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庆七年,君辞令五岁,也正值读书的年纪。身高不足五尺,却早早地坐在了长凳上看书。
“妄苍分界,南北其平。”君辞令翻着一卷古老的史书念念有词。“赤染浮生,墨变天宫……只是指当年那场三界战争吧?”他点点头继续看着。“咦?”君辞令不禁疑惑地发出声音,“这是……四国并居,天下大平……”他觉得少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缺失了建立四国的过程……君辞令有些摸不着头绪,跳下凳子翻阅着其他的史书,无一有关伐天国的建立以及始皇帝的记载,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而为呢?
君辞令扯着自己的袍子,忽然摸到了腰间的玉佩。玉佩感受到君辞令的抚摸发出微弱的光。玉佩……史书……他感觉这里有太多秘密了,而且好像是有人在刻意隐瞒什么。
“你还给我!”
“死老头!臭老头!”
君辞令摇摇头,背过身去无视外面的吵闹。唉,君无涯个老大不小的家伙有在欺负他那年仅三岁的堂弟君辞疏了。君无涯这个人啊……君无涯?君家?他蓦地想起当年他刚出世时纳兰灼说了一半的话,君家家主活不过二十五。为什么……君辞令重新坐回椅子上细细思量着。
三个时辰过去了,君辞令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还是,没有办法么……君辞令叹口气,既然如此出去散散心吧。年仅五岁的他却像个老人一般背着手走了出去。
临近乞巧节了,街上到处是些个卖花灯的,还有姑娘们的脂粉头饰也早早地摆上了,也有年轻的姑娘背着父母悄悄跑出来瞧热闹的。姑娘们有的独行,有的结伴,看的君辞令一个模样可爱的小孩子独自一人不免有些担心,有些想替君辞令找父母的也被他几句话糊弄过去了,毕竟他还不想被人跟着。
君辞令看着大街上都是些女人的东西,心里不免有些烦躁,最烦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了,扎眼。君辞令躲避着人群,挨着墙边走。路过一个茶馆旁时忽然有一个儒雅的声音叫住了他,“小兄弟,莫急,来算一卦么?”君辞令左右看看,好像没其他人啊,那叫的就是自己吗?他寻声看过去,见一个写着“铁口直断”的旗子旁坐着一个书生摸样的年轻人,与其他算命的老头子不同,他倒是第一次见穿的像个公子哥的算命先生。君辞令有些好奇地坐到人面前。
算命先生倒也不急,为君辞令斟上一杯茶,拱手示意他饮茶。君辞令倒也不客气,举起精巧的白瓷杯,细细闻了,这味道有些熟悉,散发着一种清香。轻抿一口,品着茶在口齿间蔓延的味道。“这是只有在仙尘洲魍魉殿天山上才生的寻龙魂草,泡茶的确是有些暴珍天物了,不过你这差了一味东西,虽然火候极好,不过还是用冥界的芷生壶泡出来的才是最好的”。君辞令品完后淡淡开口,他看着对面一脸微笑的算命先生。……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茶,分明是第一次喝……
君辞令摔下茶杯,直起身准备走人。先生终于出声了:“怎么,公子怎么才喝了杯茶就要走了?不算下么?今日在下与公子有缘,不收公子费用如何,就当交个朋友了。”君辞令冷哼一声,又重新坐下。“若不是你的茶里有毒,本大爷又怎么会如同中魔障般说出这样的话!”
算命先生淡然一笑,不再理会君辞令的牢骚。“今日与公子有缘,又见公子眉宇间有一丝愁苦,不如在下以公子名算一卦如何?”
君辞令瞥眼先生,这家伙不会是单纯的想骗自己名字吧!算了反正闲来无事。“君辞令。”
算命先生伸出手指蘸住茶杯中的茶水,在木桌上草草写下君辞令,忽然笑出了声,“莫怪我见错,心性自成疴。偏僻不通心,真人却不魔”。
君辞令一脸懵,啥?算命先生起身收拾了桌上的器具,扛在身上不再理会坐在一旁的君辞令。甩了身上的水珠,抖抖袍子向湖边走去,最后朝君辞令挥挥手,“君公子若觉得近日有难事,那在下再送公子一句,自决则吉,从人则凶。公子既为辞令,就要明白今朝唯有舍得,才方能解决愁苦。”话毕转弯消失在视线中。
君辞令抱着算命先生遗留下来的板凳一个人怅然若失的离开了。舍得,究竟要舍去什么,又要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