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千无忧从梦中缓缓醒来,惺忪的眼睛瞧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娘亲,用自己身上的棉被将娘亲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时冷风透过门窗的缝隙袭来,使得千无忧措手不及,浑身打颤,赶紧抄起衣服披在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家。屋外仍是黑漆漆的,村里的人们正与周公约会呢。千无忧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戴着棉手套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山上的小茅屋走去。昨天和青衣她们约好这个时候在小茅屋碰面的,她们不会到了吧。想到这,千无忧也顾不得寒风的肆虐,加快脚步,不能让青衣她们久等。
此时,青衣正和连夜赶到的蓝衣与紫衣聊得火热,突然发现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三人相视而笑,知道来者何人。
“肯定是无忧姐姐来了。”我好久没有见过无忧姐姐了,如果我能像青衣姐姐一样一直待在无忧姐姐身边就好了。这次我一定要让无忧姐姐同意我留下来。紫衣兴奋得急忙跑去开门,却发现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拍了拍原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瓜,真是傻呀,居然没拿蜡烛,于是又跑了回来,一手拿着蜡烛,另一只手挡着风不让它把蜡烛给熄灭。
千无忧爬着爬着,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点亮光,应该是青衣她们到了,于是飞身一跃来到了小茅屋。
“无忧姐姐,您的轻功越来越厉害了。”紫衣把蜡烛放回到桌子上,还不忘赞叹道。
千无忧看着一脸崇拜的紫衣,伸手过去捏了捏胖嘟嘟的脸,笑道∶“四年没见你,你可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紫衣听了千无忧的话,假装恼羞成怒,用力地拍掉千无忧的手,嘴里却娇嗔道︰“无忧姐姐,您居然笑话我,不理您了。”坐在桌子旁的青衣和蓝衣看到紫衣如此娇羞的样子,笑得肚子都疼了。看着青衣和蓝衣笑得快断气的样子,紫衣的脸变得更红了,这怪不得她们,要知道紫衣在管理下属时,那样子可是一本正经呢,哪会像现在小姑娘的模样。
在七彩阁里,虽说七位阁主是千无忧的下属,可是八人情同姐妹,在平日里通常以姐妹相称。尽管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可是只要一人有难,其余的会为了她奋不顾身。
“好了,无忧姐姐,听说这次有任务?”蓝衣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好奇地问道。青衣和紫衣也从小打小闹中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千无忧。
千无忧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神色凛然,轻启红唇,“蓝衣,紫衣,你们可以帮我暗中保护我娘吗?”
蓝衣和紫衣互相给对方一个我不懂的眼神,然后继续听千无忧说,“相府派人来接我和我娘回去,我不答应,但是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紫衣不等千无忧说完,就拍桌而起,“我去保护无忧姐姐的娘亲。如果相府的人敢对无忧姐姐的娘亲不利的话,休怪我不客气。”手好痛,拍的太大力了。紫衣顿时觉得手掌心火辣辣的,才想起刚才是多用力呀。蓝衣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那么毛毛躁躁。
“蓝衣和紫衣你们可不能被我娘或者其他人看见了,绝对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千无忧再三叮嘱,“我想相府的人也不会伤害我娘,不过不排除意外,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现身。”蓝衣和紫衣听明白后,迅速找好隐秘位置,盯着徐荣的一举一动;而千无忧和青衣像往常一样,提着药材和拿着缝好的衣服去集市换钱。
悦来客栈的一间普通客房里,一名小厮站在一旁,向闭着眼睛的孟嬷嬷汇报刚得来的消息,孟嬷嬷听完后,猛地睁开眼,确认道∶“三小姐和她的丫鬟青衣不在家?”只见小厮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生怕孟嬷嬷不相信。那两个黄毛丫头不在家就好办多了,徐姨娘耳根软,只要她跟我回去了,我就不信三小姐不回相府来。孟嬷嬷从袖口拿出一两给小厮,奖赏他带来如此好的消息,还命令他立即备马车去接徐姨娘。
“咦,那辆马车去哪的呀?”李婶和几个农妇正想去赶集呢,只见一辆极其昂贵的马车从自己身边扬长而去,那马车是用上好的檀木做的,上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虽然说不上名字,可是那图案雕得是极好的了,而且马车的四个角挂着标有“相”字的流苏,随风飘扬,煞是好看。由于村里的人们不大常出去,她们自然不知道这是相府的马车,只是觉得村里的人们哪有什么钱能雇的起这么漂亮的马车。八卦的心被勾起了,李婶带着头,其她同行的村妇跟在身后,沿着马车留下的痕迹,去八卦一下马车到底去谁家的。
习武之人一般对声音很是敏感,所以蓝衣和紫衣一早就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有人来了,看来无忧姐姐说得对,相府的人不会轻易罢手的。蓝衣给了紫衣一个眼色,紫衣顿时明白,透过何嬷嬷房里的窗户看到房里没人,悄悄地打开窗户,轻轻一跃,跳进何嬷嬷的房里,靠在房门以便偷听;蓝衣则转身绕道来到徐荣的房间,打开窗户跳了进去,倚在房门上偷听。
“徐姨娘,老奴来接您和三小姐回去了。”孟嬷嬷一下马车,急忙上前敲门,得趁那个贱女人的女儿不在,把这个贱女人给带回相府,我就不信她女儿不会去相府找她,只要人到相府,夫人绝对不会让她们有机可逃了。
徐荣放下手中的衣服,叫何嬷嬷去开门,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兴奋,而是一脸忧愁。忧儿不愿回去,我怎么可以逼她回去呢。可是真的要忧儿一直待在这里,挨饿受冻吗?
徐姨娘不会不愿意回相府了吧,孟嬷嬷一进门就看到徐姨娘脸上的忧郁,心一惊,如果徐姨娘不回去的话,那夫人就要怪罪自己了。“徐姨娘,敢问现在可以回相府吗?”可以,一定可以,孟嬷嬷心里极力祈祷,可是忽然感到心中有一道闪电把自己劈得焦兮兮的了。
“孟嬷嬷,麻烦您回去告诉老夫人、老爷和夫人,我和忧儿不回去了。”徐荣想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办,忧儿是真心不想回去吗?她也不清楚。站在一旁的何嬷嬷听到徐荣能这样拒绝孟嬷嬷,感到非常诧异,不过心里不断叫好。
“徐姨娘,您这是要耽误三小姐的未来呀!”孟嬷嬷偷偷地用手往自己的大腿大力拧了一下,疼得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姨娘您想三小姐一直生活在吃不饱穿不暖的世界里吗?可怜三小姐小小年纪就要抛头露面地去做买卖,为了那几文钱拼死拼活,而且以后只能嫁给乡村野夫,过着衣不裹食的日子,就这样过完一生。姨娘试问您真的愿意这样做吗?”眼泪适时地掉了下来,孟嬷嬷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徐姨娘一定会有感触的,这样子……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咬住嘴唇不让发出声音来。
徐荣不是未想过,如果忧儿不回相府,以后会过着悲惨的日子。自己不可能永远陪在忧儿的身边,不能一直照顾她。将来如果自己不在了,何嬷嬷也不在了,忧儿一个弱女子没有好的家庭,没有好的丈夫,没有优秀的孩子,那她一人该怎么过。想到这些,徐荣忍不住哭了起来,透过泪眼,看到孟嬷嬷哭得连肩膀也不时地在抖动,眼泪更是一发不得收拾了,连何嬷嬷也忍不住擦了擦发红的眼睛。
屋里的蓝衣和紫衣听到厅里的哭声,眼睛也开始发红,无忧姐姐不会真的过着艰苦的生活吧,否则太惨了。
孟嬷嬷笑得差不多了,放下袖子,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奴认为三小姐也甚是想念老爷的,谁人不想得到父亲的呵护与疼爱,姨娘您说是不是?”见到徐荣眼里的闪烁,孟嬷嬷坚信胜利就在眼前。
忧儿虽然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老爷,可是她会时不时地在夜里偷偷画着他的模样,画上的他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可亲,想必忧儿很想念老爷吧。
徐荣用手绢轻轻地擦了眼泪,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孟嬷嬷,我和忧儿会跟您回相府的。忧儿现在不在家,等她回来了,我们就回去。”“徐姨娘,您看三小姐之所以不愿意回相府,是因为她对老爷有误会,心中的怨气还没解开。现在您跟三小姐说回相府,她百分之百不愿意的,这样子小姐跟老爷的误会就没机会解开了。”本来听到徐姨娘说会回去的,非常开心,可是要等千无忧一起,这明摆着不会回去的意思嘛,孟嬷嬷忽悠道。
徐荣听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忧儿跟老爷的误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只要相处多了,忧儿才会感受到老爷的好,才会敞开心扉,原谅老爷。想到这,徐荣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冲冲地回房。站在一旁的何嬷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诧异地问道∶“夫人,您要干什么?”孟嬷嬷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刚才还谈得好好的,现在回房干什么。
徐荣房里的蓝衣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吓得往后退,看了周围一眼,除了一个衣柜之外,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了。她正想躲到衣柜里时,却听到徐荣命令道:“何嬷嬷,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先和孟嬷嬷回相府。忧儿是个孝顺的孩子,会来相府找我们的。我们要帮忧儿和老爷解开误会,让忧儿嫁个好郎君。”无忧姐姐不想回相府,蓝衣内心无力地喊道,可是自己又不能暴露身份,该怎么办呢。
“吱”房门被推开的同时,蓝衣一跃,背靠在屋顶上,看着徐荣极其兴奋地拿了几件衣服,然后拿着一个长盒子,塞进包袱里,拎着包袱走了出去。蓝衣跳了下来,看来要快点告诉无忧姐姐才行,于是翻窗而出,却万万没想到紫衣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转过头,吓得差点喊出声来。紫衣也没办法,谁叫何嬷嬷突然走进去收拾包袱的,吓得她紧忙跳窗出来,只是见蓝衣还没出来,就站在徐荣房间窗边的小缝隙等她。
紫衣拉着蓝衣沿着小缝隙走到它的开口,探出个小脑袋,看一下屋门前的情况。
只见马车前围着很多人,一开始只有李婶和几个村姑的,她们沿着车痕一直走到徐荣家门前,不敢相信这辆马车的主人是来找徐荣的,于是偷偷上前,将耳朵贴在屋门上,想听一下里面在讲什么,可惜什么也没听到,兴致缺缺地走回来问车夫,车夫一声不吭,简直要气死她们了。
李婶忽然想起自家当家的是一村之长,可以过问村里的所有事情,于是叫其中一个村妇去请当家的过来。不一会儿,李叔过来了,没想到的是村里其他人也来凑热闹了。村里人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马车,时不时地围着马车转悠转悠,看到好看的图案,不由分说地伸手摸一把,害得车夫不停地说“不要摸了”,可是没人听他的话。车夫一心希望孟嬷嬷早点出来,然后赶紧离开这群人。
“徐姨娘,把包袱给老奴吧。马车在外面候着呢。”孟嬷嬷看到提着包袱的徐荣和何嬷嬷,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于是上前接过徐姨娘的包袱,领着她们往外走。打开门看到一大群人站在马车旁,三人都惊呆了。
李婶他们怎么在这,徐荣正想问李婶,却没想到被眼尖的李婶抢先一步,“徐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呀?”早在徐荣三人出来时,她就看到徐荣后面两人都拎着大大的包袱,像是要离开这里。李婶那声音不知有多响亮,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地转移到徐荣三人身上,盯着她们,很好奇她们会说什么。
孟嬷嬷害怕徐荣胡乱说话,抢着说:“乡亲们好!老奴是相府的嬷嬷,这次来是特意接徐姨娘和三小姐回相府的。这些年,麻烦大家的照顾了。”
所有人都惊了,相府?徐姨娘?三小姐?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吗?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你一句我一句,忙得不可开交。李婶也是不敢相信,当初徐荣是去大户人家做丫鬟的,怎么会变成相府的姨娘了。不过何嬷嬷一直叫徐荣夫人,青衣叫无忧小姐,这样好像说得过去。不管怎样,徐荣妹子是为我们村争光了,希望她以后能帮衬一点。“徐妹子,以后要常回来看看。”李婶对徐荣说道,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徐荣和何嬷嬷心中倍感温暖,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多亏了他们否则早就无法生活下去了,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嘴里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还有完没完的,千无忧和青衣那两个丫头就快回来了,再不走待会就走不了了。在孟嬷嬷的再三催促下,徐荣和何嬷嬷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然后孟嬷嬷命令车夫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李婶看着消失的马车,这次两个儿子该死心了吧。村民逐渐散开去干活了。
“紫衣,你唤你的大雁来,我们要把徐姨娘回相府的消息传给无忧姐姐。”蓝衣用劲从身上撕下一块破布,没有笔,只好咬破手指写到“徐姨娘已回相府,请速回”,然后将它绑在紫雁的右脚上,放飞它。紫雁拍打着翅膀,发出几声叫声,然后往一个方向飞去。
“小姐,您快看,紫雁来送信了。”青衣指着从远处飞来的紫雁,摊开一只手,让它乖乖地落在掌心上,然后解开它脚上的破布,正想看上面写了什么时,却没想到本来浑浑噩噩的千无忧折了回来,一把抢了过去,这不是真的,娘亲不会把我推入火坑的,我不相信,不停摇头,将手上的破布一扔,发了疯似地往村里跑去。
本来想捡起破布的青衣看到小姐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前跑,也顾不上破布,急忙追了上去,“小姐,等等……等等我。”怎么小姐越叫跑得越快,我都跑不动了。
此时千无忧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寒风在耳边怒号,只记得红衣和橙衣查到的消息“寒王即将选妃,人心惶惶。寒王疾病缠身,无人愿意嫁之”“相爷为保千无霜,欲将你许配给寒王”每个字都在无情地击垮千无忧内心的一道道支撑,可是当她相信只要娘亲不回相府,自己就有可能逃离相府的魔爪,带着娘亲远走高飞时,紫衣传来的消息使得她全盘崩溃了。为什么上天连这一丁点希望都不给我,到底是为什么?眼泪像断了线的雨帘,挂在那白皙的脸庞,任它肆意流淌。“无忧,你……”一个村民见无忧跑着回来,正想问她为什么回来时,千无忧从他身边飞奔而过,只留下一阵风。发生什么事了,无忧干嘛跑得那么急,当他回过身,看到累得惨兮兮的青衣,刚要开口,青衣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跑,连说话的机会也没给他。她们到底怎么了,那个村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很快就释然了。
“啪”千无忧一脚踹开屋门,一股劲地冲进房间,空荡荡的,娘亲真的回相府了,一屁股坐在凉冰冰的地上,放声大哭。
蓝衣和紫衣好不容易从千无忧那一脚中回过神来,听到房里传来痛哭声,立马冲进去,只见千无忧双手叠在一起,将头埋在手臂上,哭得特惨,两人也忍不住鼻头一酸,走上去抱住千无忧哭了起来。
终于到家了,快累死了,青衣两手扶着门站了起来,好像有人在哭?没错,不会是小姐在哭吧。青衣拖着累惨的双腿,走进房间,看见三个泪人抱成一团,再看看周围,什么也没有,也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小姐真是太可怜了,青衣走过去,抱住那三人,也一起嚎啕大哭。
哭了好久,千无忧哭的睡着了,脸上还挂着几条泪痕。青衣三人合伙把千无忧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走了出来。
一出来,紫衣一把拉住青衣的手,低声问道∶“青衣姐姐,到底是什么事使得无忧姐姐伤心欲绝呀?”蓝衣也凑过来,等青衣说说看。
青衣从袖中拿出两张小纸条,递给蓝衣和紫衣,“这是红衣和橙衣传来的消息。”蓝衣打开看了一下,然后和紫衣手上的交换,越看越气愤,“相府的人太恶毒了。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儿’他们居然这样对无忧姐姐,不怕遭天谴吗?”寒王是个将死之人,让无忧姐姐嫁过去,不是要她守寡吗?
“对呀。”紫衣也觉得相府的人太过分了,“要不我们去抢徐姨娘过来,然后一起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了。”这个主意不错,两眼放光地看着青衣和蓝衣,希望得到她们的同意,这样才好一起去将徐姨娘偷出来。
青衣和蓝衣迟疑了一下,虽然这个办法看上去可行,可是会有那么简单吗?“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紫衣拉了拉蓝衣的衣袖,撒娇道,浑然不觉那个计划有多不妥当。
“不可以去。”青衣、蓝衣和紫衣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无忧姐姐不是在睡觉吗,怎么那么快就醒了。其实,千无忧刚躺在床上就被噩梦惊醒了,然后起床,走出来时,却听到她们的抢人计划,觉得她们简直是胡闹,里面牵涉了多少人的安危,岂是那么简单。
“无忧姐姐,为什么不能去?反正相府又打不过我们七彩阁。”小小的相府何必在意,紫衣心里腹诽道。
千无忧看着不谙世事的紫衣,给她分析道:“如果我们用七彩阁的势力去对付相府,这无疑在告诉那些觊觎七彩阁势力的人,相府三小姐与七彩阁有联系,这让更多的人将箭头射向我们,让七彩阁陷入被动的状态;如果不用七彩阁的势力,就凭我们几个人或许一开始还能抵挡,但是相府会请求支援,紫衣你说,我们还能抵挡多久?”紫衣垂下了头,用力地绞着衣裙,低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想到一时的胜利,差点将七彩阁陷入危险之中。”
“小姐,紫衣是想让您不用受制于人,才会想出这么蛮撞的主意。请您不要责罚她。”青衣害怕小姐会惩罚紫衣,连忙出来求情。平时小姐对人很好,可是如果我们犯了错误,也难逃责罚。蓝衣出来求情道:“无忧姐姐,紫衣是心急才会这样想的,请您不要惩罚她。”青衣姐姐、蓝衣姐姐,紫衣看着两位好姐姐如此为她求情,心里感到非常温暖,“其实,无忧姐姐是为我好,我愿意接受惩罚。”正想跪下去时,千无忧赶快移到紫衣面前,拉着她站直了,“下不为例。”紫衣抹了抹眼泪,捣舂似的点了点头。还好,小姐不责罚紫衣,否则她肯定皮开肉绽了,青衣和蓝衣也放下心来了。
千无忧摸了摸紫衣的头发,转过身,对青衣说道:“青衣,我们明天启程回相府。现在是时候回去了。”师父,我要食言了,现在我不得不回去了。
青衣领命,去准备明天的粮食和马匹,蓝衣和紫衣欲言又止,你推我攘,最后连千无忧也看不过眼了,哈哈大笑,“你们不要着急,暂且先回去帮助黄衣管理好七彩阁的事务。到时候我会把你们留在我身边当丫鬟的。”
“真的吗?”蓝衣和紫衣异口同声问道,“要知道黄衣姐姐自己一个人就能管好七彩阁,我们两个什么也不用干,多无聊呀。”
千无忧脑海里想到一个主意,想逗逗蓝衣和紫衣两个傻丫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告诉黄衣姐姐,你们是这么无聊。到时候,她肯定很乐意将工作多分给你们的。”蓝衣和紫衣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紧紧地拉着千无忧的袖子,猛地摇头,“我们的任务够多了,不用那么客气。”“要的……”“不用,真的不用……”三人在微弱的亮光下互相拌着嘴,好不高兴。
千无忧和青衣拉着马,望了望住了九年的小茅屋,纵身一跃坐在马背上,扬着马鞭,随着马踏着寒冬的清晨消失在黑幕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