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东方,五丈处。”
“东南方,七丈处。”
“西北方,九丈处。”
一连串的出击,诺思脸色渐渐发白,不禁喘气道:“倪邱,这样不行,对方的躲避能力太快了,根本抓他不到。”
“那可怎么办?”小胖子无奈问道。
这时,左云走了过来,在诺思的手掌上写了几个字。只见小妮子点了点头,笑道:“倪邱,继续。”
小胖子会意,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合上眼睛时,聚灵已从耳朵分散出去,喝道:“正南方,六丈处。”
同一时间,一道巨雷骤然闪落在倪邱所指的地方,瞬间散化无数闪电,如同一条条银色小蛇笼罩在正南方六丈内。
远处传来一声痛呼,趁着闪光,只见得一道尚在奔跑人影已给闪电击中,灵童们一片惊呼,溟臻举着火把过去一看,却发现除了焦土大片,那韩迁已是不见。
“眉心雷。”洛廷彰不禁望向诺思,颔首道:“这丫头幻想能力不错。”
原来,刚才左云在诺思掌心写下的字,正是“眉心雷”三字。这“眉心雷”虽说威力大速度快,但消耗体内灵气也快,一道巨雷过后,小妮子满脸苍白,汗珠簌簌流了下来。
沈丹青苦笑道:“我这徒弟,从小就喜欢异想天开,除了白天苦想之外,晚上在梦里更为不懈,是以日夜不停作幻,方有今天的成果。”他顿了顿,又道:“倒是韩迁这小子,我看走眼了,本以为他体形弱小只是个敏灵,却不想他还是个体灵。虽说小徒尚未“斩灵”,幻化出来的东西属于虚物,但对于同是未“斩灵”韩迁来说,挨了一记“眉心雷”还能逃之夭夭,不简单,不简单。”
洛廷彰甚为得意,连喝几口酒,道:“是了,刚才我忘了说,他每次买酒都是背负五十斤而归。不过,接下来也许还有更惊喜的发现。”说话间,只见倪邱再次运转辩灵之能,良久,良久,小胖子缓缓睁开了眼,一脸迷惑地道:“见鬼了,完全听辩不出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沈丹青不禁呼道:“好家伙,敢情还是一个忍灵。”
忍灵一旦聚灵后如同假死,没有任何气息,向来是辩灵的克星。倪邱闻得沈丹青的话,不由得慌了:“诺思,这下可怎么办?”
小妮子苦笑摇头,不管是捕鱼,还是夺鱼,她都是以小胖子为向导,现下可好了,向导反过来问她怎办?
洛坤见他们束手无策,甚为得意,手中折扇连连摇动,笑道:“胖子,你的辩灵如此了得,如同宫内神犬“八公”,现下耳朵听辩不出,何不用鼻子来嗅?”他有意刁难倪邱,是以将犬兽作比较。
小胖子闻言不怒反喜:“是啊!险些我都忘记了。”当下眉心紧皱,鼻子细嗅,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动作已胜狗犬,黄梅谷灵童们见了不禁抱腹大笑。
便在此刻,倪邱大喊道:“西南方,五丈处。”话音未落,一声雷霆巨响,“眉心雷”瞬间轰落在西南方五丈内,借着闪电之光,只见得一个瘦小的身形潜伏草丛里,而此时,他的身体不断地冒着烟。
群童未及惊呼,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溟臻举着火把直奔过去,半途中忽觉身后一道黑影闪过,当他走近时,却看见洛廷彰已将韩迁抱起,耳边闻得一个洪亮的声音:“拿着,你们的话是真的。”话毕,一个发焦的鱼头落在溟臻手里。
“洛师弟,韩迁怎样了?”沈丹青抱着一人走来问道。
“幸好这雷电属虚之物,要不那就麻烦了,现在他只是四肢麻木,动弹不得而已。”洛廷彰瞥了一眼沈丹青怀里的人,又道:“小丫头,这是?”
“体内灵气消耗过多,昏迷过去了。”沈丹青苦笑道。
这时,韩迁说话了,只听他呐呐地道:“胖…胖子,我有一事不明白,我…我的忍灵术,你是如何辩穿?”
倪邱摸了摸鼻子,道:“我倒不是辩穿你的忍灵,只是嗅到你手上的鱼腥味罢了。”
韩迁听得此话,不禁望向溟臻手里鱼头,自笑起来:“胖…胖子,真有你的!”黄梅谷群童心有所悟,嘴里虽不辩言,但心里仍有不服。
洛坤哼声道:“若是一对一,你们休想伤到韩迁一根汗毛。”他心里依旧念着群殴的事。
“输了便是输了,不必死鸭子嘴硬,今次任务本来就是考念你们的团结与合作,你们倒好,独自行动还不服他人。”洛廷彰怒视自家徒儿们,继而上前作了一揖,又道:“沈师兄,今夜一聚,甚为欢畅,待到中秋论灵时,咱俩再会。”说罢,转身大步流星,领着群童向黄梅谷去了。
沈丹青目送师弟已远,一转身,大袖轻拂:“走吧。”篝火渐息,山坪间已复宁静。
次日清晨,青霞谷云雾缭绕,山中松涛阵阵,鸟鸣啁啾,处处充满生机。
是时,小道奔出两骑,当先一人青衣打扮,瘦削白净,正是沈丹青。只见他手里握着一只白色玉佩,偶尔略看一下,一路上若有所思。而另一人是他的徒弟左云,蓬头散发,脸带喜色,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问道:“沈师,你说这回圣主能否答应出手相助么?”
“会答应的,云儿,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沈丹青略想一下,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左云继问。
“只是……”沈丹青神色凝重,不禁看了一眼左云,道:“算了,待见圣主后,一切自有分晓。”
左云闻得此话,当下也不追问,唯有抽打马鞭紧随沈丹青。
莫约骑了一刻钟,二人临近一处比武场,场内设有四个广阔灵台,此刻台上已有灵童互相切磋技艺,呼喝打斗声各喊不停。或是幻灵对持,或是体灵肉拼。
左云望得入神,不禁轻叹一声,自打他入山后,心里一直渴望能有那么一天登上这灵台,如同灵童一样大显身手。
可惜的是,自己依旧还是盲灵一个,而眼下再不开灵的话,恐怕连呆在圣山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登台论灵了。想到这里,左云更是急不可待求见圣主,手中马鞭连抽,一溜烟儿追赶过去。
二人又骑了一阵,前面便是一个幽旷山谷,四周高峰连环,峰顶接云,山谷入口却不在大道,而是在山壁上,距离地面尚有六十余丈高。左云虽没有进过此谷,但也知道此谷是圣灵山脉的主谷,名为“圣灵宫”。
“下马。”沈丹青整理衣衫,矩步方行。左云自也落下马来,紧随其后。
是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总共七人,皆穿轻甲。为首之人是一个汉子,年近三十,留得一口浓须。两道刀锋般的目光落在沈丹青腰间令牌上,只见他抱拳作礼道:“杨守令见过沈谷主。”
沈丹青笑道:“杨兄弟只认令牌,不识人。”
杨守令肃然道:“职责所在,还望见谅,不知沈谷主前来有何贵干?”
沈丹青道:“现有要事,进宫面见圣主。”
“沈谷主请稍等。”杨守令看了一眼左云,当下长啸两声。片刻,山壁间飞出两只金色大鸟,如同两道金光直落而下。
“这鸟名为“金鹫”,生性凶猛,但在宫内训练多年,甚懂人性,云儿,你不必惊慌。”说罢,沈丹青一把提起左云放落金鹫背上,自个儿也骑上另一头,抱拳道:“有劳杨兄弟了。”话末,一声啼鸣,金鹫直扑山壁入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