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促膝长谈,康斯坦丁暂时放下了对家乡的不舍和对老人健康的担忧。而李维在一阵软磨硬泡之后也成功的获得了同行的机会,像一头吃了辣椒的黄毛大狗一样手舞足蹈,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一周后的清晨,清泉镇。
对准备远行的旅人来说,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出门之前,康斯坦丁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装:
生活用品大概包含有薄厚两床毛毯,换洗的四季衣物,简易帐篷,小铁锅和餐具,炒面(异邦人的故智)和各类干货(老爷子还偷偷地给他塞了一包混合调味料(注1)),火折子,铁锤(铁匠的吃饭家伙)和水囊,钱财和杂物则不再赘述。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包含一把手斧(注2),一柄橡木长弓和24支雁翎重箭,蒙了铁皮的橡木鸢形盾再加上一把用老爷子珍藏的乌兹钢精锻而成的锋利匕首的“豪华防身套装”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武装到牙齿了。
即将踏出家门的一刻,康斯坦丁下定决心,回转过来,朝背对着他的老列夫磕了三个头,大声地说:
“爷爷!我出发了!”
“……”
老爷子没说话,背对康斯坦丁做在躺椅上,佯装不在意的举起烟斗,随意挥了挥权当做告别。
但在听到年轻人充满活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时,笼罩在烟雾中的他还是流下了一滴浑浊的眼泪。
“该死的,一定是烟太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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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货栈,一身中量硬皮甲的李维看到了提着大包小包,身披长及膝盖的链甲衫,头顶链甲头巾配炮台盔的康斯坦丁,惊得嘴里能塞进一个大西瓜:
“我帝波罗!你确定你是去当法师而不是当盾卫?”
“闭嘴李维,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你都带了些啥?”
康斯坦丁被一身链甲捂得汗流浃背,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脚边,走到李维旁边检查起他的准备状况。
李维同志表示即使他是康斯坦丁同志的战斗伙伴(未来的扈从),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友谊。这种乱翻行李的行为也是不道德,不符合基本法的。
康斯坦丁同志则发表了重要讲话,表示伙伴间相互照应的责任是不容推卸的,偷奸耍滑在革(蟹蟹)命的队伍里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李维同志的抗议无效。
两人结伴来到了清泉镇货栈,锈水财阀商队的集合点,扯住了一个正在往马车上装货的商队成员,问道:
“商队的负责人在哪里?我们要去鹰堡。”
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他们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地精,它在货箱垒成的高台上面跳着脚,颐指气使地指派着雇员们装车。
“这家伙富得流油啊,伙计。”
“可不是嘛,瞧瞧他镶宝石的长袍。”
康斯坦丁和李维都被这个地精的富有震慑住了,那家伙泛着油光的头顶上毛发稀疏;耳朵上挂着好几个金灿灿的耳环;粗大的金链几乎要勒断他的短小脖子;镶着各色宝石的丝质长袍包裹住他肥胖的肚皮;嵌金的腰带上挂着白银雕花的酒壶;粗短的十指上戴满了硕大的戒指。极尽奢华而又怪异突兀的装扮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就是一只百年难遇的大肥羊。
“科斯佳我的朋友,你说我们要是抢了他,那么多钱花几辈子也花不完吧。”
李维的脑袋又不清楚了,留着口水开始YY着大(蟹蟹)干一票之后的生活。
“别傻了李维,看看他的后腰上。一把火铳,你要是挨上一下那乐子可就大了。跟我来,我们还得办正事呢!”
两人正闲聊着,却见那个地精仿佛感觉到了有人在觊觎自己的小可爱们,一双小眼睛凶厉地看了过来。他看到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朝自己走来,连忙拿起火铳用可以跟破锣平分秋色的公鸭嗓子警告道:
“停下!陌生人,报上名来!”
“您就是商队的负责人吗?我是康斯坦丁,‘三个矮子’铁匠铺的老列夫的孙子。旁边的是我的伙伴,李察。”
康斯坦丁在离他十余步的地方停下,亮出双手以示没有威胁,紧接着如此说道。
“老列夫我知道,那个石楠烟斗还是我卖给他的。嗯……他确实说过有一个红眼睛的孙子(低声自言自语),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了,你们过来有何贵干?卖货还是买货?”
这个绿皮矮子挤着他绿豆大小的眼睛,颇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一下他们,但还是放下了火铳。
李维见他放下了武器,便高声嚷嚷道:
“我们要去鹰堡,高地自由领的鹰堡。能和你们同车吗?”
“嚯,现在我相信你们是老列夫介绍来的了。整个清泉镇就他知道我常去鹰堡。介绍一下,我是锈水财阀在******的商业代表——乃奕夫.金大棒.杨,你们可以叫我乃奕夫先生。
虽然你们是老列夫介绍来的,不过嘛,生意就是生意。
你们想和商队抱团走,原则上我是同意的,可我只是商队的负责人而已。咳咳,本着对锈水财阀负责的精神……”
这个地精挤眉弄眼地打着官腔,两手不断地在摩挲着戒指。
我们的康斯坦丁不愧是有着丰富知识的智商情商双料人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优质的铁匠服务,从修理兵器盔甲到更换马掌我都是行家,我在14岁就为鼠尾草从伯爵(子爵)单独锻造了一整套包含米兰式甲胄的骑士装备。”
“这倒是还不错,那么这位李维先生呢?他的……”
“你太贪了乃奕夫先生,我相信要雇佣一个像我一样杰出的随队铁匠至少需要100弗罗林吧,这还是不包括装备翻新服务的价格。”
经过了一番艰难的交涉,康斯坦丁依靠着清晰的逻辑和一张舌灿莲花的妙嘴,与乃奕夫达成了协定。大致就是在从清泉镇到鹰堡的路途上,锈水财阀的233号商队将和康斯坦丁及李维同行并提供物资和保护,不允许商队恶意绕路以拖延合同时间,康斯坦丁有提供铁匠相关服务的责任。
“真是个掉进钱眼里的死矮子,他都这么富了,怎么还贪婪的要命?科斯佳,我赌一个弗罗林,未来这个绿矮子要是死了,那他肯定是掉进了铸钱炉里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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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刚离开商队驻地,李维就把粗制的大檐皮帽摔在地上,气呼呼的说道。康斯坦丁没有答话,而是招呼着李维跟他走。
“怎么了?”
“天哪!李维,用用脑子,我们得去买代步工具。现在连矮人都会去用大角羊代步了,难道我们还要徒步拎着行李走去鹰堡?”
“…………”
又是一番陈词滥调的讨价还价,康斯坦丁骑着一匹夏尔马小跑着向营地赶去,上午的阳光把全身披挂的他照的闪闪发亮,而李维则赶着另外两匹夏尔马拉着的四****马车紧随其后。
“我们下午出发。”
乃奕夫先生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