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和喝奶是契丹贵族阶层和牧民们的专利,在辽代,平民百姓的饮食中,肉、酪所占的比列极低,日常五谷杂粮能吃饱了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在辽代,我国北方已经出现环境恶化现象,耕地沙化,加上11世纪全球进入一个小冰河期,气温很低,大雪、沙尘暴天气经常出现,所以当时粮食亩产量很低,大约在每亩产3石,即亩产300斤左右。
当时,辽朝主要产粮地在燕云十六州,在辽朝灭晋之战以及后来的辽宋之争的历史过程中,“幽蓟粮仓”的作用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可以说“幽蓟熟,辽国足”,“幽蓟”的农业生产情况对于辽的社会发展至关重要,所以每当契丹皇帝用兵时,下令敢破坏道路两边庄稼的军人,要严厉处罚,这些诏书对于保护农业生产就显得十分关键了。
辽朝的粮食作物种类既有夏粮,又有秋粮;既有旱地作物,又有水田作物;既有北方常见的麦类、豆类、黍类,而且还有南方的水稻种植。其中黍、粟、麦、稷是制作面食的主要原料。水稻种植地主要分布在辽朝南京和西京大同府,。
粟,即小米,也是辽代种植较为普遍的粮食作物之一。契丹人种植粟的产量很高,高产量的粟不仅作为契丹人的日常口粮,也用作对外军事援助物资,辽朝将粟作为备荒的主要粮食。
黍,是中国小杂粮的一种,去皮以后,叫黄米,此种米有黏性,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做粽子的原料之一,此外黍磨成面粉以后还是做油糕的原料。
契丹人对粮谷食物的制作技术经不断改进和提高,食品种类已大大丰富起来。他们不仅开始制作和食用馒头、煎饼、糕、水饭、干饭等,还能制作出美味可口的**饼、带馅糕点等食品。契丹人还把大米做成粥或干饭食用,尤其喜欢煮制、食用黏性食物,如糯米饭等。契丹人食面,不仅能蒸馒头,有时还将面团擀成薄片做成其他食品。
古时中国人基本上只有两餐:晌午一餐,傍晚一餐。这个习惯,基本对应农耕的开工和收工的时间。如果军人行军,也是在两顿饭之间的六七个小时内一口气进行的。所以往往可以走很远的路,日落了就安排岗哨休息了。但到了辽代,燕云地区汉族地主夜间也开始吃晚餐了,但是那个时候餐用餐时间和我们现在传统意义上的三餐不同,我们现在朝九晚五学的是工业革命后的英国率先定出的标准,慢慢影响了世界各个地方。
我国自古就有食用油类食品,据古书记录,不同季节还须使用不同的油。春天用牛油煎小羊、乳猪;夏天用狗油煎野鸡和鱼干;秋天用猪油煎小牛和小鹿;冬天则用羊油煎鲜鱼和大雁,这时吃的油是动物油。使用相当长时间的动物油后,因为榨油技术的诞生,才始有素油。素油的提炼,大约始于汉。
契丹人种植麻子,麻子即芝麻。芝麻可以食用其籽,也可以用其籽榨油,用油烹炸其他食品。北宋沈括说:“现在在北方,人们都喜欢用麻油煎物,不问何物,皆用油煎”。但是,当时的植物性食用油非常昂贵,一般契丹百姓根本吃不到植物性食用油,油炸食物只在南部燕云十六州汉族大地主之间流行过,还没有流落到民间。
炒米和炒面是契丹族人很喜欢的吃食,由于制作方法简单,又便于携带,契丹族人在行军和打猎时常带这两种食物,饿的时候,拿出水壶,和炒米、炒面搅合在一起,就是一顿饭。
喝绿豆汁是咱们现代人早餐的习惯,中国最早出现的绿豆汁就出现在辽朝。根据《燕京风俗录》的记载,豆汁是辽朝的民间食品,以绿豆为原料,颜色不鲜,味道甜酸。
契丹人日常食用的青菜,有在园圃中种植的蔬菜和在田野中采摘的野菜。建国初期,契丹人还不知道种植蔬菜,只知道采食野菜。契丹的山野菜很多,如蘑菇、蕨菜、苋菜猪、毛菜、山葱、山蒜等。契丹人很喜欢采集一种叫“铁角草”的野菜,采来后阴干,投入到煮沸的大锅里,煮熟后食用。后来受中原饮食文化的影响,契丹族人学会了培育种植蔬菜,并成为餐桌上的主要副食之一。
契丹人种植的蔬菜品种有:香菜、芥菜、薄荷、百叶、茄子、胡萝卜、芹菜、大葱、韭菜、白菜、菠菜、大蒜、姜、葵菜、菱芡、瓜等。
我们现代人平常吃的玉米、甘薯、南瓜、花生、土豆、西红柿等的滋味。这些你我司空见惯的食材其实是外国的舶来品,明清时期才登陆中国,所以,那时的人们,不管多尊贵也吃不到这些。
契丹人特别爱吃一种叫回鹘豆的东西,这种豆就是现代的鹰嘴豆,是从西域引进栽培得品种,回鹘豆植物高二尺多,直干,角长二寸,每角只生长两颗豆,一根回鹘植物上,才结有六七个角,回鹘豆颜色发黄,味道像栗子。
当然,即使是在大量食用种植蔬菜之后,契丹老百姓还要常常去野外采摘野菜食用。当时,契丹厨师的烹饪方法相比于宋朝,还是相当粗放的
因为炒菜技术还没有从北宋传入辽朝,所以各阶层的契丹人,都有吃生菜的习惯,北宋大诗人苏轼的弟弟苏辙曾经作为宋朝使者出使契丹,在雄州的接风宴席上,上的疏菜既不煮,也不炒,都是生吃,他作诗写道:“想见雄州馈生菜,菜盘酪粥任纵横”。此次宴会上的生菜,都是伴着奶酪吃的,类似今天的蔬菜沙拉,大诗人苏辙没办法,吃不习惯也得吃,他捏着鼻子,吃了不少生菜,然后又喝了不少乳粥。
契丹人食用蔬菜的方法,除生食外,也熬汤、煮羹等。古代,羹和汤有何区别?羹是指用蒸煮等方法做成的糊状、冻状食物。羹粘稠、汤稀薄,羹类似于我们做面时往上面洒的酱。作羹需要勾芡,煮汤一般无需勾芡。古诗《十九从军征》里,那位“八十始得归”的老军人回到家里,家已破败,荒凉不堪,以致“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于是他“舂谷持作钵,采葵持作羹”。这就反映了穷人只用菜蔬作羹的情况。
当时,人们还没有发明火柴,生火做饭都用石头敲火之法,就是将一个铁片和石头相撞,下面放着“火绒“,当火星落在绒上,燃烧时,再用“取灯”接引,即取得火。火绒,是艾或纸加上硝水制成,反复揉搓使它变软,极易起火。“取灯”,也叫“发烛”,是用褪皮麻秸做成小片状,长五六寸,在发烛上涂上硫磺,遇火即燃,用以发火。契丹百姓劈小杉木条,并染上硫磺,放在一边待用,一与火遇,迅即得火,人呼之为“引光奴”。后来一些以此为业者,则呼之为“火寸”。以石敲火之法盛生后,必须有引燃物配合,所以“发烛”、“火寸”等助燃物的行业就逐步发展起来。
契丹人做饭、做菜的炊具多用铁、瓷、陶、木制成,炊具类型有多耳铁锅、竖耳园底锅、三足环耳锅、三足竖耳锅、无耳锅、吊锅、提耳锅、铁烙锅、铁釜、单柄铁锅、铁鼎、铁铛、铁勺等,以适应不同烹饪的需要。
古人都说:早辰起来七般事,油、盐、酱、豉、姜、椒、茶。盐在辽朝百姓日常调味品中居于首位,辽朝对于食盐管的很严,必须由官府专卖,中央政府一年光收盐税,就能收十几万贯,成了中央重要的财政收入,百姓贩私盐是要受到严重处罚的。
古人对调味品有个形象的比喻:将大酱比喻成八珍的主人,将醋比喻成食物的总管。契丹人日常调鲜品有葱、蒜、香菜、花椒;辣味调料有胡椒、干姜;酸味调料有醋;调甜调料有蜜、饴。当时,在五味中,契丹人认为“甜味”最美,故有“甜美”一词。到辽朝中、后期,现在常用的砂糖、白糖已能生产,而且质量上乘。
辽代最早使用甜味调料是“饴”。饴,即麦芽糖,现在各地手工作坊里仍有制作。饴的生产,应该在殷商时已出现,到西周时已是常见调味品和食品。甜味调料具有除臭解腥的功能,能缓和辛辣味所引起的刺激,增加咸味的鲜醇,行话称之为“提鲜”。另外,烹制时糖还可以加深菜肴的色泽,如烤肉时涂上糖,可使外表变成诱人的焦黄色。《楚辞·招魂》就曾提到用甜味调料制作美食的方法。在煮甲鱼和烤羊羔时,用甘蔗浆调味、着色,饮酒时掺蜂蜜喝,冲淡了苦味,让美酒更美。契丹民间的砂糖、白糖是比金子还宝贵的东西,一般契丹人一生都没吃过砂糖。
辽朝炭山是个盛产食盐的地方,太祖阿保机即位建国之前,曾经掌控炭山,通过盐的买卖,阿保机的部落逐渐强大起来。契丹其它七个主要部落的首领,都对阿保机长期不举行选汗仪式强烈不满,阿保机就与妻子述律平商议,给七部大人发出邀请,请他们到炭山的盐池旁,商讨盐池的分配问题,准备武力除去他们。七部大人接信后,信以为真,高高兴兴地准备好礼物,参加会议,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埋兵四起,七部大人全部被杀,契丹内部的民主势力遭到毁灭性打击,为阿保机建国称帝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