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是下坡路，不象来时那么费劲儿。何况周小花把小鹿放到了一个布袋里，单把它的头露出来，不至于闷着了它，装背包里背着，不至于累着了两只手，也省劲儿多了，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她这一趟已经耽搁了一天多了，估计回到部队，怎么也得傍晚了，怕是杨老头在家已经疲于应付前来的同事了，她再不敢耽误时间，一路疾行，中午时分，都没停歇一下，只吃了几块肉干充饥，一径往回赶。
等回到部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老虎一家眼看周小花已经距离部队很近了，就不再跟着她了，而是停住了，跟周小花略微告了一下别，转身回到了山林。
周小花摸黑翻进了部队的后院墙，熟门熟路地到了她的宿舍门口。
周小花走了多久，杨老头儿在家就为她担心了多久，早就在等着她了，不声不响地开门把她迎进了屋里。
待老爷子看到周小花背上背着的小鹿，先就皱起了眉头。
周小花这熊孩子自己又不伺候这些动物，也没空儿。以前那只小老虎，都是他天天出去打猎给它寻吃食。那一只还好，是吃肉的，只要打到了猎物，总能把那小家伙养活了。这小鹿咋养？天天到周小花的空间里去薅草？外人入了眼，到时候怎么跟人家解释青草的来历？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也太异常了不是?
周小花有些心虚，商量老头儿：“爹，要不，我把这小东西送到部队的饲养室去？”
那里养着猪跟羊，还有鸡鸭什么的，一直作为部队的营养补给站。战士们平时吃肉什么的，都是打那儿来的。
周小花的空间里自然也可以养这小东西。可它又不是什么稀有物种，她的空间自有一套食物链条，她还真没想过要把那小东西养到那里面去。
杨老头儿最怕麻烦，闻听如释重负：“行，就这么办！”
周小花自己虽然不忍心杀死小鹿，但如果别人不在她跟前杀，她还是没什么想法的。反正她又不可能把小鹿当作宠物来养。
吃了热乎乎的一顿晚饭，周小花觉得自己重新又活了过来，就连抱着小鹿走了一段时间有些坠疼的手臂感觉都没那么重了。她献宝地把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的那个烂碗拿了出来，放到了杨老头儿面前。
老头儿在家为她担了两天的心了，正气儿不是很顺，哂道：“这就是你出去两天一夜弄回来的玩意儿？一个破碗，值得你大冬天的一个人出去，冒这么大的险？”
细想想，可不就一个破碗吗？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方向，她完全可以不必这么着急忙慌地找过去。到时候跟唐学军和顾大团长，小贺营长几个一起去，还更好些。
反正这破碗她又不可能装自己腰包里。
而且，碗再珍贵，始终也就一个碗而已。碗就是碗，还是一个破了的，让周小花自己选择，也不会宁愿要碗不要她的命。这也得亏头天晚上雪下得不够大，不妨碍周小花赶路。这若是雪下得大了，到时候周小花回来得哪会有这么轻松？
现在周小花想来也觉得自己个很傻。她腆着脸跟杨老头儿傻笑：“爹，闺女确实做错了。以后不管啥事儿，我都跟爹一起，好不好？”
这个绝对应该如此。
老头儿别扭了半天，也正为闺女撇下他一个人出去了不高兴呢。要知道这孩子打这一世出生到现在，不管干啥事儿，他可从来没有不参与过。
周小花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读大学那会儿，他也在学校外面买了套房子住着，陪着这孩子呢。这一次这孩子第一次一个人出去，他在家一个人呆着，那是哪哪都不对劲儿。
杨老头儿听见闺女的保证，心气儿立马平顺了。
他仔细地端详周小花带回来的大碗。
这玩意儿在周小花的空间里呆了大半天了，已经自动补好了。只是它毕竟曾经残缺过，当初是分了三下里放着的，补全的地方虽然严丝合缝儿了，但还是存在着少许差异。
周小花由着她老爹在哪里观赏，回头把那一包碎片儿和那个整器瓷碗取了出来。
当初拾取瓷片儿的时候，周小花就已经猜到那些瓷片儿都是打整器上分下来的。这会在看，果然如此。即使片碎瓷片儿已经自动合成了两个盘子，没多一块，也没少一块。这两件东西胎壁跟那两个大碗一样薄，也一样清透美观，即使经历了若干年，在其上留下了土沁的印记，但也并不让人觉得丑陋，反而美丽异常。
怪不得柴荣在位的时间很短，他所在时期的瓷器却一直为后代推崇景仰，很多人做梦都企盼一睹他所在时代的瓷器的风采。这也是因为人家的东西真的名不虚传。
据周小花推测，她得到的这两对器皿应该也是作为贡品烧制出来的。
要知道，自古以来献上去的贡品，很少是孤品。这也是为着中途运输或者搬运过程之中万一有了损耗，就要有所填补。
烧造它们的普通工匠可能还用不上这么精美的物件儿，但监管烧制瓷器的头目，要截留几件，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周小花找到了地方，本来就打算把她的发现上交到官方，不曽仔细察看其他的几间石室内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器皿。这些，就交给官方头疼去好了。
现在周小花高兴得是，即使把其中的那个残碗交了上去，她还可以截留一个盘子一只大碗，她这也算没有白白跑上这么一遭了。
这些玩意儿到后世，可一点儿都不便宜，卖一件她就可以混吃等死，坐着吃，躺着睡，一直到死，都不用担心没钱用了。
杨老头儿一看周小花的脸色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很看不来周小花财迷的小气样子：“就几个破碟子烂碗的，能把你乐成这样？”
“那当然！以后没钱了，我弄一个出去卖卖，就啥也不用担心了。”
杨老头儿很不高兴：“你跟着我，会没钱用？你爹我什么时候这么穷过？连给闺女花的钱都没有？”
“这不一样。这钱卖出来，就是我自己挣的。爹也不用吃老本儿了。让闺女孝敬孝敬您老人家，还不好啊？”
当然好了！老人家再有钱，再有本事，也喜欢宝贝闺女孝顺他呀。老头儿立马被哄高兴了，眉开眼笑地同闺女商量：“好闺女，你能找到买主不？要不要爹爹给你帮忙？”
周小花瞪大了两眼：“爹，现在这东西就卖出去的话，才能卖几个钱啊？而且，貌似这东西现在也不能出手。我把这个残碗交上去，接着就卖别的东西，那不是告诉别人，我还得到了别的东西了，自己个儿密下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破碟子还不能卖？”
周小花点头。
杨老头儿这会儿脸都虎了起来：“那你还说什么卖东西换钱孝敬我？合着你就是画个大饼给我，吊着我哪？刚才你就纯粹说好话哄我来着？啥真格的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