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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辽代的五京---人人向往的大城市生活

辽朝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拥有五座都城的国家。但辽代五京建制时间不一,从上京到西京的设立,前后共一百二十年的时间,五京并非同时设立,而是随着辽朝领土扩张和政治社会情势的发展而逐步展开的,是一个渐进的历史过程。

辽上京,号称临潢府,位于今天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林东镇南。辽上京是契丹建国之初设立的的都城,也是我国古代漠北地区的第一座都城,辽上京开始建筑时,完全是为了图快,仅仅100多天的功夫,就完工了,可见建筑质量很一般,城墙都是用土夯成的。

辽上京是辽朝帝国宫殿、皇陵、族庙所在,也是佛寺、道观、孔庙聚集地,即是契丹族统治中心,也是汉族人聚集地,确认辽朝皇帝合法性的“柴册仪”和皇帝继位仪式多在上京举行。

辽上京幅员27平方公里,分为南城和北城,平面略呈日字形。上京北城为皇城,皇城略成方形,周长6400米,高三丈。皇城共有4个城门,契丹人习俗尚东、喜左,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以东门安东门为皇城正门,而辽太宗时又改南门大顺门为正门,皇城内遍设官衙和寺庙。皇城的建筑物多为随意修建。皇城里正中偏北的天然高地为大内,大内四周有围墙,形成一个小型的宫城。宫殿以北有大片的空泛地带,为禁苑和毡帐区。

辽代的宫殿也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契丹早期并无城池宫殿,首领同平民百姓一样居住在帐篷中,直到建国前后,在一大批中原汉族知识分子的建议和帮助下,契丹首领阿保机才逐渐修缮了上京城和宫殿。辽代建筑保留了浓厚的唐代作风,呈现出雄伟壮观的特点。

在辽上京城内的宫殿,除了开皇、安德、五鸾三大殿外,还有昭德殿、宣政殿及延和宫等建筑。这些大殿都是为了向四周政权显示辽朝****大国的地位和形象的!

当年契丹皇帝从草原,搬到辽上京城,汉族的宫殿住不惯,还要搭设帐篷住一住。街道没有形成隋、唐都城整齐对称的布局。上京皇城内,有大小街道9条,东西横街3条,南北纵街6条,最为著名的是皇城南面的正南街,路宽10米,全长900多米,将南皇城分为东、西,并仿唐长安制度,皇城是契丹贵族的聚居区,并且只允许契丹人居住。

辽上京的南城为汉城,是辽太宗即位后扩展城垣另筑的新城。汉城北边接皇城南墙,其余三面城墙比皇城低矮,高2丈,南北长1400米。城内都是汉人、渤海、回鹘等各被统治民族的居所。

辽上京地区幅员辽阔,下辖一京、一府、一州、十县,仅临潢府就有人口15万。上京建筑时非常重视防御,北部皇城四周,马面、瓮城、护城壕等防御设施一应俱全。对内部的防范也很明显,契丹皇帝将宫殿区建在高地上,高岗上建立日月宫,都带有防范和监视内部之意。

上京城保留了一些契丹人旧有的习俗和游牧风俗,宫城内的一些建筑与皇城西南部高台上的建筑,保留了东向的特点,在大内之中还保留有大片平地作为帐幕区。辽上京城南部的汉城设置有回鹘营和同文驿,接待西域各国、各部的使节和商贾。

上京城是当时一座国际化的大城市,在南城汉人居住区里,有大型商业区——市肆,在市肆内,高昌、回鹘、西夏等各国的商人,四面八方所带来的商品都在此交流。名酒、丝绸、蔬果、粮食、工具及各种珍奇货色均有出售,并有“夜市”,市肆旁边,还有为各地商贩住宿的馆驿。

据《辽史·地理志》记载,上京南城的商业城区内,“南当横街,各有楼对峙,下列井肆”,南城南门的东边是回鹘营,回鹘商贩留居上京,置营居住。西域诸国的使臣,每3年来上京一次,使团的人数都在400人以上,带来玉珠、犀、乳香、琥珀、玻璃、玛瑙、兵器进献,而辽朝每次回赐的物品金额不少于40万贯。辽上京还有日本、高丽和女真商客,前来从事山货贸易,将人参、貂皮、蜂蜜、松子以及生金等商品贩运和经销。当时,上京城内,商旅熙攘,百货集散,已经成为辽朝北部重要的商贸中心。

辽中京位于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天义镇。辽中京号称大定府,中京是辽最大的陪都,其地理位置与中原地相近,自古为辽河上游,燕山以北少数民族杂居地带,为辽朝的咽喉,在辽代后期军事、战略、经济上有极重要的重要作用。所辖范围东西宽460公里,南北长280公里,物产丰富、山清水秀,一度还是契丹帝王秋冬修养之地。

中京的修建不是随意画圈儿定下的,而是源于辽王朝与北宋的3次大战。澶渊之盟后,双方决定每年派使者相互走动,辽圣宗为了便于接待宋使和交割岁币,更是为了显示国威,决定在上京与南京之间的军事要道上建立中京城。

由于辽中京位于奚族人统治中心,因此,在中京建立以后,辽朝统治者将人口大量地迁入,其中包括了大量的上京的人口。辽朝廷的这种人口迁移政策的目的,就是把大量地非奚族人口迁入中京及其周边地区,使得传统的奚族地充斥进大量的非奚族人,从而在人口数目方面发生历史的根本性改变,由此,动摇奚王在此地的传统统治根基。同时,也为辽朝廷在奚族地区采取州县制度打基础,在传统的奚王控制地插入州县制。

中京城的修建,从整体规划、街道布局、营造法式上都按照北宋汴梁的制度,采用了重城式的布局,自公元1007年开始,用了20年的时间,才建成为雄伟的中京都城。契丹人用黄土板筑成了三重三环套月似的城圈,将中京分为外城、内城与皇城,城外还有护城河。

外城近于正方形,南北长3500米,东西宽4200米。内城在外城中央稍北,南北长1500、东西宽2000米,与外城构成“回”字形城圈,内城中没有营建多少固定建筑,空地用以搭设毡帐。皇城在内城正北面,皇城内有武功、文化、万寿殿、昭庆殿、金銮殿、百福殿、永安殿、永定殿、清风殿等宫殿,后面是辽朝皇帝的后宫,宫殿后侧还设有毡帐区。

在城市中央设置皇城,四周围绕以民居,皇城的中心布置,住宅区与商业区相互交错,占据此城的大部分空间,反映了契丹贵族汉化程度的不断深化。中京城共有9个城门,外城只有南城墙正中朱夏门等3门对外开放,在外城里,有南北道路3条,东西道路5条,道路两侧都有大型建筑。外城南部为坊、市分布区,建筑采用南北向。自外城正中的朱夏门直达阊阖门,为一条长1500米、宽64米的直线中央大道,两侧还挖有石条砌筑的排水沟,沟上覆盖木板。24个居民区大道两侧对称布局,形成中轴线,这种城建设计与上京明显不同,却与中原都市的布局相得益彰。

为方便使者交流,中京城建有多所接待别国使者的馆驿,接待宋使的叫大同驿,西夏使者住的叫来宾馆,接待朝鲜使者的则称之为朝天馆。同时,中京仍保留了一些唐制或自身特点,最重要的是封闭式里坊。

外城南部为汉人区和市肆区,这是上京两城制的延续,体现了辽朝集中管理的统治方式。中京特别注意对居民的防范,为了对居民进行监视,大街正中设看楼4座,“看楼”应为“市楼”,是辽政府设置的市场管理部门,负责市场管理的官吏在楼上居高临下,可俯视整个市场,交易状况,一览无余,同时,在坊市、居民区内建筑衙署、寺庙建筑。中京的商业中心设在了大路的两旁,但并非如现代商业一样,自由的临街门市,而是严格管理的“市”。

辽朝东京辽阳府,就是现在辽宁辽阳市,在辽代统治的200多年间,辽阳作为“五京之一”,地位显赫,经济方面如农业、商业、采矿冶炼业、制陶及其它手工业十分发达,人口接近30万。

东京城墙高3丈,城墙长30里,城上有城楼,东京城有8个门。皇帝的住所宫城在东京东北角,宫城高3丈,城上有敌楼,宫城南边有三座门,宫城四周城墙上有角楼,角楼距离2里,宫城北边有让国皇帝李赞华画像殿,宫城内建有两座宫殿,宫城内没有妃嫔、宫女,只有内省使、副判官守卫。

东京辽阳府是辽朝东部地区的一处重要的商贸中心和商品集散地。它北控原渤海地区,西通契丹腹地,西南连接燕云,且东邻高丽,跨海遥视吴越、南唐及日本。据记载,五代吴越、南唐等政权都曾通过东京航海来输纳贡品,南方货物入辽朝的第一站,就是东京道。辽政府在东京道的苏州(今大连金州)设有“海关”,名曰“苏州关”。高丽、日本等国的入辽贡使,也大多先在东京城落脚驻足,然后再西行上京。

东京辽阳府外城叫做汉城,有南、北两个市,中间为看楼;早晨商人聚集在南市交易,下午商人聚集到北市交易。集市街的西边有金德寺大悲寺、驸马寺及官府衙门等建筑。

公元938年,后晋儿皇帝石敬瑭为让辽朝支持他当皇帝,便派遣使臣赵莹为特使,割让幽、涿、蓟、檀、顺、瀛、朔、云、应、儒、新、武、寰、莫、蔚十六州给辽朝。燕云十六州属于今天山西的东北部,北京市的西南及河北部分地区,东西约六百公里,南北跨两百公里左右,面积大约为十多万平方公里。

在这块狭长地带上,北部接辽国境内,北部地区以山地地形为主。这块狭长地带东部是天然屏障燕山山脉,西部则是山西山区,这里地形崎岖复杂。燕云十六州的中、南部地区还有天然河流作为辽朝边界的护国河。在古代人们往往围城修关,在城墙外侧开凿护城河,在古代的冷兵器时代,可以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这片地区有中南部的河流,北部的山脉作为天然屏障,使得辽朝处在很有优势的战略位置,加上如虎添翼的长城的护卫,可以说想从地处南部的宋朝攻击北部固若金汤的辽朝难如登天。

辽朝南京是当时辽朝最大的城市,辽代南京城就位于现在的北京市范围内,古称幽州,曾是范阳节度使治所。

辽代南京是契丹人的财富基地、军事前哨、文化最发达的地方,宋朝建立后,辽南京则是唯一可与汴京(北宋都城,又称东京、汴梁,今河南开封)抗衡的地方。当时,南京城内有30万人,包括了汉、契丹、奚、渤海、女真等民族。

辽南京城墙高三丈,宽一丈五尺,幅员三十六里。辽南京有内城、外城两重。内城位于外城内西南部,内城主要是宫殿区和皇家园林区,宫殿区东侧为南果园,西侧为瑶池宫苑。宫苑规模较大,瑶池中有小岛瑶屿,上有瑶池殿,池旁建有皇亲宅邸。外城划分了26个“坊”,各坊有围墙、坊门,门上有坊名,坊门昼开夜闭,以此管理城内居民。

南京是辽朝燕南地区的经济中心和商贸集散地,当时的南京被描述为“城北有商市,陆海百货,聚于其中。僧尼佛寺,冠于北方。锦绣组绮,精绝天下。膏腴蔬瓜、果实、稻粱之属,靡不毕出;而桑、柘、麻、麦、羊、豕、雉、兔,不问可知。水甘土厚,人多技艺”。

南京城商贸的繁盛终辽之世而不衰。辽朝南京商业活动集中在“市”上进行,城北有一个商业区叫幽州市,幽州市里设各类店铺,是唐代北方的重要物资集散地。在唐朝大顺二年六月的一天夜间,幽州市的房屋发生火灾,大火烧了数百步远,由此可见南京的商业规模之大。

当时商业行当繁多,见于幽州云居寺唐代石经题记中的有130多种行业,行业分工也很细,有米行、白米行、大米行、粳米行、屠行、肉行、油行、五熟行、果子行、椒笋行、炭行、生铁行、磨行、布行、绢行、小绢行、彩帛行、绵行、幞头行、新货行、杂货行、靴行等。市场上有锄、铲、犁、锤、刀、钩等各种金属工具及生活器皿出售。有些制品相当精致,如“碧金仙”铜镜,不仅造型美观,而且铜镜后已有商标标签,显示出当时商业经济发展水平之高。

南京茶叶的销售亦十分可观。本来南京不产茶叶,市场上出售的茶叶都由商人从南方贩运而来,反映了辽朝南京与南方有密切的经济联系,这种贸易关系直到辽朝末年仍兴旺不衰。南京居住有众多来自少数民族地区的北方契丹、粟末、新罗、突厥、高丽人,与汉族杂居共处。在当地从事商业活动的除汉族商人外,还有西北、东北少数民族以及宋朝的商人前来交易。

辽南京是宋朝向辽朝输送贡品的交接点。每年北宋赠辽岁币、锦帛都要经南京输送至辽上京。加之南方商人也以南京作为贸易枢纽,故而南京市场上使用的货币几乎全是宋朝货币。据统计,仅从宋真宗景德二年到宋仁宗庆历二年这38年间,宋朝就向辽国进献了383万两白银和763万匹绢。依照当时的最低银价每两一千六百文(铜钱)、绢平均价每匹一千文(铜钱)计算,北宋共向辽国支付了1375.8万贯文(铜钱)的货物,平均每年支付36.2万贯文(铜钱)的货物。作为岁币转运的重要途径站与双方使者、商人的交易市场,地处枢纽的南京城有如大辽国的一座“金银库”!经济的繁荣促进了城市的发展。

南京之富不仅惠及大辽皇室,连南京的地方官也赚得盘满钵满。辽南京留守赵延寿为其养父赵德钧下葬,仅放入墓室中陪葬的汉唐钱币就多达七万余枚!而赵延寿为南京留守的任职时间为太宗会同三年(公元940年)至世宗天禄二年(公元948年)。仅8年时间,赵氏家族搜刮的巨大财富恐为天文数字!而这也从一个侧面,彰显了南京地区经济之发达,商贸之繁盛。

为了确保南京一带军民的粮食供应,大辽萧太后萧燕燕还挖了一条运粮河。原名萧太后运粮河。淤浅变窄后,明代以谐音俗称饮羊河。该河开凿于辽统和晚期,由萧太后主持此项工程,用以转运辽东海漕粮米以济辽朝南京,后来辽主走水路至延芳淀游猎亦经此河。该河原西起辽南京东门,即今宣武区大、小川淀胡同及平渊里一带,东至今张家湾镇张家村入潞水(今大运河故道)。在台湖镇域内河南北岸有两座村庄,称胡家筏、朱家垡,是当年制作运输工具竹木筏作坊所在。由于从东京索要供给南京的粮食过多,从东京产粮区向南京运粮必须海运,海难频出,再加上地方官吏的压榨盘剥,辽东百姓忍无可忍被迫揭竿而起!由此可见,南京在辽皇室心中的地位,至少是要高于辽朝东京。

对于辽朝南京这块土地,契丹人没有强迫其倒退为奴隶制,而是保持了封建制度,采取因俗而治、以汉治汉的政策,在行政机关内,实行胡、汉并行的“南北面官”制度,以汉官治汉人,管理税收、科举等,允许汉人保留农耕民族的生产方式和发型、服饰等生活习俗,并放手重用韩、刘、马、赵等当地的汉人大族直接管理,因而很快就得到了燕云十六州多数当地人的真心拥戴。以契丹族治理北方民族,管理畜牧、部族和军事。相比于后来金朝一度强迫金统治区内的汉人剃头辫发,清军入关后更下野蛮血腥的“剃发令”,耶律德光的民族政策显然是相当开明的。这样,就避免了由于北方民族入主而经常造成的农业破坏和社会倒退局面的出现,从而使辽南京在经济、文化和社会制度上一直推动着整个中华民族的发展。

在南京一带,寺院遍布、佛塔林立,辽代在南京所建的塔,在辽五京之中位列前茅。如果没有雄厚的经济基础,即便有崇佛礼佛之心,也难以为继。除了佛塔,辽代在南京地区还建了不少壮丽的佛寺。辽代皇帝在南京城内外修建了大量的豪华行宫,北海是辽、金、元、明、清五代帝王的宫苑,也是我国保存至今历史最悠久的古代园林杰作之一。早在十一世纪中叶,北海就是辽朝的皇家行宫,当时称为“瑶屿”。北京的大兴、通州二区,辽金时期多水域,其中尤以通州区延芳淀出名。这里是辽帝王的春季游猎场所和夏季纳凉所在地,约200多平方公里。

辽西京,即今天大同市,燕云十六州入辽后,成为国家的边疆重镇,辽兴宗时,西夏不服从辽朝宗主地位,辽兴宗起兵10万,兴师问罪,后来提升云州为西京,西京的设立,主要是为了防备西夏和西北塔塔尔等少数民族部落,所以,西京都是边防官员,西北、西南路招讨司都设在西京,西京的最高长官必须是皇帝的亲族才能担任。

辽西京有人口25万,方圆20里,有四座城门,城周长10公里,建有敌楼、棚橹等守御设施,城墙为夯土板筑,城内居民区设坊,有舍利坊、仁和坊、里坊等,把守西京的都是皇帝的亲信,西京城的北半部是政治和军事的中心,官衙和军营多建于此。西京留守司兼大同府尹是全城的最高地方行政机构和行政长官,西京是辽朝佛教圣地。在周边修了应县木塔、云冈石窟的十寺,还雕刻了辽版《大藏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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