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擦拭干净了,杨老头才注意到盒子上面刻绘了一些看起来杂乱实际上却颇有规律的图案。正是这些图案,隐匿了盒子里东西的气息,使人在井台上,也看不清井底下什么样子。可到了井底下,又完全没有任何晦涩的感觉。若非周小花开了天眼,只怕这盒子就永远埋在了井底下,再也不见天日了。
周小花头世时候,后来这个老井被填了,井台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可不就是一起被整成良田了嘛。
盒子埋地底上多年,这一清理干净,周小花就认出来是乌木。她啧啧称叹:“都说家有财宝一箱,不如乌木半方。这是谁这么大方,就把这玩意儿大大方方地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儿都不害怕它被人拿走了呀。”
转念一想,周小花又觉得不对:“呦,这盒子都这么值钱了,那不是说盒子里面的东西更值钱,更珍贵啊?”
盒子打开很容易,直接上面下面一使劲,就打开了。
盒子里面垫了一块绸布,绸布中间被压了个凹痕,中间一块花不溜秋的小石头,估计也就将将能把周小花的小手填满一个手掌心儿,似乎也就比周小花有石头空间的那块小石头大了一丢丢。
更离奇的是,小石头一取出来,周小花就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好闻了一些一样,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喘个气儿都透着舒爽。这种感觉,在她以前把龙珠刚拿进空间来的时候曾经感受过。后来只要她到了小空间里,就一直这么着,周小花也慢慢习惯了小空间里比外间清新,洁净的氛围。而今,这小石头却给了她同样舒爽的感觉,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空间里大禹似乎也看到了小石头,他的声音惊讶中带着不可思议:“这东西你们打哪儿弄来的?”
“不就一块小石头吗?难道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周小花奇怪地问。
其实这东西特别不特别周小花已经有感觉了,用不着别人说。
大禹包括舜都不做声了。
“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呗。我怕谁呀。反正东西是我的了,我还怕东西弄丢了不成?”周小花撇撇嘴,很拽地把石头拿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看着乌木盒子周小花动起了主意:“这石头拿手上这么舒服的,盒子上肯定也沾染了它的气息,如果我把盒子切成一块一块的,拿给我姥爷做成吊坠戴人脖子上,是不是对佩戴的人会有很大的好处啊?”
杨老头闻听,简直被这孩子的奇思妙想惊呆了:“这盒子做工如此精湛,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杨老头真没说错。乌木盒子看起来不起眼,单是盒子上面刻绘的掩盖石头气息的阵法就颇令人眼前一亮。而且,说是这盒子没有其他的花俏了,可盒子没有任何的密封措施,盒体跟盒盖却严丝合缝,几乎连头发丝粗细的缝隙都没有,如果不打开盒盖,谁也感受不到里面小石头蕴含的勃勃生机,有这么一个盒子,就把里面跟外界隔绝得完全是两个世界,可见当初制作盒子的工匠技艺之高超。
细想想,这也合乎情理。乌木自古至今一直是被人争相纳入手中的宝物。谁得了一块等闲也不会胡乱切割,更不会随便使用。周小花打井底起出来的这个盒子确实不大,也就成年男人手掌大小。可有几人会舍得把这块乌木做成个盒子,中间挖个小方框,就为了盛放这么一块小石头?
“爹,这盒子是啥人放在井里的?他咋心就这么大,把个乌木盒子放那就不管了?”周小花疑惑地问杨老头。
这盒子又不是杨老头放的,他咋知道?他不确定地道:“也许是他放好了,后来准备要来取的,结果遇到了什么不测吧?再说了,盒子放那里,等闲谁会知道下面还放着个盒子啊?”
也是。确实没谁会闲得蛋疼下井去掀井底下原来泉眼处的石头玩不是?也就周小花这个奇葩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关键她还遇到了一个不是十分靠谱的杨老头,这老头儿把自己家孩子宠得跟个什么似的,大半夜地陪着周小花发飙干这种不着调的营生。换了一个人,谁会干啊?又不是吃饱了没地消食了。
估摸是这么个原因吧。要不,小周庄的这口老井早都没水了,被遗弃荒废了这么多年了,放盒子的人早该来取来了,是不是?至于这人当初为什么把这盒子放井里面,自然是让盒子里的石头接受泉眼里水往上迸发时候的生机蕴养呗。这个不用谁说,周小花自己个也明白。可他运气不是很好,硬是碰到周小花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孩子,给他把东西取走了。也只能说她倒霉了。
不过大家都不是当初放这盒子的人,人家具体怎么回事没来,谁也说不好啊。
解放前到处是战乱,这个大家都知道。周小花听说他们村南山当初也是淮海战役的战场,有时候人们上山耕田,犁下得深点儿的时候,就会带起一些人骨头,据说就是当初战场上死了的人埋了之后留下来的。
这个说法准确不准确,周小花不知道,反正她上下南山,从来没在田野间看到什么人骨头。估计也是农民自己个牵强附会,想给自己家老祖宗身上镀层金粉而已。解放后呢,神神叨叨跳大神的,到处耍嘴皮子忽悠人当风水先生的,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洗。说不定,放盒子的人还觉得,把那盒子继续留在老井里,比别的地方安全呢。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跟周小花没关系不是?东西反正被她拿到了,就属于她了。
而且呢,周小花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现在看到那个乌木盒子就膈应。
对于肢解那乌木盒子的事情,没谁赞成她呀。她深深觉得,她重生一场好像没什么意义啊。按说该她是主角对不对?咋就没人捧哏呢?
周小花其实也没那么败家,她只是不喜欢大禹和舜跟她卖关子罢了。
她舍不得切开这个盒子,不过不妨碍她拿杨老头以前收藏的乌木撒气。她拿了杨老头的一小块乌木,让杨姥爷帮她做成随身佩戴的小饰物之类。肢解不了乌木盒子,总能肢解杨老头珍藏的乌木不是?
本来周小花还担心杨姥爷问她乌木的来历,哪知道人家是积年的老人了,知道有些话问了也白问,还不如安心当哑巴,根本当没回事儿,提都没提话茬儿,乐呵呵地接过了东西,小心琢磨材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