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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部 落花与流水

从小在草原上长大,不习惯这种终日里憋闷的生活,素多素勒决定去外面走走。

山岱蜿蜒处,奔来两匹骏马,马上两位清秀的少年。

“郡主,您小心点”书僮打扮的萨仁小心地叮咛着。刚下完雨,山路有些湿滑,扮成少年的素多素勒在马上栽歪了一下。

“还叫我郡主,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素多素勒皱皱眉头说。

明朝的官府还是很忌晦蒙人的,为了安全及方便,亲王家里的人们全部换成汉人的名字。素多素勒本来就有汉名,他们全家姓奇,延意乞颜的乞音。郡主名为奇子川,取子在川上曰之谐意。萨仁又汉名月儿,熬登名为星儿。

“知道啦,公子”月儿边笑边催着马,这位奇公子打小就倘徉在马背上,女扮男装除了那腔娇滴滴的柔声,面貌水灵些外,真是天衣无缝。

仟错山此刻是云雾缭绕,清翠碧绿,破云而出的日头,把这座山打点得清清朗朗,如一幅重彩浓墨精描的恢弘画卷。素衣公子,用一双白晳,修长的手勒住马,一双秋水似的双眸痴迷于这谒谒妖娆的一方仙境中。

“月儿,以后我要出家的话,就选这等好地方。”跟在后面的月儿,也随即勒住缰绳,“郡主。。不,公子,您怎么说这种话,多不吉利呀,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当心王爷听见了,会责罚奴俾的”

马上的美人“扑哧”笑了出来,“逗着你玩呢,快走”说着催马前行。

“公子,这里的庙灵吗?”

“哪里都一样,只要心诚”

“那,公子您不会是想求姻缘了吧,呵呵?”月儿边走边逗着公子。

“瞎说,嗯,就是求这个又如何呢”男装公子如玉的脸微微泛起了一夕红晕。

主仆俩边说笑着,边沿着小路前行。远远的,半山腰上一座层恋叠障的寺院渐渐现出了轮廓。

寺里的香客只有这主仆二人,这里的和尚吃惊不小,昨夜一场暴雨后,山路崎岖滑湿,居然一早就来了两位骑马的人。

在主殿敬香,跪拜完毕,空寂大师处。

“大师,我想求签”

大师拿过一筒子竹签,左左右右摇晃了几回,递到公子面前,奇公子伸手抽了一支。

“请问施主,所求何事”

“嗯。。”公子吱唔了几声

“姻缘”

空寂大师接过竹签,抿唇端了端,讼道:“平故奔走向南门,搏图纵横孤掌鸣。碾过风云才现日,弹寇北归定乾坤”言毕,把签递给公子,闭上双目,一言不发了。

公子低头看罢,陷入沉思,也没再说话。放了供养,便起身拱手作别。

“公子,签上倒底说些什么?”书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下山的路上,公子还是沉思不语,听到问话,从马上转身,微微笑了笑,没吱声。

公子琢磨着她从归化走时,大伊克召寺里大师所说的话,又回今天的签上,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前面出现了一条似乎不熟悉的山路,下坡加上路滑,马走得有些艰难。

“公子,前面好象是山崖”书僮边说边催马快步赶到前面探路

“郡。。不,公子,这里没有路了,是断崖”

“我们走错了,这不是来时的路”书僮有些紧张。

公子很坦然,旋马回来,“我们往回走吧”

此时的太阳整个脸给放浪出来,天蓝云白山黛。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岔路口,好象既不是来时的路,也非刚才前行的路,主仆二人有些诧异。

“郡主,我们要走哪条路?”月儿顾不上正确的称呼,急急问道。

公子看了看这三条道,指了一条:“我们走这条吧”三条道中,这条看起来是走势最靠下,所以素多素勒选了它。

路蜿蜒曲折,却无半点记忆中的痕迹,主仆二人越走心里越没了底,虽然微风轻拂,仍额头沁汗,不知是迷路的紧张还是沿途的颠簸。

山路两边郁郁葱葱,小路碎石嶙峋,一条小溪顺着山脚叮咚着。

二人停住马,擦擦汗,四下望着。

天大约已是正午了,日头白的有些晃眼。

“公子,马!”月儿惊喜地指着远处一迹小黑点,男装美人拢目细瞧可不是,一骑马儿朝这里奔来。心中也是不由得暗喜。

黑点渐渐放大了,她们却喜不起来了,一匹黑马风弛电挚般呼啸过来。马上的人在高喊:“快闪开,闪开,马惊啦————”

二人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山路很窄,只能容下一马一人,她们二人也是前后而行,这突来的惊马让她们如何躲避?一面是山崖,一面是深沟。

越来越近,月儿吓呆了,马上的人还是不断在喊。

眼见着悲剧就要发生了。

“吁————”一声划破天的哨子声顿然出击

那匹似疯掉了的马前腿抬起,一阵高亢的嘶鸣,停下了来。甩着鬃毛,不停地打着响鼻,呼呼待喘。

奇公子刚才情急中把在塞外应对马的本领使将出来,已然吓得一身冷汗。

抚了抚受惊的心,才看清对面的情形。

那匹雄壮矫健的黑马上跳下一位白衣男子,清俊的脸,深遽有神的双眸,棱角分明双唇,高大挺拔的身影,随风飘摆的衣袂。

没等她们开口,白衣男子已抱拳当胸:“真是多谢这位小兄弟,不是你一记哨子,恐怕要出大事了。。这马适才踩到一条蛇,可能被咬到了,徒然惊了”

“这位兄台不必客气,我们还正有事想请教”奇公子也抱拳还礼,脸上却讪讪出些潮红。

“没关系,兄弟有事请讲”

奇公子问他,如何下山回到镇上。这位白衣公子笑了:“这条是下山的路,却非去镇上的”

奇公子和月儿大惊:“请教兄台,我们如何回到镇上?”

“小兄弟莫急,这里距我家不远,能否赏脸舍下一聚,现在正值午时,一起用个便饭,以表在下的谢意,不知。。”

经这位一提醒,奇公子和月儿才觉得腹内空空如也,饥肠噜噜。犹豫了片刻,奇公子同意了白衣公子的邀请。

一方仙境突现在眼前。青翠碧绿的山谷中掩映着一处茂林修竹,一溪泉水蜿蜒在周围,一座气势宏伟的豪宅依山而叠,面西朝东,三山夹道,一幢雕彩大门立于翠柏成荫的幽静中。

各重院落依山的起伏逶迤而上,层层叠叠,不清楚倒底有几进大小院落。

“小兄弟,请”素多素勒和月儿愣神的工夫,白衣男子已把她们请入院内。

古朴典雅,院内遍长万木,真是一座难得的山间城廓。

正值仲夏时节,宅中香溢口鼻,落英缤纷,如铺锦锈,这种情趣别有境意。

走过两处院子,又过了一处花园水湖,白衣公子引她们进入书房。这介书房色调素雅明净,柔和幽恬,又是难得的一角安静。

素多素勒注意到,若多大个宅子,里面的人却不多。

“这是家父会那些文人墨客购置的书院,以前是一座王爷的私宅,家父购下后几经修建,成了如今的样子”,白衣公子看到素多素勒眼中的迷惑,解释道。

相互介绍了一翻,素多素勒才知道,这位公子姓曲,名仑阳。

用过午饭,素多素勒准备告辞。曲公子嘴角带着一袭玩味的笑看着她,弄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曲公子一路又把她们送出山里,他自已说是顺道,要去镇里办些事。

临别时,他那黑亮的眼晴盯着素多素勒,意味声长地拍了拍她肩膀,素多素勒本能躲闪了一下,又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浮上了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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