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文君答道。
“那蓬莱国主此举为何,可有应对?”,无心随即便问,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文君看在眼里,莞尔道:“当下蓬莱国主身体抱恙,最过看重的,莫过身后之事。自受封为王,赢氏一脉扎根蓬莱已逾百年,岂可在他身上断了香火传承?”
无心点头,不无心思,良久又问:“我们渡海东来,十余年过去,但小姐决定隐藏行迹,唯图才名。可如今眼见夺嫡之势已成,而我们却势单力薄,又如何能有一番作为?”
文君听罢不语,缓步入内。
无心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在揣度,刚才的一番言辞是否太过激烈,他已经有些懊悔。
“封公子,封将军!”,文君骤然间止步,回首过来,一双眸子紧盯着无心道:“岂不知,无势便是有势!你要是人脉深厚,一呼百应,蓬莱国主会做如何揣测?又岂可轻信你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小姐的意思是……”,无心似有所悟。
“我所依仗,便是儒林之名。儒学,天下正学,世间最高道义,名即我,我即道义!”,文君语毕,宛如平地惊雷!
“臣下受教”,无心惭愧道。
末了,却仍不无担心道:“话虽如此,可道义终究是明面上的。想那世间不乏阴暗污秽之事,也从来不缺阴险小人,道义,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不得不防呀!”。
“你是对的”,文君不再凌厉逼人,神色逐渐安详下来,“我知你早有准备,不是么?”
“小姐可曾听说过花影门这个江湖门派?”,无心问,带着一丝欣慰。
文君略作寻思,点头道:“年前,宫卫府夏将军为其子大婚宴客,我于席间听几个校尉谈论过一事,说是之前有刺客闯入王宫,意欲行刺蓬莱国主”。
“不错,正是花影门所为”,无心也不打哑谜,直接肯定道。
文君狐疑望向无心,问:“你与这个花影门有牵连?”
无心一笑,回道:“岂止有牵连,而且渊源颇深!”。
跟着,不等文君相问,无心主动说明了因果缘由:“昔日,先帝曾命先父入岭南平叛。赖先帝洪福,先父只用月余便平定反贼,斩贼一家老小首级。但贼首有一小妾,怀有身孕,家父不忍诛杀未见天日婴孩,遂叫这妇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文君缓缓点头。
过去的旧事,她不想评论其中是非,略作思忖,便问:“想必这花影门,与这遗腹子有极大关系”。
“小姐果然聪慧无双!”,无心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一番因缘巧合,这遗腹子竟成花影门的大司命,当家掌舵人!”。
“然后?!”,文君面罩寒霜,应是极为不悦!
伴随已久,无心岂能不知文君心意,忙解释道:“小姐息怒!且容臣下把话说完”。
“你父亲取小仁,却舍弃大义,既如今那遗腹子小有气候,岂不知养虎为患!他岂能不报杀父之仇?”,文君一字一顿道。
“小姐!公主!还请息怒!”,无心见文君责备,就要跪下请罪。
“好好站着说话!现如今,我又是哪国的公主!”,文君面有哀容,说话间,双眸已然泪光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