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孤鸿万万没想到再见到掌门之印的时候竟是这种情景:
挂满桃子的树上,一个五彩风铃挂在树梢,一只白色小猫正在枝头伸着肉乎乎的爪子拨弄,这风铃便发出玉质碰撞的轻脆声响。小猫便乐了,更加欢腾的拨弄。穆孤鸿很想知道,若是江湖豪杰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掌门之印此刻被串成五彩风铃在一只小猫的肉爪之下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他想想上次见到掌门之印是什么时候,哦,他想起来了,是在李嫣儿的继任仪式上。那时掌门之印在天下人面前由霁玥教上任教主双手捧着慎重交给李嫣儿,那淡紫色的玉石在日光下发出清辉,而如今,哎,往事不可追啊。
夜雨薇抱下那肉嘟嘟的小猫,那小猫便把肉掌搭到她脖子上,伸出粉嫩嫩的舌头直舔她的脸,她被逗的咯咯直笑,伸手摸摸它的头,然后把它放在地上,随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逗它,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
穆孤鸿看着挂在枝头被遗忘的掌门之印,不禁扶额,但一人一猫玩耍的而画面太过美好,他不忍打断,摸摸她的头。很好,她逗猫,他逗她。
取到掌门之印很轻松,带走它更轻松,多少让穆孤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夏琬芯一副老娘武功就是那么高,老娘的财富就是富可敌国,都不来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却要去肖想那不知虚实的掌门之印,真是愚蠢至极的表情,穆孤鸿也不好说什么了。
然后又对着穆孤鸿说:“我很看好你小子,你小子一定要照顾好这死丫头,最好能早日把她抱回家,省得她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着心烦。”穆孤鸿无奈了,昨日还是我的阿雨,今日就变成了这死丫头,昨日还思念得紧,今日就变成看着心烦,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当穆孤鸿和夜雨薇手牵手走下幻影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暗惊,日夜死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这两人是怎么上去的?
“你们不是要掌门之印吗?在这里。”夜雨薇左手一伸,一只五彩风铃就挂在她食指上,,底下坠着的堪堪正是掌门之印,众人愕然,这小妖女行事果然诡异。
五块彩色的玉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透过玉石一面看进去,里面仿佛有水流动。看上去好像玉石是活的,里面流动的是玉髓。众人的眼神都被吸引。
“想要吗?”夜雨薇声音婉转,带着丝蛊惑,她妩媚一笑,众人只觉得那笑夺了玉石的光辉,呆愣愣地看着她,点点头。穆孤鸿头疼不已,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他宠溺的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搂着她的腰,宣誓主权。
人群中有女子先醒过来,大喝一声:“妖女,你使的什么妖术,竟把一众人等迷得晕乎乎的。”
众人这才醒过来,大惊,以后和这妖女打交道定要小心为妙,否则稍不注意就被这妖女慑走心神,就如凌云山庄少庄主穆孤鸿一样,被懾走心神而不自知,看向搂着夜雨薇的穆孤鸿,那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同情。
“你怕不怕妖女慑走你的心神?”夜雨薇不理那女子,挑着穆孤鸿的下巴问道,神色很是魅惑。
“好怕。”
“只要你乖乖听话,妖女就放过你。”
“真的吗?那我一定乖乖听话。”穆孤鸿十分配合,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神早就被她慑走。
“妖女……”
“知道啦,”夜雨薇十分不耐地打断:“想要就给你们,啰嗦什么?”
说完,手向上一抛,那五块玉石便激烈碰撞,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众人看得清楚,那玉里面果真有光芒涌动,阳光从前面透过玉石,被玉石汇聚,在背面穿出时却分出一道道不同颜色的光,如一道七色彩虹般,投向对面的山壁。山壁上呈现出清晰的影像。
“是藏宝图……”有人惊叹,虽然那图像随着玉石向上移动,但那颜色不同的光影构成的还真像地图,不同的颜色标志出地图的不同地点,有人看的清楚,那上面还有小字。
大家都被地图吸引住眼球,却没发现,待玉石下落时,夜雨薇反手就是一掌,那五块玉石狠狠向山崖撞去,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又坠落在地,碎成一块一块的,那藏宝图也随之消失。
这一系列的动静发生在几秒之内,众人脸上的笑容甚至来不及绽放,就见到玉石粉碎,太过震惊,脸上的肌肉仿佛失去了功能,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甚是精彩。从见到藏宝图的欣喜至极到玉石毁灭的绝望,短短几秒,依次经历大喜与大悲众人仿佛都傻掉了,呆愣了好久。
有人清醒过来:“妖女,我杀了你。”他眼睛猩红,声嘶力竭的喊道。倒像与夜雨薇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
夜雨薇眼睛扫过去,是逍遥派的张道长,因为此人整张脸只有那鼻子长得特别有特点,又红又大,仿佛被人打过一拳,肿成那样,倒让人觉得整张脸只有鼻子一样,所以武林中人又叫他张大鼻子。张大鼻子拿了拂尘就冲过来。
“等等,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你毁了掌门之印。”
“对,没错,我是该死。”夜雨薇漫不经心地说,嗤笑一声,话语一转:“我是毁了掌门之印,,但关你杀我什么事。”
张大鼻子被她绕的有点晕:“你毁了掌门之印,我便要杀你。”
“对啊,我是毁了掌门之印,掌门之印是你的吗?”
“不是。”张大鼻子完全被她绕晕了,顺着她的话摇摇头。
“对啊,掌门之印是五大门派的,不是你的,他们都没动,有你什么事呢?”
众人一听,有道理,本来他们很多人都是带着碰运气的想法凑凑热闹,几遍那掌门之印真的藏有藏宝图,那也不是他们的,夜雨薇武功那么高,背后还有一个幻影教支撑,夺掌门之印绝非易事,或者说单凭一门一派,想夺掌门之印那真是痴人说梦,只能众门派联手,共同夺取。可是对于这些小门派,只能是枉送性命,即使拿到掌门之印,也会被五大门派和其他大门派据为己有,退一万步,即便他们真的拿到藏宝图,找到宝藏和秘笈,那也会招至祸端,众人明里暗里抢夺,他们根本没机会享用,就得时刻防着,以后再无宁日,只怕不死不休。众人这么想着,不由一抖,自己怎地这般糊涂,被别人一煽动就稀里糊涂的跑来,差点给自己的门派招致灭门之灾。现在掌门之印毁了,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毁了就毁了吧。他们摇摇头,兵器一收,走了。这群人除了五派和零星几个大门派之外,都是小门派,他们一走,便少了三分之二的人。
而剩下的大门派觉得自己可能从掌门之印中获利的,如今掌门之印已毁,自己再怎么样也救不回来,论报仇,掌门之印不是自己的,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报仇,再说夜雨薇和她身后的幻影教都已经那么可怕,想想还有个夏琬芯,惹不起啊,于是也摇摇头走了。只剩五派了。
他们个个阴沉着脸看着夜雨薇。
夜雨薇想着,这五派和她向来不合,今日怕是怎么都说服不了他们。若单独对阵,她一个都不怕,可看情形,五派已联手,想到这里不禁头疼。
“妖女,今日我们便旧仇新恨一起算。”李焉儿道,她很美,声音婉转如莺啼,只是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恨意,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们怎么会有仇呢?若非是我,今日莫大楼主和李大阁主只怕早已分离成了怨偶。你们五大门派早已斗得昏天暗地,江湖之中谈起五派,只怕都摇头叹息五派往日辉煌。”莫英灵和李连成面色缓和些,想必对她的话有几分认同。
“臭丫头,你以为我们也和那些愚昧无知之辈般任凭你三言两语打发吗?”
“那你待如何,掌门之印已毁,你们难道要为了那不知虚实的谣言与我为敌,与幻影教为敌吗?”
“臭丫头,还想骗我们吗?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慕大公子记忆惊人,过目不忘。你那些话哄哄别人可以,想哄我们怕是不行。”
夜雨薇诧异的看着穆孤鸿:“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穆孤鸿摇头苦笑:“拿武功秘笈与宝藏,即便是真,也只会招致祸端,我避之不及,又怎会偷偷去寻,更不会帮你们去寻。”
“只怕由不得你。”空明老和尚说。说罢,又密音传入其他人耳中:“那我们便捉住妖女,到时穆孤鸿不去也得去。””
这老和尚算盘打得甚是高明,若是他们抓住穆孤鸿,以穆孤鸿的性子,严刑拷打想必也无半点用,但看穆孤鸿和夜雨薇相互依偎的身体,便知道这二人已心生情愫,英雄难过美人关,抓住夜雨薇,便抓住了穆孤鸿的命脉,他想不屈服也不成。
“大家好像忘了一件事,这是幻影教的地盘,只要我一声令下,幻影教就会倾巢而出,单凭你们这五派掌门和这么几十人,能怎么办呢?”夜雨薇皱着眉头,好像在替五派苦恼。
“妖女,你以为我们上幻影教会没有半点准备。五派人马早已聚集。”空明和尚继续说。
“怪不得这么嚣张。那只能比比看喽,看五派联合更胜一筹还是幻影教更厉害喽。”她还是漫不经心的调调。
五派有些心惊,五派不一定拼不过幻影教,只是之后必定元气大伤,其他门派想要灭了五派易如反掌。
“妖女,你以为我们会怕吗,但我们之间的恩怨何必牵连无辜教众。不如我们对决,手下都不许插手。”空明和尚说。
“果然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夜雨薇嘲讽道,“你当我傻吗?你们五个人,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公平。”
“你怕了?”
夜雨薇明知是陷阱,但是突然想陪他们玩玩:“我会怕?姑奶奶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五对二,虽然五人都是五派掌门,穆孤鸿最近武功已经有很大进步,对付两人虽有点吃力,但以她的武功对付三人有余,他们两联手不见得会输。
孔明又秘密传音给其他四人,道:“莫楼主和李教主去缠住那妖女,不必伤她,缠着她,将他们分开,拉开一段距离。我们三人乘机攻击穆孤鸿,不能杀死他,但务必要重创他,待他受伤,那妖女必定会乱了阵脚赶来相助,这时我们只要作势攻击穆孤鸿,她必定会挡在前面护住穆孤鸿,代他承受几掌,如此我们制住那妖女,穆孤鸿也会轻易投降,乖乖画出藏宝图。”
四人听了,不禁感叹,姜果然是老的辣。
于是莫英灵和李焉儿便上去缠着夜雨薇,其他三人去攻击穆孤鸿。她二人虽然联手武功也不及夜雨薇,但胜在五派一体,配合及其默契,并且并不全力攻击,主要是防守,缠着她。夜雨薇一时也无法脱身。就像是一只猫和两只老鼠,虽然猫可以轻易吃了老鼠,但是两只老鼠配合起来,一只咬尾巴,另一只咬耳朵。待猫去咬后面那只时,后面那只赶紧跑掉,前面那只死劲咬,待猫去咬前面那只时,前面那只跑掉,后面那只又回来死劲咬。虽然一直没办法重伤她们,夜雨薇也不恼,索性就不去伤她们,就陪着她们玩,也不知是她们在逗她还是她在逗她们了。空闲时,斜眼一扫,穆孤鸿被三人围攻,虽不至于手忙脚乱失去冷静,但也明显应付乏力,身受几处伤。她本以为这几人要穆孤鸿带路,不至于伤他,才陪着她们玩耍,又看那三人招招下死手,虽不至于杀死他,但必定也会重伤他。她们两人的目的明显是拉开自己与穆孤鸿的距离,难道是打算先易后难,各个击破,先伤穆孤鸿然后是自己?于是也无心再玩,将长剑一收,从腰中拉出一条青色长鞭。这长鞭做的精致、漂亮,平时就被她和腰带一起绕在腰上,比起武器,更像是刻意绑在腰上的饰物。莫、李二人本来看她收起剑很是吃惊,却看她取下长鞭,手一甩,身体一旋,那长鞭就在空中划圆,发出噼啪的声响,那声音很是骇人,这一鞭吃在身上可不是玩笑,莫、李二人急忙避开,不敢近她的身。只见她身影一闪,凭空消失,瞬间已出现在李焉儿的背后,如同鬼魅般,李嫣儿还来不及反应,她就抬手一掌,就击中李嫣儿的腰部,李焉儿便已昏迷倒地。她唇角扬起,露出一丝嘲讽,正待攻击莫英灵,却突然变了脸色。原来穆孤鸿已经被李王二人抓住双臂,而那空明老和尚正抬起手掌,正要一掌劈过去,情势十分危急,穆孤鸿避无可避,夜雨薇心脏漏了一拍,当下即使她挥舞长鞭,空明老和尚虽然会伤,但是那一掌还是会落到穆孤鸿身上,念头一动,她便朝穆孤鸿奔过去,速度太快,众人只看到她的身影想刚才一样,一闪,消失,一眨眼,便已挡在穆孤鸿面前,右手一出,便与空明老和尚对了一掌。空明老和尚的目的本在于此,料到她会过来,便下了重手,而形势危急,夜雨薇也下了死手,这是种两败俱伤的打法。空明后退几步想止住身形,却跌倒在地,噗的一口血吐出来,已不能动弹,但他奸计得逞,看向夜雨薇咧嘴一笑,只是牙齿嘴唇上全是血,那模样十分慎人。夜雨薇虽然还能站住,但身形摇晃,也喷出一口血来,显然也身受重伤,看到空明的奸笑这才明白他们的目标一直是自己。
这时,穆孤鸿也已挣开两人束缚,赶紧抱住夜雨薇的身体。
此时敌方两人已身受重伤无法再战,其他三人也受了轻重不同程度的伤。而他们这边夜雨薇亦受了重伤。穆孤鸿一直想着保护她,与她并肩作战,却不想如今受她保护,反而连累她,累她受伤,心下难过,万分自责。她嘴角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但见那三人一步步慢慢逼近,她眼眸倔强,显然还想再战,他突然心生决绝,这一次,他定要护她周全。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三人以为他有什么诡计,一时不敢上前,他低头朝夜雨薇暖暖一笑,这笑里的决绝味道太过明显,夜雨薇心生不好预感,抬手便要打掉瓶子,可他仰头一倒,便已喝下。
三人一愣,不明所以,他嗤笑一声,将瓶子一抛,李连城伸手一抓,瓶子已落入他手。他低头一闻,脸色已变:“天祁圣水。”
此言一出,众皆变色,他们万万没想到穆孤鸿这样刚烈,就算是喝下天祁圣水也不愿受他们胁迫。
天祁圣水并不是如它名字那样是治病救人让人青春永驻的圣水,相反,它非但不能拿来救人,反而能让人武功尽失,记忆全无,甚至只剩一年寿命。
穆孤鸿却仿若没有看见众人的眼神,他眼角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夜雨薇,那目光那样专注,仿佛要把她看进眼里,刻在心里。她调皮时的可爱,她任性时的骄横,她的恼羞成怒,她的娇笑羞怯,每一面的她,他都想记住。往事一幕幕,都是他的秘密,都曾在夜里被他一幕幕你回放,偶有甜蜜、偶有恼怒、偶有无可奈何,这都是他不曾对她言的秘密,合成想过有一天这些他如此珍视秘密连带着他所深爱的她一起被他遗忘。可是他不后悔,他也有些许欣慰,虽然不能伴她到老,但这次自己终于能够护住她了,自己终于可以保护她了……
“你会让我再次爱上你的,对吗?”穆孤鸿轻声说。
“混蛋,你怎么敢喝下天祁圣水?你怎么敢这样伤害自己?不是说要永远保护我吗?你怎么敢食言?”她声音颤抖,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却还是落下,那模样让他心疼。
“不要难过。”他用食指轻擦她滑落的泪,他见过她太多太多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即使落泪也是美的,只是他不爱看,那强忍着的坚强模样让他心疼,。不要难过,他没关系的,不过就是武功全失,不过就是生命被侵蚀吗?只要能护住她,他即使是死也无所畏惧,只是遗憾忘了她。
“混蛋。”夜雨薇终于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听着为之落泪,她哭的几欲断气,喷出一口鲜血,看者都为之动容。
“雨薇,你怎样了?”穆孤鸿担忧
夜雨薇却不答,只是哭得伤心。
“雨薇,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穆孤鸿叹了一口气,低头吻住她的嘴唇,伸出舌头轻轻舔她的唇瓣,似在安慰她,待她情绪稳定些后便咬开她的唇与她舌齿纠缠,她的清甜与鲜血的咸腥味也溢满他的口腔。他吻得用力,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如此才能记住她。
夜雨薇却吻得伤心绝望,明日过后,他再不记得她,可他怎么能够忘记她,他那么爱她,即使是牺牲自己也舍不得让她受半点伤害的他怎么能够忘记她,怎么敢忘记她。可是他却真的要忘记她。
没关系,忘记她,就像他说的她还可以让他再次爱上她,那些忘记的国王,她记着,她珍藏就好,可是他失去的生命该要怎么办?一年,才一年,就一年的时间,她如何敢肯定自己能在一年之内找到救助他的方法呢?
她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容依旧是淡然,只是眼睛里的哀伤却骗不了人,他即使是自己痛苦也还是安慰她给她希望,这样的他,她怎么能失去?这样,她如何能放弃勇气?
她渐渐找回失去的勇气:“没关系的,这世间的千千万万的药,总会有一种可以救你的,哪怕倾尽所有,我也会找到它。可是这些逼迫你的人,伤害你的人……”她转眼看向五大门派:“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以性命作赌,不死不休。”
她靠在穆孤鸿怀里,虚弱不堪,看向五派的眉梢眼角全是恨意,嘴角有鲜红血渍,衬得那倾城的面容更加妖娆,却给人一种森森的寒意。即使是五派中武功高强的长者,看到这画面都觉得如置身于寒冰之中,更不用说五派中的普通教众,他们面色惊恐,忍不住瑟瑟发抖。
五派剩下三人正准备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却看见远处奔来的夜佑蘅和幻影教众人。相互对了个眼神,便赶紧率领众人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