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雷托急需知道他冒着沉尸水底的危险拉回了多少人,找到威廉一问,威廉道:“我们的船拉回了317个士兵,不包括伤口裂开死去的一个伤兵,抱歉刚才忘记找人下去协助你了,我们这次拉的大部分都是负伤的,没有壮丁。你还好吗?”
雷托回答道:“我的手现在没有知觉了,我可能不能帮忙抬伤员了。”
威廉道:“非常抱歉,你可以先找个没人的舱室休息下,我得先去安排人员下船。”
雷托直到这时候才有时间逛到船内的其他舱室,除了下面用来给水兵休息的地方稍微合适装载士兵外,其他的舱室本来全部应该是战斗部位,形状很不规则,而且一些废弃后还不及清除的设备占据了大量空间,根本放不下多人。所以这艘以前满编600人的战舰现在改作运输舰也只能运600多人。
雷托找了个没人的舱室往地上一躺,真实的战场让蹲在底舱没有出去的雷托都感到心惊动魄,几次看到飞机凌空解体或砸到海里,而且还听到了航空机枪扫射船壳的声音。默默的给自己按摩手臂的雷托想到大概一些初次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新兵都会像我这样找个安静的角落缓解情绪吧。等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颇像小说常用的“受伤的小兽孤独的舔伤口”的比喻时雷托忍不住一笑,低沉的心情一扫而空。再次回到属于雷托的逗比性格
威廉找了进来:“你看上去非常不错,很少有新兵能这么快适应战场的环境,尤其是像你这样露出迷人微笑。”
逗比状态的雷托轻易发现这句话的基点,想起以前看过英国电视剧总结出的英国人善于搞基的结论。赶紧爬起来叉开话题道:“我们还要出海吗?”
威廉道:“恐怕不能了,外面已经天黑了,刚才到港的船员说德国人派出潜艇半路劫杀,还有不少的水面舰只。”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甲板上,雷托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待了很长时间了,二十一点到港,现在已经二十二点了。
这时约翰中校从军港办公区过来登上船递给威廉一个信封道:“带着伙计们到街上放松下,一切都由军方买单,好好乐一乐,明天我们会在早上就出发,争取能跑两趟。”
威廉问道:“中校您要一起下去么?”
约翰中校回道:“我选择自己一个人待着,而且港口方面会连夜给我们多搭配几条小艇。”便一个人下到船长室了。
威廉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打英镑。便和雷托叫起下面舱室里船员,按人头分了这笔奖金告知明天早上便要集合然后任由船员三五成群的奔向市区。
威廉对雷托问道:“维乐你要和我一起去餐厅吗?我明天要起的比你们早,不能去酒吧喝酒。”
雷托也没什么兴趣去酒吧,便说:“不介意的话我想吃法国菜。”
威廉道:“这时候的法国菜可不便宜,但如你所愿。”
两人便直奔法国餐厅,餐厅内显得非常安静,只有两三桌客人。两人拿过菜单询问,果然很多需要从法国运送食材的的菜都已经断货了,两人只能随意点了一些食物。
威廉开了一瓶葡萄酒道:“晚上你要在港口宿舍休息了,我会安排一个老兵和你同住,因为晚上你的手臂可能会抽筋,他会帮助你。”又给雷托倒上酒:“喝一杯,晚上可能睡的好些。”
雷托一饮而尽发现有很重的煤味,才发现自己在煤堆里打滚了一天都没洗漱一下,而且居然进这种高档的法国餐厅都没被赶出来。也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开口道:“煤味太重了,我想再来一杯。”
威廉又给雷托倒上一杯:“宿舍会提供热水,回去后可以好好洗洗。”然后又发了会呆才道:“我的家人对我到这种老式船上参加这次行动非常不满意,我刚才得到了他们在重新安排我的职务的消息,但我只是想为帝国、为士兵做些什么。敦刻尔克水域的情况非常复杂,而且港口设施都被德国人轰炸掉了,我们现在又只能用最远的航道,如果不能尽早撤离他们的话就只能放弃了,指挥部的原计划只是撤离3万人而已。”
雷托没有开解人的经验,只能用老套的“你的家人是为你好”之类的话来敷衍。而对于撤离的问题雷托一点都不担心,历史及格的雷托还是知道这次撤退的人数达到30多万的。
而威廉反而更善于自我调节,自酌了一杯酒喝下便不再想这些事,两人换了些话题聊着吃完东西就早早回到军港。进了威廉安排的宿舍一看,同宿舍的竟然是今天给自己送过食物的和船长同名的约翰,约翰非常热情的为雷托指点的澡堂的位置。
待雷托洗完澡后便受到了语言轰炸,约翰拉过雷托从一战时期水兵吃什么东西扯到现在的战场医护,又开始聊退役军舰的最终归宿和澳大利亚的羊与苏格兰羊的区别等等。
雷托铲了一天煤早就累成狗了,只是不时的嗯一声回应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刚坐起来就看到约翰顶着黑眼圈从外面进来,约翰见雷托起床了忍不住抱怨道:“维乐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以为你昨晚一直在和我聊着,一直到4点钟才发现你睡着了,而且睡着后还能不时嗯一声,让我以为你在回应我的讲话。”
雷托耸耸肩开玩笑道:“我昨晚梦到我在挖煤,累的我不时哼出声来~~好在昨晚居然没有抽筋,我睡的很好。”
约翰道:“我一大早就去食堂领取了一船人的早餐,现在放在船上,正准备叫你起床的,你可以到食堂去吃早餐,也可以到船上去。”
雷托随约翰一起上船时才发现今天的雾非常大,和其他人一起吃完早餐才看到威廉带着一批人过来道:“今天的雾很适合撤退工作,指挥部决定加大力度,我们船增加了一批人手,大家可能要轮班休息多跑几趟。”然后拉着雷托到一边:“今天的雾让约翰船长决定冒险走最短的航线,可能会跑2.3次,所以今天的工作要比昨天累的多,你一个人绝对撑不住,我本来准备给你增加三个帮手,但有位壮士自称能一个顶三个,所以我只带了他。”
这时一张大脸凑了过来道:“大副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还有我的轮机长大人呢?”
雷托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便菊花一紧,来的竟然是住他楼上的比尔。
威廉倒是不知道这点,对比尔打起了官腔道:“这位便是本船的轮机长维乐·纳尔逊,昨天一个人便让燃煤轮机运转起来。”又向雷托道:“这位是退伍的陆军下士,不过并不晕船,自愿加入这次行动。”
比尔只知道他楼下住着一个醉汉维乐,而此时的维乐一身军装,精神风貌也不同以往,只是见过几面的比尔并没有认出来,恭敬的一礼道:“轮机长阁下,比尔向您报道。”
雷托一见比尔没有认出他来顿时放下心来,维乐在海军时靠着威廉这座靠山也才做到下士,比尔服役的时间肯定比他长,有威廉给他临时安上的轮机长职务足够镇压熟悉军纪的比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