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送人蛋挞，手有乳香
刘晓燕家低矮的屋檐下，一副蛛网挂于门楣，几只黑头的黄蜂无视蛛网的狩候在椽笆上钻孔安家。
刘晓燕妈背靠门框坐在门槛上，农药的毒副作用还没褪尽，她脸色青白，衣衫不雅。白白嫩嫩的豆腐们似乎知道今天有客来临，伸头缩脑地出外望风。
卢校长来到她家。他立在晓燕妈的门外，目光飘忽，又总是被白军捕获。他拿出一叠钱，笑着说：“一万块……一次性赔给你，高兴不。”
晓燕妈乜了一眼，自顾理着衣襟，说：“燕儿死活不知，我也差点丢了性命，这点钱就想打发我？我的命也值这几个钱？”
卢校长劝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
晓燕妈虽然身体虚弱，颜色依然泼辣：“燕儿活着，要找你们算拍****侵犯人格的账；燕儿死了，要找你们算逼死人命的账。”说完别过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强硬模样。
卢校长凑过脸说：“这事……他们有错，我代表学校，向你……道歉。”
“他们有错，你道什么歉！”晓燕妈猛一个回头，吓了卢校长一跳。
“燕儿……上学去啦，是舒童……瞒着你干的。因为这事，舒童被免职啦，现在嘛，我是校长。呵呵。至于，在哪里上学……我不知道。你也装作……不知道，有人替你花钱……多好。”卢校长的解释中充满替亲人着想的味道。
晓燕妈说：“吆，我这一闹，把你闹上去了。这么说来，我还是你的大恩人呢。”
卢校长讨好地说：“是，大恩人。我这不是来报恩了吗。是报恩，还是……抱恩人，事久知人心。”他用结巴掩盖同音双关，试探引逗。
晓燕妈装作听不懂，要求和燕儿通电话，卢校长告诉了号码。
电话中，晓燕妈确定了对方是自己女儿，突然破口大骂。骂她跟哪个死小子跑了，跑哪去了，马上滚回家。晓燕说在外读书，你不用管我。她还是骂，骂她这一跑，拍****的账不算啦，这一跑，妈的损失不要啦。最后一句是：“你现在翅膀硬了，有人养了，是吧。你不说在哪里，不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会回事，也可以，但是，你永远别回这个家!永远别认我这个妈！”
晓燕妈挂断电话，大声哭嚎：“我一个寡妇人家，嫁人没人娶，卖人没人要。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独生女儿也不要我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好。”边哭边抓扯自己的头发和衣领，菠菜豆腐碎了一地。
热风像个愣头青，禁不住对异性的好奇心，钻进裤管和衣领，鼓捣起劲。
卢校长五官舒张，因为空气里充满了异性的荷尔蒙。
卢校长加上一叠钞票，递过去，说：“这是两万，报恩的。不过，你得签……协议。”
晓燕妈看看钞票，确实也不少。她接过钞票，压在大腿底下，在调解协议看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不认字，签什么签。你一个大校长，一表人才的，我信得过你。”说完玩起了手机。
卢校长觉得自己简直是魅力爆表。送人蛋挞，手有乳香。“不会签字吗，我教你。”他拿过晓燕妈的手，握着她的手指，一笔一划带着她签字。
晓燕妈也不拒绝，一边写字一边打开手机，她对着手机说：“这上面写的不是赔偿人命币三万元吗？”
卢校长一惊，她认得字？赶紧嬉皮笑脸地解释：“另外那一万，暂且放在我这。如果你想要，那要……看你的表现。表现好，就多给你一点，表现不好，只有两万。”他嬉皮笑脸的时候结巴要少得多。
卢校长把晓燕妈的手握得紧紧的，一笔一划地写，写呀写，蹭呀蹭，三个字写了半天功夫。晓燕妈慢条斯理地说：“还是你卢校长会做事。今后要多来家里玩，让我好好表现表现。要不然，另外那一万，就进你腰包了。”说完收线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