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师父是在欣赏这园子,挽香暗思。她笑嘻嘻的凑在白落生旁边:“师父,要挽香带你转转吗?”
白落生看着郑挽香的面庞。少女初成,白皙的鹅蛋脸,柳叶眉微粗,鼻子细挺,朱唇一抿,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日葵。浑身散发着少女的柔和和阳光。太像了······白落生叹息,望着挽香出神,曾经也有一个人,和她一般的笑,灿烂的能把人融化。只是那人的笑,从来不是对着自己的。直到看得挽香红了脸,白落生才点头。
“郑府虽说是一个将军府,但是府内各庭院还是很讲究的”。挽香指着前方一落小小的亭台,四周枝叶浓郁,形成一片绿荫。亭下花叶繁盛,石子阶梯,中间有一小石桌,桌下四面是四个小石櫈,既精致又小巧。“那叫‘沁水亭’之所以叫沁水亭是应为亭子的背面是一片小水湖,一到夏天,就是满池的荷花,喏······现在荷花都开了······清晨天气不热的话就坐在那,亭子四面通风,背面临水。清风袭来,送来满池的荷花香沁人心脾”。
挽香掰着指头细数:“爹爹和娘亲住的是雅居阁,我住的是怡梦居,师父你住的是潇水斋······咦,师父”。挽香像发现什么大消息一般,巴巴的凑过去:“师父,你很喜欢竹子么?”
白落生淡淡点头,幽黑的瞳孔闪过一丝迷离:“挽香,除了雅居阁哪里还有合欢?”
“合欢?”挽香侧头细想:“园子里假山后到有几棵······不过,师父,你找合欢树做什么?”
话音未落,白落生直奔假山。见那重重绿意中,真有几棵合欢。树是新栽的,枝叶正细今年又开了一树一树的花,红粉可爱。
“师父······”挽香终于赶到,跑的气喘吁吁,她见白落生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笛,对着那合欢树,背影萧索。
师父会吹笛,原本笛声最是悠扬婉转,可是此时此刻,那笛声似乎是从冰水里渗出的一般,一点一点的飘进挽香的心里。尽管那时年少无知,只能从笛声嗅出悲伤,那样好听的笛声。一曲终了,竟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白落生闭眼,多年的心愿已了,从此以后就没有遗憾了吧。
挽香走上前,见白落生双目紧闭,神情异常。她忍不住问:“师父,你怎么了?”白落生睁开眼,向假山那扫了一眼,慢慢摇头。郑挽香松了一口气,随后不由得称赞:“师父,你吹的笛声太好听了,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白落生出神,虽然编了曲,却似乎还未取名。挽香见他摇头道:“还未取名呢”。挽香偏头想了想,不由地灵光一闪:“崔豹的《古今注》云:欲蠲人忿,则赠以青裳。青裳,合欢也。师父既对合欢鸣笛,不如叫《风舞青裳》如何?”
“风舞青裳”,白落生默念:“嗯,就叫《风舞青裳》”。
挽香笑柔了一张脸,她上前轻折了一只合欢:“既如此,挽香以青裳相赠,愿师父长乐无忧”。
白落生接过,师徒相视一笑。
待二人走远,假山后才走出一女子,容貌清丽,秀眉微蹙:“风舞青裳?但愿他真能长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