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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小离家老大回

大型长距离传送阵的原理或有不同,但却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仙术范畴,非元神以上不能为之,加上要铺设传送阵所必须的各种奇珍异宝,就算拥有多位元神真人,并且财大气粗的青莲宗,也没有太多的人力物力去营建大量传送阵,公开的传送阵也仅仅只有十多处,连接了十多个人类大国和战略重镇,如果有必要的话,青莲宗可以随时大举支援这些向自己交足了保护费的国家或势力。

但这种便捷,也带来了一定安全隐患,青莲宗不得不拿出大量的高端战力,坐镇传送阵两端,另一方面,也对传送阵的使用实行了非常严格的准入制度,对外,只有被证明忠诚的国家、商会、家族等,才可以定期定人地使用传送阵,对内,只有真传弟子才能够比较自由地使用传送阵,如汪通这般嫡传弟子,也必须持有师父玄机子的符诏,才可以使用。

汪通看起来一身轻便地走进传送法阵,镇守法阵的金丹宗师验看过汪通出示的符诏后,才看了眼汪通,忍不住说了句:“真会做生意。”——在几乎掏空了汪通全部的宗门贡献和灵石之后,甚至兑换出一些不合用的修真物品之后,汪通身上的空间法器,已经是近乎爆满了,要知道他现在身上的道兵葫芦和乾坤囊两件空间法器,加起来有超过八万立方米的庞大空间!——然后才启动了传送法阵。

昏头昏脑地从大燕国的传送阵中走出来,汪通知道自己已经是在青莲宗数十万里之外,一出法阵,迎面就看到一张在标准不过的市侩奸商脸:“阁下可有什么货品出售,鄙人是大燕国皇室商会执事姬平戎,在大燕国内,如果要大批出货,阁下可能难找我们这等豪客了。”

汪通早有准备,拿出一张货单:“我是青州虎山将军嫡长子,回来报效家门的,所以具体缺些什么现在还没数,你先给个报价给我,再提供一张你们的供应价单,到时候我们以货易货怎么样?”这姬平戎也不拖泥带水,麻利接过货单,扫过一眼,露出还算满意的笑容,接着客气地拿出一根玉简,“都在这里了,连联络方式,运输、供货渠道什么的都有,还附赠我大燕国飞行空路图……阁下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不必,多谢!”汪通也没有多看,大燕国的传送阵设立在都城外的一处卫城,汪通当年入选青莲宗的时候曾经使用过,时隔多年,却也还有些印象,离开了戒备森严的卫城,汪通找到一处空旷地,低调地使个隐身法术,将周身数丈隐去,再从道兵葫芦里牵出一头虎鹫来,骑着它遁入空中。汪通现在最快捷的赶路手段是御剑飞行,以他的能力,可以斩开大气,用一昼夜飞行七万里的速度(大约1.3马赫),飞行三刻钟的功夫,但代价就是耗尽自身九成九的法力,转而不如用飞行灵兽代步轻省,汪通无意在大燕国的都城多呆,所以踏上虎鹫之后便扬长而去。

………………分割线………………

青州虎山堡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一处险要的城堡,虽然名为虎山堡,它并不在整个虎山山脉占据重要地位,而仅仅是虎山山脉的一处支脉上的形胜之地。它控扼山川,由虎山堡主堡为中心,和数十座副堡、壁垒构成了完整的虎山防线。硬是在山丘间为人族开辟出一道屏障,一块栖息之地。

虎山堡的势力范围不仅仅是这些堡垒,还包括因为有了这样一道防线,而带来的稳定居民及他们开辟的田地、开发的山林梯田、庄园等等……其中,仅仅是因为有充分利用山涧溪流而得到常年灌溉的上等梯田水浇地就有十多万亩,并出产各种山货、珍贵木材、野味珍禽,虎山堡最珍贵的东西,还是四十亩灵田,被坚固的围墙、棱堡和塔楼环绕,是虎山堡能够在此立足的核心资源之一。

整个虎山堡治下,拥有纳税的丁口大约三十万人,其中大约七成集中在虎山堡的城堡区域之内,在册的田地有一百三十万亩,平均亩产约两石,直接在汪氏名下的田产就超过四十万亩,并且大部分是连片良田,平均亩产超过三石,拥有庄客佃户五万,岁入高时超过八十万石(五公五民),就算遇到一般的灾年,最低的年入也在五十万石以上,除此之外,虎山堡治下范围内,其附庸和臣民们的也要向汪氏缴税,包括田赋和商税,每年收入约八十到一百万石。扣除每年向宗主国大燕国上缴八万两白银的国税、向青州的实际主人——七剑盟上缴的二十万石保护费之外,妥妥的是一个百万石大名的气派。

如果从这个角度类比,倒也有些相似之处,虎山堡汪氏的一门众包括汪氏族裔约有数千人丁,直接掌握这整个虎山堡地区最富饶肥沃的土地和最坚固的堡垒,在近万人的常备军中遍布关系,有大量汪氏族人担任各级部队主官,谱代则有十余家,都是跟随汪氏家族开拓上百年的老臣子,也有不少人在常备军中充任军职,其中一些最受信任和重用的,会被任命为偏远堡垒的守备,拥有一些不在王家军制内的武装力量,外样也有十余家,包括后来加入的新血和游离在体制之外,却倾向于汪氏家族的山民土著,他们大多是附庸关系,向汪氏家族表示驯服,每年贡献族人兵丁和粮食物产,寻求汪氏家族的庇护,其中的一些人还希望通过服军役、积累战功和联姻等手段,融入汪氏家族的秩序里……以上这些仅仅是常规军力,在此之外,还有非常规的武力存在,包括家族供奉的修士、家族祖神等等。

这就是汪通的家族,如果不是他有幸进入青莲宗,成就了筑基道果,成为嫡传弟子,汪通估计会挖空心思想着如何继承这份家业,而现在么,他更多想的是如何玩一把战略游戏了。

汪通回顾着自己离开家庭时,家族的大致状况,脑海里兴致勃勃地谋划着自己的种田方案,直到他无意间瞥见山峦间已经破败的堡垒为止。

二十分钟后,在超过五十支破法箭矢、三十支爆裂弩矢和四支大型转盘弩车所用的重弩枪的整齐瞄准下,汪通安然降落在这处堡垒上。在汪通的记忆里,汪氏家族虽然称不上多少强势,也绝对能算作一方豪强,对内隔绝了主持青州大局的修士联盟——七剑盟的渗透和挤压,对外压迫虎山上的妖族占据明显优势,虽然没有开疆拓土的宏伟胜利,也和弱势绝缘。但显然,眼前的守军和残破的堡垒,都显示出家族境况似乎并不乐观。

汪通一袭青色道袍,从容踏在长相凶猛的虎鹫之上,一付高人气派,在表示出没有恶意之后,立刻有守备军官出来接洽。然后汪通颇为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认识这位军官……虽然离家二十多年,但眼前这人汪通估计怎么都不会认错——那肥头大耳的模样,那光溜油滑的大秃瓢,汪通一口喊出了他的外号,“你是肥光猪?”

汪通作为根基稳固的修士,六识异常敏锐,其中神识更是强健,所以马上感应到肥光猪身后卫兵的窃笑和肥光猪本人的讶异和愤怒,这肥光猪大号费广柱,乃是汪氏的世袭家将出身,修炼的是自家秘传的“混元金刚功”,这门武学乃是集佛道两家武学为一体,练就所谓的“混元金刚体”,能有牛虎之力,且筋骨皮肉如金石,威力颇为不凡……这是世俗武家的说法,汪通现在用灵眼瞄了眼,结论是佛道杂糅,内养不足,外坚乏韧,碾压杂鱼可以,遇到武道高手,就是被秒的货。

武艺姑且不论,这位家将的特点实在是令人过目不忘,这门混元金刚体练到大成境界,就会呈现体重增加,身宽体胖,体毛减少脱落的现象——这其实是这门功法缺陷的外在表象,但在他们家看来,却是武艺大成的标志,并以此为荣。而肥光猪的情况更有些特殊,他出生时就肥胖,体毛少且是个大秃瓢,因而从小就被同龄伙伴们嘲笑,却被家中父老视为天生具备将家传武艺练到高深境界的天赋,对他很是宠爱。两个因素相加,他的性格便便扭扭的也就不是意外了。汪通的父亲汪寿伦见他从小就不大合群,看在费氏家族历代忠勤的份上,就选他当了内宅的一个侍童,因此和汪通相识,肥光猪的这个外号,还是汪通的三弟王进取的。

汪通离家之后,这费广柱勤练武艺,二十五岁就达到先天境界,更兼算是由汪氏府内培养大的,因此很受汪氏家族信重,现在已经被任命为铁木堡八品守备,指挥三个连队的常备军虎山铁壁军和一个旗队的虎山护军武卒。别小看八品守备这个头衔,在大燕国施行耕战制度,就算是汪氏家族的族长汪寿伦,其官职也不过是虎山堡五品守备,授虎山将军号、奉政大夫衔。所以这费广柱手底下不过千把人,在虎山堡军制里已经是前二十位的高级军官,有独立的指挥权责了,因此这些年已经很有些权势的费守备对肥光猪这等外号显然是深痛恶觉的。

不过,权势带给他傲气的同时,也给了他足够的谨慎和沉稳,念头一转,他立刻有些变色:虎山堡能够踏入仙路的人物不过寥寥,而其中熟悉自己这个外号的,除掉已经回家的三少王进,也只有一人而已。再端详来者,可不就是当世家主年轻时的样貌吗?

费守备不敢怠慢,礼数周全地行礼之后,才小心地问道:“可是汪通少爷当面?”

“我离家时还记得这铁木堡是在主城的后方,这么这里都被攻打了?”汪通直接用少主人的口吻反问道。费守备便没有再怀疑道:“去年秋天,嗷天虎王进犯主城,鏖战了一个多月,虎山堡辖下大半城寨都被殃及,少爷去主城一问便知。”

汪通离家时,正是赤虎族前任妖王嗷烈重伤陨落,嗷天虎王不过刚刚接任赤虎族族长位置的时候,对这位妖王并无太多印象,不过青州数百年来对赤虎族占据上风的大势始终未变,所以并不放在心上,他却不明了,在他离家的二十余年来,这位妖王的声威在青州何等煊赫,除了刚刚接任族长的数年,这位妖王还未掌握族中权柄,因此比较低调之外,之后十数年,这位妖王将赤虎族整治得很是兴旺,并多次挑起战事,打得青州人族颇为狼狈,甚至在四年前和青州七剑盟大战一场,在七剑盟的七星诛邪剑阵下受伤而退……要知道,这所谓北斗诛邪剑阵乃是七剑盟的镇派剑阵,是以七名金丹剑修布下的高端剑阵,威力惊人,数百年前,正是依仗这这一门剑阵,才大破赤虎族,斩杀当时的赤虎族数位妖王妖将,复兴青州,成为大燕国的一方豪强的。这几百年来,嗷天虎王是第一个能在剑阵之下生还,并且很快复原伤势的,可以说是打破了青州七剑盟的神话!

汪通没有再多想,只是问道:“我家中还好吧?”

“去年的大战,主家的弟子折损很多,万幸主上和少爷您的近亲都还安好。”

“那我就放心了。”汪通想了想,从乾坤囊里拿出两粒龙蛇厚体丹,扔给费广柱,“这是赏赐给你的龙蛇厚体丹,最能内养身体,我看你内外已经有些失衡,要小心调理身体了。”言罢,便驾着虎鹫再一次起飞了。费广柱却是第一次得到这种丹药,仅仅是闻到丹药的药味,就觉得真气一振,知道这丹药的不凡,手忙脚乱地用真气包裹住丹药,连声道谢,见汪通很快飞远了,立刻呼喝自己的亲兵:“什么眼神啊,机灵点,快拿玉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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