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说什么?”郭静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难以相信自己耳朵刚刚所听到的话。
符敏微微一笑,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说啊,我要和你认作姐妹。刚刚说收你做丫鬟其实是骗他们的啦。”她特地在“认作姐妹”四个字上重读。
“小姐您说笑了,奴家哪敢和小姐认姐妹啊!”再次听到符敏的话,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郭静连忙开口说道。
“你觉得张公子怎么样啊?”符敏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换了话题。
郭静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回答道:“张公子是一个大好人呢。”
符敏露出会心的微笑,向郭静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张公子啊?”
郭静脸顿时变得通红,低下头怯怯地回道:“奴家哪敢喜欢张公子啊。”
“我都说了要和你认作姐妹了,你就别在说奴家奴家的了。在我看来你其实和张公子很般配呢,我有心当一回月下老人撮合你们两人呢!如果你不喜欢张公子的话就当我从没说吧。”
“喜欢!”郭静抬起头脱口答道,随即脸颊变得更红,羞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深深地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声音接着说道:“妹妹全凭姐姐做主。”
符敏看着害羞的郭静,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好妹妹你放心,姐姐我定会撮合你跟张公子二人。”
客栈一楼,张永德正独自默默吃着晚餐。符敏轻步走到他的身前坐了下来,笑吟吟地问道:“张公子,怎么一个人独自用餐啊?未免有些太冷清了吧?”
“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一直是一个人啊,早已习惯了。”张永德回答道,“还有你别叫我张公子了,听着怪别扭的,你还是叫我永德吧。”
“好吧,永德,明天与你分别之后你就要去从军了吧,你的两位结义兄长今后也难以常伴你左右,你又要重新变回形只影单的状态了,你是否有考虑过成家立室呢?”按照张永德的要求,符敏改了称呼并向他提问道。
“成家?”张永德侧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不想,只不过像我这样的一时三刻间哪里找得到媳妇哦。到了军营里头连个女人都没有就更没法找媳妇了。娶媳妇的事还是等以后当上军官后再考虑吧。”
符敏神秘一笑,说道:“我的一个妹妹倒是很仰慕你,她貌美人也贤惠,愿意做你的妻子,不知道你一下如何?”
闻言,张永德哈哈大笑:“符小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妹妹我人都不认识,你居然说她仰慕我,这话也太假了吧。况且你家住青州,离这千里之遥呢,我明天就打算投军去,什么时候能够路过青州都难说呢,就算你的妹妹真的肯嫁我我也没空娶啊!”
符敏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故作高深地说道:“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就能给你变出来,今日恰好就是黄道吉日,我能让你俩今晚就成亲。”
“在这宋州除了你之外我都不认识第二个女的,而且一路上也没看见你带着什么女的,我还就不信你真的能变出一个我认识的妹妹来。”听了符敏的话,张永德顿时来了兴趣,放声说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咯?”符敏确认性地询问道。
“是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符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冲着楼上拍了两掌,只见一阵脚步声过后,从楼梯上走下一个身着白裙,面容姣好,眼似秋水,身形婀娜的女子。女子的脸上还带着两抹红晕,低着头走下楼,来到张永德的身旁,对着他行了一个礼,口中说道:“小女子见过张公子。”
“这位是?”张永德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疑惑地问道。张永德确信自己应该并不认识面前的这位女子,可是这女子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符敏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笑容,对张永德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姐妹——郭静。你们刚刚才在门口见过面,难道就忘了吗?”
“啊!”闻言,张永德幡然醒悟道,一脸震惊地看向郭静。
话说李从衍带着两名士兵向符家的送亲队伍借了马骑着来到了宋州大营,并顺利地见到了枢密副史郭威将军。郭威看上去四十来岁,身材魁梧,龙眉凤目,髭须地阁轻盈,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
李从衍向郭威陈述了此番来意并呈递上了柴荣书写的书信。郭威在看完信后很爽快地同意了柴荣的想法,当场书写了手谕给李从衍。他告诉李从衍其实本来只要邺都的守将签个手谕就可以了,只不过那位将军与魏国公有点小怨隙,不宜找他行方便,因此柴荣才让他们多绕一些远路来找郭威本人。
柴荣在信上不仅写了借兵送亲的事,还写了他与李从衍、张永德三人破庙结义的事,说李从衍是明宗后人,然后还极力夸赞李从衍的才干,希望郭威能够将其留在麾下。
郭威当即设宴款待了李从衍,席上郭威尝试性地向李从衍提问他对当今世道的看法以及治国之道,然后又转而谈论起兵法。在与李从衍的交谈中,郭威发现的确如柴荣所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在政治军事方面都有许多独特的见解。
酒到酣时,郭威试探性地向李从衍提问他是否有意仕官,并且还暗示道他手下正缺少像李从衍一样有才干的年轻人。而且李从衍还是李唐后人,他的父兄乃至姐夫都曾是郭威之主,郭威告诉李从衍如果他有意来自己帐下做事的话,自己定不会亏待他。
李从衍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郭大人,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刘汉于我有杀弟之怨,我也答应过抚养我长大的义父不会在刘汉仕官。因此很抱歉,在下得拒绝您的美意了。”
“是吗。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了。”郭威听到李从衍不远仕官,不免有些惋惜,随即继续说道:“哪天你若是改变心意了可以来找我。”
李从衍向郭威拱了拱手,嘴中说道:“多谢郭大人美意。”
二人继续畅饮,郭威无意中询问得知李从衍虽然年已弱冠,但却并未取字。李从衍顺势便请郭威替他取字。郭威没做什么思考,对李从衍说道:“荣儿自小在我家中长大,我一直拿他当做亲生儿子般看待。在他弱冠之时,我曾替他取了君贵二字,他也很是中意。后来他回家探亲之时他父亲替他取字茂先,为了不让他为难,我便让他改用他父亲所取的字。如今我想将君贵二字赠予你,你出生帝室贵胄,也正好对的上这两字呢。”
李从衍向郭威行礼道:“谢郭大人取字。”他知道郭威真的很看重自己,就连替自己取的字都是本来准备给柴荣用的呢。
李从衍在郭威帐中一直待到天黑才告辞离开。他回到宋州的客栈时,发现客栈里头张灯结彩,四壁都贴着大红双喜的剪纸,符敏的护卫们一个个忙碌地布置着大堂,似乎是有人成亲。
“李公子,你回来啦。正好,快来参加你三弟的婚礼!”符敏看见了刚进门的李从衍,笑着走上前来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