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鲸不认同我的说法,一撇嘴,道:“得了吧鱼爷,现如今魔啊鬼啊的少说,因为这里他娘的是真有!别好的不灵坏的灵,再让你给念叨过来!”
我一听这话,就连忙闭了嘴,不嫌跌份的说,我是真怵子母凶煞,都怪以前爷爷把它渲染的太厉害,简直是我的幼年阴影,想想就头皮发麻!
我存了淡化此地阴森气氛的心思,便又和老鲸习惯性的掰扯几句,直到忽听吴素说道差不多了,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羊皮卷上。
此时的羊皮卷被擦拭去了灰尘,看起来有些暗黄色,由于吸收了水分,甚至隐隐可见软化的纹理,透着股子古老沧桑的感觉。
“只有外面的两层可以展开,里面的还需要继续湿润,你小心点!”吴素拢着耳发道。
我点点头,走到了通道中间蹲下,招呼着伙计们把手电光打过来,阿武灵性的拭去地上的灰尘,我看了他一眼,把羊皮卷放到地面。
由于羊皮卷的特殊性,在场众人无不祈祷它真的写有克制子母凶煞的法子,人人脸上都带走紧张意味,除了我和张让余。
我是根本不信子母凶煞会被什么克制,而且这羊皮卷来的太过容易,鬼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张让余则是仅有不盯着羊皮卷的人,他站在通道外的阴影中,看着祭坛前的人俑长命灯,呆呆的不知想什么。
“鱼爷,动手吧!”老鲸又在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稳定心神,按住羊皮卷的卷头,随着手上的动作,一幅古老画卷缓缓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看羊皮卷的隐秘模样,一开始我还存了误打误撞侥幸发现“五山九水密卷”下篇的心思,可随着羊皮卷展开不到五寸宽度,这个想法就随之破灭。
因为我在羊皮卷上看到的并非山水线条,而是用尖锐笔尖刻画的一群人物。
这显然不是密卷下篇,据我所知,“五山九水密卷”连文字都没有,更别说人物。
羊皮卷的开端,是一连串的小人,行走在一片云雾中,人物线条很简化,也说不上传神,只能勉强分辨出男女。
我数了数,那串小人有九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九个,因为再后面的羊皮卷还未软化,我不敢继续打开。
吴素蹲在我身旁,依旧做着湿润工作,我抬头看看众人,每个人都是一副苦思冥想却没有头绪的模样,唯有老鲸在我身后吧唧着嘴吧。
“老子最烦这些弯弯绕,动不动就看图说话,鱼爷,古代人都不会写字么?”
老鲸言语里满是不解,我对他道这就不错了,古羌族还算上古时期文明程度比较高的部族,能有看图说话的机会你就偷着乐吧,要是其他同时期还处在“结绳记事”的部落,让你扯着草绳上的一溜小大小不一的疙瘩猜谜,那他娘才是真正的懵了个逼!
吴素有些嗔怪,她觉得我和老鲸怎么不分时间场合就闲扯。
我在心底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分辨索性闭上了嘴巴,奇怪的是老鲸也没反驳她。
“差不多了!”
我听到吴素说话,就迫不及待的继续展开羊皮卷,果然,在随后的羊皮卷上,那串小人不止九个,在后面的云雾中又多了几个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小孩。
“得!这他娘就是一副古代郊游图,一家老小有男有女其乐融融,整不好那小背囊里还有烤羊腿、酱肘子呢!”
老鲸又发挥他一贯胡言乱语的性格,指着小人背后的某种事物说道。
没人搭理他,我也没说话,看着那些行走在云遮雾绕之中的小人,一股怪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这些人是古羌族么?”有伙计喃喃的问着,却谁也给不出他答案。
吴素一直专注软化的工作,不多时,羊皮卷又可以往后方展开一段。
而后就见画卷上的小人们停驻了脚步,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周围寥寥几笔刻画出云雾形状,好似是来在一处高山之上。
“那怎么还有一只大蜘蛛?”
阿武忽然指着画卷中某处叫了声,顺着他指引的地方,我就看到了一个张开四肢的人,吊在一根细线上,向羊皮卷上方的云雾升去,确实很像吐丝的蜘蛛。
羊皮卷的绝大部分还卷在一起,仅凭着冰山一角,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正想让吴素加快软化过程,一抬头,就见她正呆呆的看着那个蜘蛛小人,脸上逐渐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
“你……”她忽然欲言又止起来。
我看着她的表情,也不自觉的有些紧张,“你什么你?你发现什么了?”
吴素看着我的表情就像活见鬼,原本红扑扑的俏脸煞白,“你……那蜘蛛人是你啊!”
我愣了愣,蜘蛛人是我?我是察觉到羊皮卷不对劲,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明白,身后老鲸忽然惊叫一声,而后一巴掌差点没把我拍在地上。
“鱼爷!那真是你!你他娘竟然在画里!”
我一点也不恼怒,因为老鲸这一巴掌拍醒了我,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惊愕的盯着羊皮卷上的那串小人,一股巨大的寒意从我心中蔓延,白毛汗一股股的炸了出来。
吴素和老鲸没说错!我真的在羊皮卷里!那个蜘蛛一样的小人,不就是攀山的我么!不,不止是我,而是我们所有人!都在这卷不知放置了几千年的羊皮卷中。
瞬间,所有人都明白过来!那三三两两的小人,不就是他们等我攀山时候的状态么,还有小人背后的突起,不就是我们的背囊么?!
一卷放置在山壁腹地祭坛上的羊皮卷,竟然描绘了不知几千年后的画面,这简直骇人听闻,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吴素是率先冷静下来的,女性特有的敏锐让她明白事情显然不止于此,所以在经过最初的惊恐之后,她马上有继续手头的工作。显然,羊皮卷还有很多没能露出来。
我平复了下心情,看着吴家伙计们个个瞠目结舌的模样,心道这可真是一个坎接一个坎儿,这山壁里究竟是何处所在?
如果说之前我经历的“遮阳眼”是鬼打墙的话,那现在羊皮卷里的预言简直就是神迹。
随便一处祭坛就有这样的魔力么?看了看两头都不见尽头的通道,我心里忽然泛起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