料车子却狠狠地朝一堆乱石滩冲去,使后轮高高地翘起,把汽车完全抛向左面,陷入道旁杂草丛生的海岩之中,四人全倒向一边。
夏细旃压在高骛远的身上,好在高骛远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刑警,身上又系有安全带,到没什么大碍,也说不上受惊吓。
南边,海岸线上是一堆零乱的礁石,越过礁石是通往南海市天星桥机场的高速公路。
高骛远一行已冲下高速公路,在路边乱石中行驶。高骛远眼前乱石林立,猛踩一脚刹住车,因为左边被礁石挡住,伸手从夏细旃的右边去打开车门。
夏细旃到也灵活,没等高骛远的动作到位,已经打开车门,跳跃出来,反身拉开后面车门。
高骛远也转身过来,一同把白云飞拉了出来。正要拉美艳的时候,职业的敏感让他停止了行动。美艳的头部搭在车窗,车窗玻璃被山石击破,有一块正刺入美艳的头部,血顺着流淌了下来。
站在前面的夏细旃不由惊吓退后,高骛远赶紧上前抓住美艳的手,心冰了半截。话虽然这样说,高骛远仍然抱着美艳,爬了出来。
“我们是警察。”
史流芳带着人很快赶到,一群黑色身影的刑警极速散开,包围了出事现场,人们纷纷退后。
“美艳,你怎么那?”看着纷纷后退去的人们,白云飞一下子感觉大脑空空荡荡的,见美艳的血从高骛远临时包扎的白布里还在不断地透出来,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无论谁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亲人的生死未知不能不投入情感白云飞看着高美艳,两眼茫然。
夏细旃也无言以对,到是没有忘记在心里默默地求告苍天,目送高骛远抱着妻子上了一辆警车。看着远去的车影,又一次感到自己真是个幸运儿,站在路边像一个旁观者东张西望。
“咔嚓”忽听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大家抬头一看,只见乌云弥漫,大雨倾刻间倒了下来。雨水夹杂着海风打在人们脸上,咸咸的味儿流进嘴巴里,所有的人身上全淋湿了。
雨水扑打着窗户,史流芳抬头看看,不由为高骛远感到心愁。
史流芳站在高骛远出事现场不远的礁石边,看着近在身边的大海,听着大海的咆哮声,心里也随着翻滚的波浪急剧翻腾起来。
闻着海风吹来的咸腥气息,预感到面前有一个强硬的对手。仗,已经打起来了,也许还会发生什么不测。
对手是一个有现代化装备的组织,史流芳感到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雨在不停地下,在海边不远有一个百花歌舞厅。
雨从百花歌舞厅的屋顶流淌到地面,歌舞厅的两扇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到不是因为下雨没有生意,而是现在还是清晨,客人刚刚才离去不久。
歌舞厅侧面近邻是一家小吃馆,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
小吃馆的门面并不是很大,但是新装修的,味道也不错,人多挤得闹哄哄。从小吃馆进去,有一个很宽畅的坝子,很脏,那些洗用的水四周乱淌,油渣浮在地上,滑腻腻的,不小心路过,一定会跌倒。
人群中挤进来夏细旃,穿过拥挤的客人,来到后院。他小心地扶着侧面黑不溜秋的墙壁,经过那肮脏地带,在一死角处转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这里的布局十分的巧妙,正是百花歌舞厅的后路。这边窗明几净,鸟语花香。夏细旃转身过来,进入一道小门,熟悉地向前面走动着。
“你们想要做什么?要我的命?”
夏细旃走了过来,对还在笑着的白胖胖的中年男人和个头很大的牛肉脖子凶狠地说。两人早有人通报知道来人是谁,对夏细旃的质问相互奸笑着。
那个白胖胖的中年男人说:“来来来,只是想问你一下,你要去哪儿?”
“老弟,是家里的兄弟正在打猎,误会了。”那个牛肉脖子也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