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路好汉劫走了吴夕二人后,在这个破败渔村内碰头,由于人数太多目标太大,那使关刀的汉子当即决定自己带着岳林、那使双斧的汉子带着吴夕各走两条路回天竹派,其余的人则先行离开各自回去。
当即七个人朝着五个方向出发了。
使双斧的汉子长着粗眼睛粗眉毛,声音更是粗犷,吴夕以为他是个暴躁易怒的角色,慢慢相处吴夕才知道他脾气并不差,反而整天笑呵呵的。
“我姓胡,算起辈分我是岳林那小子的师叔,不过你又不是本派人,没那么多规矩,叫我胡大哥就好。”他咧着嘴哈哈大笑地说道。
吴夕乖乖巧巧地说了一声:“胡大哥。”
那胡大哥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更开心了。
“岳林那小子武功学得不错,搞事的本领更是天下第一。你跟着他应该遭了不少罪吧”胡大哥问道。
吴夕无奈地点了点头,倒是没一一列出岳林的罪状。
胡大哥笑哈哈地看着他,心想岳林交朋友的眼光倒不错。他换了个话题,说道:“回到山上,掌门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如果你们没做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能保你们。”吴夕心想这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吧,突然之间,一道很尖锐的目光刺穿了他的身体,随即又不留痕迹地收了回去。吴夕抬头一看,正好迎上来胡大哥的眼睛。胡大哥带着笑意看着他,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先把整件事跟我说说吧,我对着事儿也挺关心的。”
吴夕一惊,心想这胡大哥的内心细腻得很,完全不像他外表那么粗。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和盘托出。胡大哥静静地听着,不时用他的手摸摸他那光秃秃的下巴。和他很熟悉的人都知道,这表示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想着事情。
吴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的讲述。胡大哥很随意的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漏了一些事吧。”吴夕又是一惊,没错,他把十滴血的事情都略掉了,他开始流冷汗,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偷偷地用手抹了抹脑门。
胡大哥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碍事,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这套说辞在掌门那里是无法通过的哦。”吴夕脸色发青,有那么一瞬间就想把十滴血的事情说出来了。最终他还是没说,心想见到掌门的时候再考虑吧。
胡大哥结束了自言自语,一拍吴夕的后背说道:“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们东躲西藏的,真是丢我们天竹派的面子。走,跟着大哥去喝酒吃肉,壮壮胆。哈哈……”吴夕摸了摸发疼的后背,心想胡大哥不自言自语的时候真好。
这几天吴夕过得很是舒适快活,于是愈加地觉得自己那些倒霉运都是岳林那里染来的。
对了,岳林二人抄的是近路,估摸着也快到了吧。吴夕发现自己还是挺想念那个只会搞事的魔王。他打断了胡大哥讲述他当年在塞外杀敌建功的英勇往事,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路程啊?”天竹派的人似乎一激动起来就会讲个不停。
胡大哥对于这番打断很不满意,他咳了两下说道:“三天。”
“怎么了,想你那生死交情的兄弟了?在生死边缘建立的情谊确实比较铁,当年我在塞外啊……”胡大哥好像又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吴夕连忙打断说:“对啊对啊,我们快走吧。”
胡大哥又咳了两声,说道:“我估计这些天你一直在拖岳林的后腿吧?”
吴夕自然无话可说。
胡大哥说道:“我看你也不会武功,这么多次大小战斗,都是他那小子在前面替你挡刀子吧。也不知道是他命好还是你命好,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居然可以保全你们二人到现在。”
岳林自然是天竹派年轻一辈的翘楚,不过在他眼中,也就能使一套三脚猫功夫。
胡大哥挤了挤眼睛说道:“要不我教你几招,也免得打架的时候还要看他脸色。”
吴夕说道:“不,我师父说过我不适合练武。”
“哎呀,那都是人说的,你师父是谁?”
“琴竹医派,青石道人。”
听到这个名号,粗犷如胡大哥也不敢多说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人会变的嘛。”
“最多是这样,你也不用叫我师父,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如何?哈哈哈……”这话说得极其巧妙,他再怎么骄傲自大,也是不敢和举世闻名的青石道人相提并论,这既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又摆出了一幅为了让你学功夫,我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的样子。
吴夕无奈地点了点头。胡大哥又是一阵哈哈哈哈的仰天大笑。
“学武功最最重要的是基本功,身体柔弱无力,什么也学不了。”胡大哥严肃地一喝,把吴夕吓一跳。
“不过……由于时间紧迫,那些就免了。我教你几招实用的。”胡大哥变回了笑哈哈的嘴脸。
“我这斧头单重三十,合重六十,你先试试。”胡大哥单手伸出一只斧,吴夕双手接过,却觉得这斧有千万斤重,举起都难,更别说挥斧砍人。
吴夕心中恶气横生,抓着这斧子就是一阵乱抡,却差点把自己的大腿给劈下来。胡大哥看不下去了,连忙制止道:“可以了可以了。”吴夕哪里停得下来,抓着这把斧头在原地使劲地转圈,直转得自己头晕眼花。
胡大哥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吴夕,摇头说道:“还是教你一件趁手的武器吧。”
胡大哥折了一支直直的树枝,在吴夕面前比划起来。原来这胡大哥生于北方大漠,曾学得几套塞外的剑法。塞外的剑法如飞沙走石,给人一种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势,可其中有虚有实,虚处如尘土,只是迷惑人眼,实处如沙中的石头,是真正的杀招。
胡大哥挑了几道各个剑法中最简单的守招,作了一个简单的串联,竟打得毫无破绽。在武学大家眼里,他简直是剑道奇才。但是在吴夕眼里,他就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要吴夕去学一个猴子,他还学得挺像的,至少在胡大哥这里已经承认他就是个猴子了。
“怎么回事,打得跟个猴子似的。”
吴夕暗自委屈。
三天之后,天竹派的大山就在眼前。吴夕拿着那支树枝,依旧打得像一只猴子。要说比起三天前有什么进步的话,唔……更像一只猴子了。
胡大哥仰望苍天,心里对于素昧平生的青石道人更加佩服了几分。他对着在身边抓耳挠腮的吴夕说:“你确实不适合练武。”
吴夕这三天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他恨恨地把那支树枝扔到了一边去。
来到山门前,他们见到那使关公刀的汉子也在抓耳挠腮。胡大哥心想:“怎么集体学猴子去了?”
未等胡大哥打招呼,那汉子抢先一步说道:“坏事,岳林不见了。”
胡大哥惊得两块斧头掉到了地上。
吴夕也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