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一五一十的把秦平告诉他的案件,转述了出来。
老王闭目养神的听着,一直到苏白说完之后,才睁开了眼睛,却是说另外的事情。
“秦平?我有听说过,好像是个还不错的小伙子,怎么,你打算带他入行啊?”
“没有的事。”苏白说,“他自个好奇,能走到哪一步看他自己的,我可没啥兴趣培养新人,再说了,我这样的家伙,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的来头,还带入行?我又不是茅山道士或者天师一脉的。”
“哦。”
对于苏白的回答,老王也不置与否,只是拿起了一旁的古董造型的电话。
“安子,你帮我联系一下刘星,就说我这边有人找,让他晚上过来一下。”
在挂掉电话后,老王才问:“怎么,觉得和吸血鬼有关?”
“不太确定,但可能是,反正和血这玩意有关就对了。”苏白摊摊手,“总归是一个方向,先问问和看看情况吧。”
“你小子怎么忽然对这种事情上心起来了?”老王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白,在他的印象里,这家伙是属于那种能够懈怠就绝对会懈怠的,按照以往的性子,这家伙查到这里,发现没有清晰的路子可查时,多半就会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有新情况再说,但今天这样主动来查找,在他的印象中,还真是第一次。
“啊?这个……你知道这座城市有一只饕餮吧?”苏白当然不会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眼睛转了转,顺手把饕餮扯出来做挡箭牌了。
“你是说滔天吧。”老王点点头,“他来找过我,事情我听说了,但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他应该也说了吧,黑暗将临。”苏白白了老王一眼,“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虽然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家伙,但饕餮都打不过的家伙,我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时候,我能够做的,当然是自保和增强自己实力,至少打不过,也要保证自己跑得掉。”
如果要自保和增强实力,那么对于苏白来说,最好的方式,自然是尽可能的去斩杀与解决更多的妖怪与魔物,苏白的那本书,见闻录会在吞噬掉妖怪的魂魄与妖气时,将其中的一部分转化为人类所能够使用的灵气,这样苏白才能够让自己拥有更多和更强,更纯粹的灵气,和其他可以修炼的道教或是别的什么所不同,苏白自己本身,是无法让自己产生和修炼灵气的。
他取得灵气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去斩杀妖魔与鬼怪,再通过转化这些妖魔与鬼怪自身的妖气,从而得到灵气。
“原来是这样。”老王对于苏白说的这个理由,倒也是可以接受,但他又皱了皱眉,“如果你需要大量灵气的话,我这里可以给你……”
“打住!”
苏白伸出手,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首先,你肯定不是白给的,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说条件,尤其是这种可能要为你白打工,或者被你坑了的条件。再有,虽然至今我都没有办法弄明白,所谓灵气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构造和事物,但比较靠谱的,偏科学一些的说法是,灵气是这个世界中,生物活动时所需要和产生的某种能量,如果按照道家的说法,那还分为金木水火土,以及风、电等一些偏门的灵气,那么问题就来了……”
说到这里,老王那双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盯着苏白。苏白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放弃了挖掘机哪家强的调侃,讪讪的说。
“问题是我所能够使用和运用的,是属于天地人神鬼范畴里的,也就是纯粹的生物自身的生命与活动能量,是属于无属性的灵气,那么我想要问的是,你这里能够给我提供的无属性的灵气里,有多少是纯妖魔和鬼魂的妖气转化而来的,有多少是天地之间自然产生的,又有多少,是属于人的?”
尽管苏白没有把话说明,但老王也很清楚他的意思:如果他给苏白提供的灵气里,含有人类的魂魄转化的灵气,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考虑。而作为一名管理人,最纯粹而没有杂质的灵气,自然是自己使用,或者珍藏,他能够提供的,自然不会是那么纯粹的灵气。
对于老王这样的管理人来说,他所兼职的,还有所谓的地下商人的说法,毕竟管理人也是要吃要喝的,所以几乎每一个城市管理人,都会成为这种地下交易的中间商,或者最大的地下商人,斩妖除魔的妖怪猎人们的东西,他们收,而妖魔鬼怪手上的东西,他们也会收。那么在这样的条件下,老王手上有的,有多少是不带着人类魂魄的灵气,这一点就很值得商榷。
所以老王自然是很明白苏白的意思:“还是那么坚持?”
“对。”苏白难得认真的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我不会沾染任何与人类魂魄有关的灵气,虽然说魂飞魄散之后,连灵魂都没有了,更别说意识,但我还是认为,吸收一个人类魂魄的灵气,就和吃掉那个人,或者吃掉那个人的灵魂,没有什么区别,我是人,不是妖。”
这是苏白自己的坚持,也是唯一的坚持。
看到苏白这样坚持,老王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对于饕餮所说的,黑暗将临,你有什么想法?”
“你觉得是真的?”苏白先是这样问,然后看着老王的表情,嘴角抽了抽,“看来不是你觉得,而是你也知道,我说,你就不管管吗?”
“我能管什么?”老王很奇怪的看着苏白。
“你是南城的管理人吧,一个……好不,不知道什么鬼的存在可能在这座城市苏醒,先不说苏醒什么的,光是可能苏醒,就已经带来了这什么鬼的黑暗降临,这会影响和破坏到南城的秩序的吧,那身为管理人,你不是应该出面降服和解决这只妖孽吗?”
“嗯,说起来是这样。”老王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又很认真的问苏白。
“可我打不过呢?”
老王这认真的询问,让苏白口中的咖啡一口被喷了出来。
“什么?你打不过?开什么玩笑。”
装吧,你就装吧。
可老王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确实打不过,所以我能够做的,只是处理它苏醒前导致黑暗降临引起的乱子,然后在它苏醒后约束一下其他家伙,有机会的话再和它谈谈,让它尽可能安静的离开这里。”
“……”
苏白沉默了片刻后,问老王。
“你是认真的?”
“嗯,我说真的,确实打不过。”
“好吧……”苏白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在那里,“你打不过,饕餮也说打不过,还说关系不太好……”
老王看出了苏白的自言自语是在猜测,摆摆手说:“别猜了,你猜不到的,我只能说,如果它苏醒的时候,你在附近,别招惹它,它在苏醒后,会自动离开的,如果没有什么激怒它,那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比较麻烦的只是这一段的黑暗将临。”
“你这么确定?”苏白狐疑的看着老王。
“我很确定。”老王点点头,看到苏白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又摆摆手,“不说这个,林灵呢,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说。”
林灵是苏白的那只黑猫的名字,听到老王这样说,苏白知道继续追问下去,多半也是无果,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
“桌子上的纸我能用吗?”
“可以。”
听到老王说可以后,苏白就站起身,走过去拿起了一张纸,然后在上面写上了“林灵”两个字,然后折叠起来。片刻之后,一只小巧的纸鸢就出现在苏白的手上。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苏白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想像了那只黑猫的样子,然后用意识同时催动体内的灵气,缓缓的将少许灵气渡到纸鸢的上面,最后掏出自己的火机来,将它点燃。
纸鸢在火焰中缓缓的化为灰烬,在最后一丝火光消失前,有只有苏白和老王能够看到的,淡白色的灵气凝聚成犹如液体一般的灵能,然后化为了一只灵能凝聚的纸鸢,拍打着翅膀,穿透了墙壁,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苏白没好气的拍了拍手。
“负责外国事务的家伙到了叫我,我下去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