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警惕的看向大殿前,发现人群开始走动,示意两人跟上,便蹑手蹑脚先走了去,身形一闪便站到了几个弟子后面,招手示意两人快过来。
唐一渊自然是没什么问题,身形一晃就到了云若身边,反倒是莫已速度没两人快,这广场又没什么可遮挡的东西,绷着一根神经,只能快速轻步跑去。
但他在离两人几步之遥时脚步却突然一滞,猛吸了口气,惊吓的表情看着两人身后。
两人皆奇怪他怎么突然停下了,但看到他的眼神后,立即往自己身后看了看,发现自己前面的三名弟子都齐刷刷看着他们三人。
云若吓的退后了一步,随即又对着三人尴尬一笑,招招手表示打招呼,唐一渊也在一旁跟着傻笑。
三名弟子看着三人怔怔出奇,显然也是被吓到了,中间那名弟子多看了眼云若,又指指前面,小声道:“要去后山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三人才看到这密密麻麻的人群开始大动了,云若向他道过谢,便立即拉着唐一渊和莫已往丹青峰人群挪去,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弟子发现,但都没说什么,任凭三人走过。
“呼,吓死我了。”云若吐了口气,显然还心有余悸,旁边莫已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擦着头上的冷汗。
“你们三人怎么现在才来,这大殿里都拜过了。”说话的是文雪,看着他们三人这惊魂未定的样子,笑道:“难不成睡过头了?”
旁边的几个弟子听声也看了过来,看着三人狼狈样,皆是一声轻笑。
三人也相视一笑,想着这百余年来敢这么干的也就他们三人了,缓了缓之后,这边的人群也开始往前走,便跟在同门身后,一同往大殿后走去。
“云若,刚才那三个弟子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唐一渊想起刚才的那三名弟子问道。
云若点点头,回想了一下,道:“是很眼熟。”
莫已也回想了一下,道:“我认得他们中的一个,他之前常常会到汇丹阁。”
两人一听,看向他,惊奇道:“谁?”
“夏侯烁。”莫已道。
两人听后更是惊讶,唐一渊道:“如果是夏侯烁,那其他两人我倒是也猜到是谁了。”
云若点点头,似乎也想到了,道:“林天和方吟。”
莫已只是听过这三人名字,但不知道有什么关联,看着两人凝重的表情,他问道:“为什么是他们?”
这时文雪转回了头,道:“这你就不清楚了吧,叫你天天往汇丹阁跑,这三人现下在弟子中可是聊得颇为火热呢,是与咱们一同入门的天书峰杰出弟子,而且夏侯家和林家在中原很有名,有夏侯烁肯定有林天,至于那个方吟我就不太清楚了。”
云若接着道:“方吟是他们两人在上云苍前结实的好友,关系似乎很好,听说平日里都是一同出入。”
莫已点点头,又想起那夏侯烁到汇丹阁来时一直是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弟子随同,却不是刚才提到的两人,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夏侯烁为什么要到汇丹阁来,当时看他的模样气色的确不太好,但到底是为什么?他也没敢贸然问叶时。
“好像说夏侯师兄身体不太好,所以才会常常到汇丹阁。”在文雪一旁的梅小惠小声道。
“嗯,我就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安排他拜入师父门下,这样更方便啊。”文雪道。
“你们几个安静点,分清场合聊天。”几人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一旁的丹青峰师兄严肃说道,便纷纷闭了嘴,安静的跟着人群往前走。
这祖师祠堂就在神树下,虽没有苍龙殿那般宏伟宽广,但肃穆庄严之感丝毫不比苍龙殿差,毕竟供着先祖,然这百年一次的祭祖,对于一些年长的长老而言已经没什么新鲜的了,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仪式而已,而这神树见得多了,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但对于弟子们而言却不同,神树高大伟岸带来的震撼真的很强大,不少弟子已经看呆了。
神树遮天,但这里却没有半分昏暗,有种不点灯而自明的意思,而那明亮的光自然是来自这传说中的神树苍龙木。不少弟子看着那树上发出的光芒,柔和且具有吸引力,若没有什么限制,不少人肯定已经上去一探究竟了。
莫已也看呆了,但一声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惊醒,他将目光转向了前面,各长老已经随掌门入了祠堂内,至于里面的祭祖行程弟子不参与,只在外守候,但也不是单纯的呆站守候。
不久后祠堂内传出一阵吟诵,低沉而有空灵之感,传遍了祠堂内外,甚至苍龙谷内外都能听到这低声吟诵。
莫已聆听着,只觉自己的身心灵魂正在被洗涤,被清洗得纯净而明亮,有种置身于茫茫云端之感。
“叮~”一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头顶的光似乎强了些许,莫已顺势抬头望去,只看见神树之上缓缓飘下如金尘般的星点,如梦如幻,伴随着吟诵声洒落而下。
吟诵声越发有魄力,每一声都在敲打着众人的心,而那金尘也缓缓接近众人。
崇敬的双眼看着这缓缓落下的神物,眼中没有七情六欲,六根净,仿佛重生,返璞归真。
传言神树不知为谁何时栽种在此,又有传言其本体为云苍第一代掌门,众人不知此人为何会化作这苍龙木,不知他生前的事迹,只知其名号为阙云。
云苍祭祖,不仅是祭奠先祖,更重要的是此地灵力丰沛,对于修行到了瓶颈的弟子颇有成效,而对于气脉不顺者也可达到灵气通达全身心,对日后修行大有帮助。
这金尘洒落,莫已眼中映入一片金芒,明朗不刺眼,仿佛入了仙境,下一刻似乎便能看到那云雾飘渺,仙人驾鹤。他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只想就这么看着这柔和的光芒。
一天的祭祖大多数时间也就是在神树下是,接受神树的洗礼沐浴,不觉也就很快到了傍晚时分。
苍龙谷晚
“哇,人好多啊。”
“嗯,比祭祖时见到的人还要多。”
云若与唐一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感叹道。
“我觉得我还是先回去吧,一渊今天不是也想清静清静,一起吧。”莫已站在两人身后,准备转身走,却被唐一渊一把拉回,将手搭他身上,道:“哎呀,这清静点是不错,但是这么难得的晚宴也不能错过啊。”
莫已勉强一笑,摇摇头,道:“我是真不喜欢热闹,还是回去吧,呆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别呀,这晚宴不同人间的宴会,主要是饱眼福的,据说待会叶时师兄会上太极修武台展示一番哦。”云若也劝导道。
“再过几年就是甲子试,提前看看众位师兄师姐的修行道行也不错,你就别老把自己闷在那汇草园了,多看看。”唐一渊道。
莫已叹了口气,着实无可奈何,被两人死盯着走不了,只好跟着两人穿梭在这人山人海的太极修武场内。
比起三年前的太极修武场,今晚不仅人多热闹,在台子的周围还架起了不少的篝火堆,在整个修武场外挂满了发着光芒的灯笼,让这里格外明亮和喜庆,说这是一场人间的大型灯会晚宴似乎也不为过。
在中央的太极八卦台周围已经聚集着不少的弟子,篝火还未点燃,但也已热闹异常,已经有弟子在开始展示,只不过都只是在相互讨教一些平时修行的问题。
在北边的方向有几处亭子,那是长一辈的长老所在的,应回早早就落座在了亭内,观赏最佳位置自然是他的,在他一旁也已落座的还有王笑天,两人彼此谈笑着品着杯中的新茶,很是融洽悠闲。
天色已渐晚,随着一处篝火的点燃,其他的大大小小篝火也接连点亮,似乎又更热闹了些,弟子都纷纷围聚在一起,这篝火其实并非能起到什么取暖的意图,更主要的还是添一份热闹,但篝火带来的火光和暖意,还是让大家显得很轻松。
想来此刻人间应该是入冬了,但因结界使然,这云苍内却没有半分寒意;眼看入冬不久也便是年底,虽说修道应该清心寡欲,斩断尘世俗缘,但还是有不少的弟子出自一些世家,修行的目的不过是学得本领振兴家族,自然难免会想起家中的亲人,这一聚倒也能让人心稍微得到一些安慰。
“白日见久为谋面的音弦峰两位,不知今晚还是否会现身,不然总显得音弦峰不是云苍一脉似的。”王笑天玩弄着手中的茶杯,随口说道。
应回斜眼看了一眼他,道:“音弦峰百年来都是这般,习惯就好。”他看向修武场内的弟子,对身旁的人道:“听说你把追星剑给了你门下那新入的弟子?”
王笑天神色淡然,道:“不错,我见他资质不错,品性也好,一高兴便把追星剑拿出手了。”
“真是舍得啊,当初我替周景向你讨要,你都没舍得拿出手,这人到底是有多得你喜爱?”应回嘴角一抹笑意,看向他问道。
“旧事不提也罢,当初追星未拿出手还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不肯,哪是我不肯,若是你再过几年向要我讨要我肯定双手奉上。”他道。
应回脸上微惊讶,道:“哦?当真?若是我现在再向你讨要呢?”
王笑天面上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掌门师兄你这是跟我开玩笑,我这剑此刻都已经送了人,怎么好要回来再送人,这不是耍无赖吗?”
应回也笑了笑,又道:“这林天资质到底如何不错,才能让你舍得?”
“无非就是三年便将正中诀修得大成,一月内九天诀一重修得小成,不足为谈。”
“哦?”
“比不得当年的周景师侄。”
应回小酌了一口,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人道:“景,你笑天师叔夸赞你呢。”他身后那身着青衣云纹的年轻弟子,轻笑一声道:“师叔谬赞了,周景担不起。”
“周景师侄谦虚了,你担得起。”王笑天道。
孟无厌手缩在袖中,似乎很冷一般慢慢走进这亭内,皱着眉头,道:“丫头,你别老在我身后缩着了,搞得我怪不舒服的。”
“孟师兄来了。”王笑天看了眼走来的孟无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