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无论婚丧嫁娶,还是祭祀礼仪,节日活动,都要歌舞相伴。
契丹音乐种类丰富,既有本民族独有的契丹音乐,也有继承中原的大乐、雅乐、散乐等音乐体系,所谓雅乐、散乐、横吹等乐,都是沿用汉、唐历代王朝宫廷用乐。传统的契丹音乐在辽朝被奉为“国乐”。
契丹早期,祭祀当中并没有“雅乐”演奏,在辽太宗耶律德光时,因为占领了后晋都城开封,从后晋中央音乐机构里将中原的乐谱、乐器全部拉回上京,辽朝才有正规的“雅乐”。
在辽朝宫廷中有庞大,而且完整的“大乐”机构,辽朝的雅乐乐工和舞伎人数多达380余人。表演时,一般演奏东晋和唐代闻名的乐曲。辽宫中的“大乐”不仅保存着以《景云乐》为代表的四部唐代乐曲,而且,辽代宫廷宴乐中的大乐曲《坐部伎》,也是原封不动按唐宫演奏曲谱演奏的。
辽朝统管礼仪祭祀乐舞是太常寺,它的政治地位最高,因而所掌握的这方面的乐舞资料也最丰富,契丹族大量的歌词、舞节等保存在辽太常寺。
由于受到中原百戏的影响,辽代百戏很兴盛,百戏是源于汉代的民间歌舞杂戏的总称,到唐、宋以后不断丰富和发展,其中包括“高跷”、“竹马”、“舞狮”、“跑旱船”等多种舞蹈形式。
中原传入的百戏,在辽代有许多已具有鲜明的契丹特色。辽代百戏中有一种名叫“竹马舞”,叫做《银宗娘娘行围狩猎》,其内容便是表现契丹皇室狩猎的场景。
银宗娘娘即历史上的萧太后萧燕燕,是辽代一位杰出的女政治家,后来经常现在戏剧和小说之中。表演角色是六匹马和一头驼,前面四匹马,分别为二红、二黄,护卫的兵将戴大缨帽,身穿马褂,手持马鞭,银宗娘娘和宫女骑在后面二匹白马上。六匹马在前,一个骑骆驼的辽代宫员随后紧跟,由马童带领舞出各种队形。这种竹马舞虽经过了近千年的演变,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再现了辽代契丹民族的文化面貌。
在辽代,人们还非常喜爱马术表演。马戏,源于秦汉时代,在唐代达到极盛,契丹作为游牧民族,训马、骑马技艺娴熟,无论男女老幼没有不会的。
在北宋《便桥会盟图》中,有契丹人进行马技表演的场面:有的身体直立马背上:有的倒立马上,足蹬横杆;有的女子站在奔马背上,用双手持杖击球;还有的女子单足或双足立于马上起舞。
“手伎”发展到10世纪,已成为复合式表演。唐代惊绝的手伎有“吞剑技”(用嘴接剑)及“跳丸剑”(铃、剑、轮混合抛接)、“掷刀技”(飞刀掷人)等绝技,这些在辽朝上京城都有人传承,契丹人喜爱看这些惊险的绝技,这是辽代每逢大型演出,都有“手伎”表演的原因之一。
在辽代,杂剧艺术开始兴盛起来,杂剧是由滑稽表演、歌舞和杂戏组合而成的一种综合性戏曲。杂剧分为三段:第一段称为“艳段”,表演内容为日常生活中的熟事,作为正式部分的引子;第二段是主要部分,大概是表演故事、说唱或舞蹈;第三段叫散段,也叫杂扮、杂旺、技和,表演滑稽、调笑,或间有杂技。三段各一内容,互不连贯。辽兴宗皇帝耶律宗真特别喜欢表演杂剧,他和梨园子弟王税轻等十几个人结拜为兄弟,一起出入宫廷。有一次,辽兴宗亲自加入杂剧演奏乐队,他还让自己的后妃扮作女道士,表演杂剧,后妃的父亲当场表示反对,认为妃子演杂剧,有失身份。辽兴宗二话不说,就把老丈人的脑袋给打破了!
辽兴宗这么爱杂剧,他身边的伶人和皇帝也不见外,随时都敢拿皇帝开刷,取笑。公元1043年,辽兴宗率领十万大军,渡过黄河,直奔西夏国杀来,结果,一仗打下来,辽朝大败,辽兴宗苍惶逃命,其身边有个戏子名叫罗衣轻,生死关头还挺幽默,趁着辽兴宗驻马喘息时,刻意搞笑:“陛下您看看鼻子还在吗?”,原来西夏人总爱把被俘的敌人的鼻子割掉再放归,罗衣轻以此为笑乐想逗辽圣宗开心。辽兴宗此时刚捡得一命,听罗衣轻如此说,怒上心头,叱命卫士把罗衣轻宰了。时为太子的辽道宗赶紧解劝:“别理他,插科打诨的不是黄幡绰(有名的搞笑戏子)”,罗衣轻顺口接声:“带兵领队的也不是唐太宗啊”,仍旧不肯服软,继续拿辽兴宗找乐,嘲笑他无能。辽兴宗闻言,知道此次大败全是自己失误所致,居然没有拿罗衣轻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