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家伙走快点。”两名士兵不断推搡着白袍将领,令其快些前行。这位白袍将领被李从衍生擒后,双手便被捆绑起来,由两名军士押送着前往蒲州大营。
白袍将领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两名押送士兵路上有说有笑,并猜测起这位白袍将领的身份。
士兵甲:“这个家伙身穿白袍与众不同,说不定是个大官呢?”
士兵乙:“我看他指挥这么多人手攻城,少说也该是个防御使之类的官吧。而且他年纪看起来很大诶,说不定是白文珂本人呢!”
士兵甲:“这么说未免太夸张了吧。白文珂我在守城的时候见过,不长这样。但他肯定不是个小官。唉!真是便宜新来的那个军官了,居然让他领了这么大功劳。”
行到一处偏僻地带时,突然身后传来人声:“两位弟兄请留步!”
三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原来来者正是生擒白袍将领的英雄——李从衍。两名士兵连忙行礼道:“见过李大人。”
李从衍摆了摆手道:“两位兵大哥无需多礼。”
士兵向李从衍询问道:“李大人从前线赶过来有什么事吗?莫非是不放心我们兄弟二人押送犯人?”
李从衍笑了笑道:“怎么会呢?两位兵大哥多虑了。是王将军派我来向这位俘虏问几句话的,问完我就走。”
两名士兵点头道:“原来是王将军的旨意啊,李大人还请问话吧。”
李从衍径直穿过二人,走到白袍将领身前,大喝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可得如实回答啊!”
“哼。”白袍将领冷哼一声,目光看向别处根本不愿理睬李从衍。
“你这家伙只是一个阶下囚居然还敢那么神气,等下看我们不好好教训你!”见到白袍将领态度傲慢,李从衍身后的两名军士很是气愤,即刻就想上前教训他。
突然间,李从衍抽出腰间佩刀,迅速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两刀,只见两名军事各发出一声“啊”的惨叫,便双双倒地身亡。
“你这是?”见到李从衍竟然出手偷袭杀死了两名押送自己的军士,白袍将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李从衍转头看向白袍将领,笑道:“将军,刚刚你被河中的士兵们包围,在下出手擒你实属无奈,还望将军你见谅。”
李从衍这番话一出,白袍将领脸上的疑惑更重,问道:“你是河中的军人,为何要出手帮我这个来攻打你们的敌人?”
李从衍挥刀斩断捆绑着白袍将领的麻绳,答道:“实不相瞒,在下与——嗯,妻子路过河中,谁知河中守将李守贞发动叛变,封锁城门,禁止百姓们出入,并且将所有壮年男性抓去充军以作战力。在下实属被迫才会加入叛军啊。在下知道,李守贞这番倒行逆施终究定会失败,因此搭救释放将军,好让将军早日带兵攻克河中,在下与内人也可早日解放。”
白袍将领点了点头赞许道:“难得少侠有一颗忠义之心,老夫深感佩服。今日少侠相救之恩,老夫扈彦珂日后定然不忘。”
李从衍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扈将军啊。对了听闻枢密副史郭威大人不日便要率领大军前来平叛,不知是真是假?”
扈彦珂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郭大人现在被擢升为枢密使,并且加封西面军前招慰安抚使,总领平叛事务,几日前已经率大军离开京师,正在赶赴这里。相信这三镇叛乱不日即可平定。”
闻言,李从衍再问道:“不知扈将军可知郭大人会先率军攻打哪一个藩镇呢?”
扈彦珂摇了摇头道:“这个老夫不知。”
李从衍双眼注视着扈彦珂,对他抱了抱拳,说道:“扈将军,届时可否请您向郭将军提议令其率先攻打河中呢?”
闻言,扈彦珂先是一愣,眉头微微一皱,严肃地说道:“少侠你脱困心切老夫明白你的心情。可是行军打仗乃应该以大局为重,岂可以个人的利益而损害大局呢?少侠你这请求老夫恕难从命!”
见到扈彦珂有些生气,李从衍连忙解释道:“扈老将军切莫生气,在下这个请求并非只为个人利益,还请老将军听在下把话说完。”
扈彦珂闻言将信将疑道:“哦?是吗?”
李从衍继续开口道:“今三叛连衡,推河中为主,若是河中亡,另外两镇自己便会瓦解。而且河中距离朝廷最近,若是舍近而攻远,万一永兴、凤翔二镇据于前,河中出兵掎于后,两方形成夹击之势,那可就危险了。”
听了李从衍的一番分析,扈彦珂甚是震惊,惊叹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少侠这番言论分析甚是精辟,不是熟悉兵法之人根本难以讲出这番高见。老夫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惭愧惭愧。”
李从衍笑道:“扈将军言重了,在下李从衍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将军您乃是一个以大局为重之人,在下对您倒是深感佩服呢!”
扈彦珂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哪里。老夫此番若是能够顺利回去,必定尽力劝说郭大人率先攻打河中。”
李从衍拱手道:“那就有劳扈将军了,在下定会全力助扈将军脱困,早日回到军营。”
李从衍让扈彦珂脱下身上的白袍,换上被他所杀的两位军士的盔甲,然后带着扈彦珂来到了东门城墙。
李从衍带了两坛酒,以庆功之名夜里邀请同伴们一同喝酒,等到同伴们一个个全都喝得酩酊大醉后,李从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钩绳,让扈彦珂抓住绳子从城墙上一点一点地慢慢爬下去。
就在扈彦珂顺着绳子刚爬下城墙之时,周将军恰好巡逻至此。李从衍立马用身子挡住身后钩在城墙上的钩子。
李从衍:“见过周将军。”
周将军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喝得酩酊大醉的士兵,眉头皱了皱问道:“这些家伙怎么回事?”
李从衍立马回道:“启禀周将军,在下今天擒获敌方将领一名,兄弟们为在下庆功,所以有些喝高了,还望大人恕罪。”
周将军面色有些不悦道:“喝得这样烂醉如泥,若是敌人夜间来袭,那可如何是好?”
李从衍回道:“因此在下只小酌几杯,特地在此整晚望风,若是有何风吹草动,在下定会第一时间叫醒在这的兄弟们。”
听了李从衍的话,周将军面色缓和了许多,他点头道:“这样也行,今天晚上就有劳你了。”说完,周将军便离开此处,前往别处视察。
见到周将军离去,李从衍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扈彦珂顺利的爬下城墙,向城外的汉军军营跑去。
突然间,有一队擎着火把的骑兵出现,将正在奔跑的扈彦珂团团包围,领头的一名将领大声喝道:“河中奸细,还不快快跪地束手就请。”
扈彦珂停下脚步,缓缓摘下头盔,盯着将领沉声说道:“怎么,你连老夫也不认得了么?”
那名将领见到扈彦珂面色大惊,连忙跳下马,半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属下不知节度使大人归来,有所冒犯,还望扈将军恕罪。”
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跳下马向扈彦珂请罪。
扈彦珂淡淡地说道:“不知者不罪,你们起来吧。”
众人:“谢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