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而雪岭既是这片大陆之巅,山里又住着一群研修法术的高人。
仅仅这北峰之上,就有这么一群人,传说他们能够徒手炼金,呼风唤雨,也能翻手间火焰呼啸,覆手时雷电轰鸣,犹如神仙。
于是,世间普通的人们对这山,尤其对那山中居士,满怀崇敬、膜拜之情。
方仲永得偿所愿,拜入这玄法门中,开始修道。拜师仪式一毕,就由东旭带着,往地下室走去。
一路上,东旭问了不少仲永的家事,都一一答了。来到室内,东旭打开了一道门。进到里面,仲永抬头看去,见里面排着八个巨大的书柜,上面满是书籍。
东旭道:“师弟,这都是咱们玄法门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典籍。第一个柜子,是门规戒律,一定要牢记。其余柜子,都是练功的法门,每个柜子代表一种元素,一共七大系。一般来说,每个人只能选一门。”
仲永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票子,塞给他,道:“师兄,我身体太弱,要读这些书,需要人帮忙。”
东旭接钱在手,却有些尴尬,道:“我却有些不方便。”
仲永道:“哪敢劳动师兄大驾?喏,我有八个哥哥帮忙。”
东旭这才迅速的把钱收进怀里,喜笑颜开,道:“小师弟,你人真好。你放心在这里面读书,自然有人来送饭。不过要尽快下决断,选一门,不然怕是学不完。”
仲永道谢。东旭辞别。
就此,仲永在这书库中一待,赵勇、周仁等八个人服侍着,像在家里用功一样,日夜用功。不到七天,仲永便把书都看完了。
门规戒律简单,只要记住,不去触犯就行了。
其余七系的练功法门,却有些难度了。
因为玄法门的功法,称为法术,是由原来道教法宗的火雷冰三者为主的法术拓展而来。任何法术施展,都需要以咒语为媒,以手印介,将七魄对应七元素,建立对应的联系,利用手诀操控魄来消耗法力,从而控制元素,借内外之功,现形于外。
七种元素的修炼方法大同小异,但是对应的魄不同,而且其难易程度,法术的多寡也更是相异。
在仲永自己看来,这七系之中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相对而言,金最简易,但还未研究深刻;木过于花哨;水修炼起来最凶险;火系最为繁杂;土最弱;风太难掌控,雷最强悍。只是他的初衷在于掌握火,而且所谓繁杂,就是手诀和口诀以及法术的种类较多,很难记住。这对于他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便选择了火系法术来修炼。
做好了选择,他便和八个仆人一起,出了书库。
他初来乍到,不熟悉路,自然就找不到东旭。一直等到送饭人来,才请他转告。
不一会儿,东旭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仲永坐在书库外面等,很是惊诧,道:“小师弟,那书库出了,想再进可就难了!你出来干嘛?”
仲永道:“师兄,我把里面的书都读完了。想麻烦你带我去见师父。”
东旭深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可不是糊弄着玩的,师父要考试的!”
仲永一笑,道:“师兄尽管放心。”
东旭虽然还是不信,但还是遵照他的意愿,来到亭上,求见王柏亭。
王柏亭听了,也很诧异,命进来。
仲永行了礼,老老实实往那里一站。
王柏亭先考校了门规,仲永一一对答如流。
王柏亭很高兴,问:“你看得是哪一元素的书?想学哪门功课?”
仲永道:“学生都看了,最想学火系。”
王柏亭瞪了瞪眼睛,喝道:“咄!刚才我怎么问你戒律来?”
“不出妄语,不打诳语,不说谎言。”
柏亭道:“那你为何说自己都看了?”
“不敢有瞒师尊,弟子生来好记忆,能够过目不忘,耳听成诵。是以日夜用功,全然记在心中。”
王柏亭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是空前绝后了,不想你更胜之。好吧!你要学法术,得先从头开始。”说着,当下把要做的功课说了一遍。
原来,这玄武亭,只是教授弟子们玄法门入门的功课。玄法门之功,主要是吸纳玄武星象之力,而玄武亭的弟子们,仅需参斗宿六星,修生气,就是修出法力来。所谓法力,即是操控元素产生杀伤力的动力,就像生火需要的薪柴。法力越深厚越丰富,才能修炼以及使用越高等级的法术。和想使火焰强盛需要更多的燃料一个道理。
玄武亭有六根柱子,象征着要学的六门功课,一门比一门难。就像小学分六个年纪一样。东北起第一根,名为令,讲的是如何画符写咒;正东第二根,名为荫,是依据所学的符咒修炼,产生法力;东南第三根,名为善,是将魄与法力建立联系;西南第四根,名为福,是将魄与对应的元素产生共鸣;正西第五根,名为印,学习最基础的手印;西北第六根,名为将,通过手印将内外元素纳为己用。
仲永领命下去,由东旭引着,到了令柱。东旭道:“小师弟,你选择元素之前,真应该先问问我。”
仲永奇道:“些许小事,怎能劳动师兄大驾?”
东旭道:“你是不知。七系之中,数火系最难学,花样繁多,因此弟子也是最少。每年年底的时候,都要有一次七系练习赛。火系年年垫底。虽然大家都知道原因,但难免到时候会没面子。”
仲永听了,沉吟不语。
进了柱子,东旭把仲永交给这里的执事。
每根柱子里都有七个执事,轮流负责管理柱子中修行日常。今天这个执事叫冯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在他手下修炼,速度进展的慢了,必要挨骂。
东旭临走前,嘱咐仲永:“小师弟,好生伺候着。这位师叔是急脾气,每次值班都要考试一次,你可要勤努力啊!”
仲永点头。
冯固眯着眼道:“方仲永,坐到最前面来。其余弟子,准备考试。”说完,便回身去取纸笔。
仲永坐好了,看桌上摆着一本书,便翻开来看。上面记录着一百零八种符纹画法,以及咒语组成摘要。
这书总共十九页半,他翻了一遍就合上了。
刚好冯固从后面发了纸笔到他这。
“执事,我也参加考试吧!”
冯固眯着的眼猛地睁开,道:“你说什么?”
仲永伸手道:“我考试。”
冯固哼了一声,丢给他纸笔,道:“不知所谓。”然后走到前面,背着手道:“若是被我抓到作弊,哼哼,立刻滚出山门!”
说着,有意无意地瞟向方仲永。
就见他提笔在手,刷刷点点,一气呵成,功夫不大,停笔一旁,吹了吹,上前交卷。
冯固又瞪大了眼睛,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不可思议地看着方仲永。
仲永拱手问:“执事,我是不是可以到下一处学习了?”
冯固眨了眨眼,颇为不信地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试卷,咒语组成摘要全是正楷所书,直逼印刷的一般,那符纹之画,更是丝毫不差,比拓摹的还要正规。
这简直就是一台活生生的摄像机啊!
他的手有些抖了,缠着声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仲永道:“看过了,也就记住了。”
冯固茫然地点点头,道:“你毕业了,你毕业了。等等,等他们交卷,我把你们一起送走。”
仲永只好回到座位上,等够了两个小时。
其他人交完,冯固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喝道:“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竟不如一个初学的幼子!你们还有脸活着吗?给我继续学去!”
然后轻声道:“方仲永,请随我来。”
他将仲永领到柱子壁,登上台阶,进了一处走廊。这走廊就是柱子间的横梁。他开了锁,笑着对仲永道:“孩子,你前途无量啊!好好努力!”
仲永行了礼,进了第二根柱子。
长话短说,前四根柱子,他用了总共不到一天的时间,便都通过了考试。创造了有史以来的最快记录。
当日值班的四个执事,如同见了真神一般,急急火火地跑到王柏亭那里通告。
王柏亭听了他们的汇报,点头道:“辛苦四位师弟。哎!这么多年了,火系也终于迎来了春天。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孩子一身傲骨,恐怕未必能成什么大事。下去好好教导其余弟子,不必引以为鉴。他是特例。”
四人领命下去。
王柏亭独自在方丈中眼望远方,呆呆出神。
仲永来到印柱,很受重视。但他这次却陷入了困难的泥潭之中。
手印,需要用手指掐纹,像极了弹琴。这也正是他的弱项。
对于常人来说,少则一周,多则一月,都能够熟练掌握。
可仲永在这里一呆,就是两个月。
执事,同学,看他的眼光变了。
他自己更是焦躁不已,寝食难安。每当夜里,他都会因此而难以入眠。
那场滔滔的大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