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你的手,是被蜈蚣咬的。怎么会遇到这东西?”冰菱虽不太懂医术,可对蜈蚣却是很熟悉,因为师伯便是擅于用毒的人,而蜈蚣也是必不可少的毒物。
冰菱小时候就被师伯惊吓过,那个几近凶残的师伯竟任由那条粗长的浑身泛着蓝光的蜈蚣爬上她的身体,她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条蜈蚣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爬动时的感觉,似乎下一刻就要迎接死亡的感觉,幸亏后来师父及时救了她。
自那以后,她为了可以克服对蜈蚣的恐惧,翻阅了大量关于蜈蚣的书,她每天几乎都要忍着恐惧盯着蜈蚣,直至她完全摆脱那个恶梦。
“我昨晚去水雪阁的时候,有人守在里面,因为后来伤口有撕裂的迹象,为了速战速决,我没看到紫灵丹底下的那条蜈蚣。”
“有人守着?怎么可能呢?”水雪阁是月雪宫的藏宝阁,但同时也是禁地,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人进去守着呢,这是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既然有人守着,那么他们今天必然是要找出闯水雪阁的人了。”叶紫凝刚醒没多久,此时天已大亮,她必须回去。
叶紫凝刚走进月雪宫的自己的房间,一个红衣女子随即走来,说:“叶师妹,师父找你,请你马上到大堂去。”
“哎,师姐。”可那红衣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父该不会知道是我闯进了水雪阁吧!不理了,我去看看再说。
叶紫凝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大堂。大堂内除了雪嫣和红衣女子,还有一个叶紫凝从没见过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穿着一条绿色长裙,戴着一有白色纱布的斗笠,以至于叶紫凝无法看到她的脸。但叶紫凝总觉得她像昨夜那个阻碍她的女子。除此之外,还有今晚被叶紫凝打晕的两个守卫。
“紫凝,你昨晚去哪了?”
“我,我睡不着,去后山散步,谁知在后山中睡着了,刚刚才醒过来,所以就回来了。哎,对了,师父,她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叶紫凝指了指一旁的绿衣女子。
“她是月昕师姐的高徒---江心若。”
“高徒”二字让叶紫凝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紫凝!”雪嫣的语气显得严厉了许多。
“哦,原来是师伯的弟子啊!”叶紫凝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水雪阁。
“紫凝,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陌生人?”
“都说我睡着了,怎么会看见。”叶紫凝喃喃自语,“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睡着了就不管事的。”
一旁的江心若静静地看着叶紫凝,说:“只怕那个陌生人就是你吧。”还没等叶紫凝反应过来,江心若便已抓住了她的手,“是与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江心若拉开叶紫凝的衣袖,可那手上白皙如初,一点伤痕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蜈蚣造成的伤口了。
“江师姐,你想看什么?”幸好冰姐姐对蜈蚣有研究,再让她回来的时候,抹上了一种药,可以暂时消肿。
叶紫凝紧紧盯着那隐藏在白纱后的双眼。
“好了,今天大家先回去吧!”雪嫣对江心若的闹剧也不好说些什么。
江心若慢慢地松开手,小声地说:“我知道是你,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声音小得只有她们才听得见,叶紫凝并没有觉得吃惊,反而像是她意料中的事,笑了笑,说:“我会等你的,手下败将。”
微风微微掀起了斗笠的纱布,那张隐藏纱布之下的脸竟红肿不已,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蜈蚣曾经的咬痕,那如同蜈蚣一样的伤痕盘旋在整张原本应是绝美的脸庞上。
“害怕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样的。”江心若转身走出了大堂。
叶紫凝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不是什么容易被吓到的小丫头,可是刚刚那张脸,却让她沉浸在了惊吓之中。
难道说,昨晚那条蜈蚣爬出来了?
“紫凝,你跟我来。”雪嫣平静地说,可语气中却有不容反抗的坚定。
“师父,你叫我来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
“我承认是我闯进水雪阁的,那都是因为我要救一个人。可为什么她会在水雪阁里呢!”
“你是在水雪阁里遇到她的?”雪嫣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沉思了许久,便道,“总之,离她远点,月昕很疼爱她的这个唯一的徒弟。”
“师父,她的脸怎么了?”叶紫凝犹豫了很久,还是有些内疚。
“脸?谁的脸?”
“江心若啊,她的脸是被蜈蚣咬的,对吗?”叶紫凝有些不肯定,她昨夜拿了紫灵丹就离开了,并不知道那条蜈蚣究竟怎么了,也不知道江心若后来怎么了。
“心若她长得很美,根本没有什么伤痕。”
“我昨晚拿紫灵丹的时候,那里有一条蜈蚣,我没杀死它,会不会……”
“水雪阁有蜈蚣?”雪嫣显得有些迟疑,她用一种很是惊异的眼神看着叶紫凝,“紫凝,你没被咬吧?”
叶紫凝抚了抚伤口处,说:“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的小小缝隙,照射到大地。
叶紫凝慢慢地走在路上,手上的伤口开始恢复了肿胀,师父的语气告诉她,这可不是什么简单普通的蜈蚣。
突然,一把长剑挡住了叶紫凝的去路,那正是江心若的剑。
叶紫凝面无表情,说:“江心若,你出来吧!”她对江心若还是有着深深的内疚,毕竟她的毁容有她的责任。
一个绿衣女子从叶紫凝的身后走了出来,长剑马上回到了主人的手中,那绿衣女子正是江心若。
江心若露出一丝笑容,说:“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是我。”
“我不想说些什么,对你的脸,我只能说对不起。”叶紫凝一脸歉意地看着江心若。
“对不起?!真可笑,如果我让你毁了容,再向你道歉,你接受吗?”提到她的脸,江心若完全没办法保持冷静了。曾经,她路过的每个地方,都会引来无数人的驻足,可现在的她却要永永远远地藏在这纱布之后。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被蜈蚣咬了,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也好,因为只要小小一口,你就活不了很久了,可是没有,你没有被咬,你怎么可以没被咬!我这么处心积虑,你居然还安然无事!”
“这么说,那条蜈蚣真是你们放的。”冰菱曾经说过,她很怀疑那条蜈蚣是水昕放的。虽然都为同门,可是雪嫣和水昕的性格追求完全不同。水昕从小就擅于施毒,而且她最喜欢用活人当实验了。
江心若将头上的斗笠摘下,甩得远远的,那张红肿,满是咬痕的脸就这么暴露在阳光底下。
“我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恨了你那么多年,你也该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江心若凌空祭起剑,向叶紫凝冲来。叶紫凝取出自己的剑,挡住来剑的攻击。这时,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刺痛,手瞬间没了力气。
江心若趁机取出身边的匕首,刺进了叶紫凝右手的肩膀上,随即又一掌打在了她的腹部上。
叶紫凝连退了几步,捂住右肩上的伤口,鲜血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这次,你就是败将了。”
这时,长剑已经回到了江心若的手中,江心若露出了笑容,那诡异的笑容在那扭曲的脸庞上显得异常惊悚,她慢慢走向叶紫凝,手中拿着那把长剑。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会提起你了,叶紫凝!”最后那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当长剑离叶紫凝只有一寸时,一条黄色的细线绑住江心若的手腕,长剑随即脱手而出,掉在地上。
“快滚!”说着,细线被来人收回去了,而她那手腕处的明显勒痕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那似乎差点就要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染了整只右手。
江心若马上捡起剑,捂着右手,慢悠悠地走了,说着:“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出现?真可笑!”
一个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树后,那人正是冰菱。
“紫凝,你怎么样了?”冰菱扶起叶紫凝。
“我······”叶紫凝晕了过去。
“徐天羽,快出来。”屋内出来了一个白衣少年,那人正是徐天羽。少年的脸庞仍有些苍白。
“冰菱,她就是叶紫凝吗?”徐天羽刚醒来就被冰菱骂了一顿,内容无非是他把叶紫凝害得多么多么的惨。
“别说那么多了。快扶她进屋内,我要给她疗伤。”冰菱盘膝而坐,双掌紧贴叶紫凝的后背,真气源源不断地从冰菱手中传到叶紫凝全身,冰菱撤掌,叶紫凝便倒下了。
“她怎么样了?”徐天羽走了进来,他紧盯着少女的脸庞,那苍白无血的脸上竟有些泛紫。
“她没事,我要去采药了,你好好照顾她。”冰菱抚摸着叶紫凝那被蜈蚣咬的伤口,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这个伤口很奇怪,但明明就只是一个蜈蚣咬的普通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