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冶婧狂摇着钱坤无意识的身躯,大声喊道:“喂,笨蛋,你怎么了,怎么变木头啦?”
一阵尖锐的声波充斥着钱坤脑海,更是打断了似恶梦般的回忆。
钱坤浑身一震,随即发现眼前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道:“我怎么啦?”
“公子你……你刚才……”众人见钱坤眨眼间回复心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啦?你还好意思问,刚才你站那一动不动,嘴上胡言乱语的,幸亏本小姐把你弄醒,要不然你就惨啦!”欧冶婧大声道。
“我这是怎么啦?”钱坤摸着头自问。
“公子快救我啊!”被严白虎拎着的公输谦急忙向钱坤求救道。
钱坤看着严白虎拎着公输谦,就像老虎叼着猎物一样,忍不住一阵大笑后,才道:“虎哥,放下他吧!”
公输谦被放下后,急忙躬身作揖道:“谢谢公子救钱坤,没什么事,我先走啦!”说完转身就跑。
“等等!”钱坤喊道。
公输谦却假装没听到,脚步更快了,心中嘀咕着:离这群神经病远点,远点……
“我替你还债!”钱坤继续喊道。
听到“还债”二字,公输谦瞬间跑了回来。
“替我还债?真的?”公输谦跑到钱坤面前,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真的,不过……”刚才钱坤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个念头:留住公输谦,却又一下子忘了留下他干吗。
“不过什么?”公输谦焦急问道。
“我想想……”钱坤摸着头,突然拍着脑门道:“你替我造船,我替你还债。”
“造船?造多大得船?”公输谦疑问道。
“你能造多大,就造多大。”钱坤回答道。
“真的?不骗我?”公输谦兴奋道。
“不信?我马上就可以派人去帮你还债,还了债后你便随我一同去洛阳,等我洛阳事了,你便能一展身手了。”
“好,我相信你!”公输谦口中做下决定,内心亦下定了决心:双亲都去世,家业也都卖了,此地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今日跟了这钱公子,不管以后怎样,只要有希望能实现梦想,我决不放弃。
“那好,我现在就叫人跟随你去还债。”
“严白虎、凌虎。”钱坤叫唤道。
“属下在!”严白虎、凌虎两人应声道。
“你们俩现在就随着这位公输谦兄弟,去帮他把所有的债都还了。还了后,给他买匹马跟上来,我们在江对面的阜陵县城驿馆等你们。”钱坤吩咐道。
“是!”俩人应命,便随这公输谦而去。
此时,蔡邕携着幼徒也走了过来,见钱坤如此帮助别人,赞声道:“公子真乃仁义之士,伯喈佩服之至!”
“先生缪赞,举手之劳而已。”钱坤谦虚道。
又过了些许,八艘渡船都准备好了,众人登后,船缓缓驶向江中。
钱坤站在船头,望着波澜壮阔的江面,心中一阵悸动,思绪云骞,莫名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唱罢,江面上响起一阵掌声。
同船的蔡邕大赞:“妙啊!妙啊!”更不顾船体摇晃,拱手道:“请教公子此曲何名,谁人所作?”
钱坤自己也惊呆了,只能老实回答道:“先生见笑了,此曲在下也不知道何名。”
“这……”蔡邕疑惑道。
“先生,钱坤家公子前段时间失忆了,所以想不起来,也许这是公子自己作的曲吧!”一旁严舆解释道。
“公子真大才也,此曲若传将出去,定能风靡朝野,还请公子再唱一遍。”蔡邕意犹未尽道。
“木头,再唱一遍吧!真好听!”欧冶婧亦拉着钱坤衣袖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阜陵驿站,与还债的严白虎们会合,休息了一晚。
翌日,蔡邕向钱坤告辞道:“此番出来是为了寻访好友,有劳公子相送一程,后会有期!”
“先生保重!”
两日后,九江郡寿县,淮水渡口。
夕阳把淮水印的通红,与岸边白雪相映,宛若冰火两重。
一艘渡船上,三十来个青少年聚在一起,一边哈气搓耳,一边商议着。
“老大,那伙人已在驿馆住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被唤作“老大”的青年男子挠着癞皮头道:“看他们个个身手矫健,又有剑防身,不好弄啊!”
“要不,我们三更摸进去,摸些财物便走怎样?”贼眉鼠眼的少年道。
人堆中最高大的少年否决道:“他们栓马都留人看管,行事必定谨慎,怕你还未摸进去,就被发现了。”
“周泰说的对,我蒋钦宁愿做劫财的强人,绝不做偷贼。”少年蒋钦说道。
癞头突然停住挠头的手,说道:“有啦!看他们从东面来,明日他们必定要渡河,我们再弄几只渡船来,几人扮作船夫揽他们上船,剩下的人等在对面渡口,等他们下船时,没什么防备,我们便动手,嘿嘿!我太聪明啦!”说罢又挠起头来了。
“老大这主意绝啦!”众人叫好道。
第二天,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格外舒服,钱坤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行向渡口。
“昨天买补给的时候,几个贼头贼脑的混混,跟了我们许久,我还以为晚上会来偷,结果白等一晚!”祖郎失望道。
“哈哈,一百钱买个泥人,也许人家是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富家千金,所以多看了几眼,欧冶大小姐你说是吧!”钱坤调侃道。
欧婧扬起马鞭道:“我喜欢,怎么着!看你是皮痒了吧!”
“我好痒啊,来追我啊!”钱坤夹马而跑,欧婧与众人后面追着,不会儿就到了渡口。
癞头皮的船夫殷勤的拉着钱坤马的道:“客人,您看我这船,又大又稳,船钱还便宜,您就租我的船吧!”
“可一艘船不够啊!”钱坤道。
“没关系,你瞧,我同乡的几艘船都在,您放心!”癞头船夫指着旁边的渡船道。
“那行,就坐你的船啦!”钱坤同意道。
众人上了八条船,船夫倒也勤快,不久便到了对岸。
岸边,一群青年的渔夫拿着鱼叉正在等船。
“客人,到岸了,请下船。”癞头的船夫铺好跳板,边说边自个先下船了。
正当钱坤要下船时,董袭一把拉住钱坤大喊道:“大家小心,那些渔夫就是昨天的街道上混混!”
可为时已晚,另七条船上,有三位先下船的兄弟不及提防,已被鱼叉刺穿。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众人反应过来,青少年渔夫们已持鱼叉冲上跳板,欲刺杀船上的众人。
幸好跳板窄,只容一个人在上面,众人躲闪过刺来的鱼叉,拔剑抵挡。
严白虎一剑挡开刺来的鱼叉,反手一挥,“啊!”渔夫大喊一身,便掉入水中。
“一人守住跳板,其余兄弟快跳到岸上去!”钱坤指挥道。
董袭一步当先,跃上岸边,提剑便砍,砍翻一人后对上了周泰,两人杀得旗鼓相当。
欧冶婧手拿匕首,也欲跳下船去厮杀,却被钱坤拉住道:“你保护好公输兄弟。”
大家纷纷跃到岸上,挥剑劈砍,那些地痞青年哪是对手,只有蒋钦奋力刺伤一人,亦被砍翻在地。
不消片刻,岸上就只剩董袭与周泰还在相杀。
久战之下,年少的周泰力有不逮,一个破绽,董袭趁机当头劈下,周泰慌忙举叉一挡,鱼叉木柄哪经得起龙渊剑的猛劈,周泰脑袋当场被劈成两半。
钱坤看着满地尸体不忍道:“可有活着的?”
“公子,这有个活着。”凌虎道。
“伤的怎样?”钱坤问道。
“胸前有道砍伤,但不深。”凌虎回答道。
钱坤走过去看着那名躺地上的少年,道:“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蒋钦捂着胸口瞪着钱坤道:“为财!”
“家中可有父母?”钱坤又问道。
“有!”蒋钦仍狠狠瞪着钱坤道。
钱坤亦瞪着他道:“想死,想活?”
蒋钦头一横道:“要杀要剐,废话少说!”
钱坤从袖中拿出一小块碎金,扔给他道:“埋了他们,回家好好孝敬父母去吧!”
蒋钦捡起碎金对钱坤咆哮道:“今日你若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然后抱起周泰尸体亦步亦趋的走远了。
三名枉死的随从,在钱坤的愧疚默哀中火化了,既然活着不能回到家乡,死了也该落叶归根。
经过此次惨痛的教训,以后的路上更加谨慎,欧冶婧也不敢乱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