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路,千无忧和青衣在翌日下午就到达京城了。
京城,皇帝老爷脚下的地方,果然热闹非凡。虽然现在离腊月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京城的人们。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旁商铺鳞次栉比,比比皆是;商铺前摆着各种小摊,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和小姐们在高档的店铺里挑三拣四,还乐此不疲;而一般老百姓只能站在外面看着那些昂贵但精美的商品,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小摊前精挑细选,还要货比三家,最后乐呵呵地拿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离去。
“好久没回来了。”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千无忧不禁感叹道。想当年,有一次,自己和青衣偷偷从相府跑了出来,在街上逛来逛去,直到天全黑了,才偷偷摸摸地回相府,可是不料被千无霜发现了,她居然去向她娘亲告状,使夫人不由分说地将自己和青衣打了一顿,还不给饭吃。娘亲虽然将我们俩骂了一顿但还是心疼我们的,偷偷地从袖中拿出几个馒头给我们充饥。那时候的自己多么希望可以像千无霜一样随便进出相府,不用每次都要经过夫人的批准才能出去。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就是在做白日梦,是多么的可笑。
青衣拉着马,停在一个买香囊的小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青色的香囊。有那么漂亮么,看得如此入神,千无忧也拉着马,跟了过去瞧了一眼,还不错。只见那个青色的香囊绣着一朵莲花在水里盛开,还有一片绿油油的荷叶点缀着,而且那绣工看上去不错,是比青衣的要好。要知道青衣连衣服都缝得扭扭歪歪,更不用说绣香囊了。“青衣,你很喜欢这个莲花香囊?”千无忧伸出手拿起香囊,在青衣眼前晃了晃,一见青衣想过来抢,踮起脚将香囊提高一点,“有心上人了?”青衣还在为抢不到香囊懊恼时,谁知自家小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自己女儿家的心思,这真是羞死人了,跺了跺脚,“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打趣人家呢?”看到卖香囊的大娘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青衣的脸霎时红得像猴子的屁股一样,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都怪小姐乱说,人家哪有什么心上人。
千无忧看到青衣红得不行的小脸,还有那娇嗔的眼神简直要迷晕周边经过的男人了,这丫头魅力还挺大的嘛,看来我要找一个能保护她的好男人才行,否则别人一起歹心,可怎么办。“大娘,这个青色的香囊,我买了。”千无忧从钱袋里掏出五文钱给大娘递了过去,大娘激动地接过五文钱,“谢谢……”这五文钱可是她今天第一笔生意呢。
小姐干嘛买了那个香囊,难道她也喜欢那个香囊,正当青衣不得其解时,千无忧早就牵着马向前走去,将香囊往后面一甩,“接着。”“什么”,青衣一抬头就看见香囊向她袭来,急忙伸手接住,是买给我的,“谢谢小姐!”走在前面的千无忧笑了笑,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青衣一下子懵了,小姐怎么都不等我呢,将香囊收入怀中,立即牵着马追了上去。
在千无忧和青衣还在街上晃悠时,有人却坐不住了。“娘,您说千无忧会不会不回来了呀?”千无霜看到只有徐姨娘和何嬷嬷回来时,吓得半死,好害怕千无忧不像娘亲想的那样会为了徐姨娘回来,这样子,自己还不是要参加寒王选妃的宴会。霜儿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徐姨娘才回来没多久,她女儿就算连夜赶回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用得着那么着急吗,“不用着急,孟嬷嬷说那个贱女人和她女儿感情很好,所以千无忧会回来的。”孟娇摸着手上的镯子,慢慢地开口说道。既然娘亲都这样说了,唯有再等等吧,反正辰表哥不会让我嫁给寒王的。千无霜一想到那冷峻的夜辰,心脏忍不住狂跳,脸上像涂了浓浓的胭脂似的,更加的秀色可餐。孟娇看着娇羞的千无霜,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生下一儿,可是很是满意两个女儿。千无暇下个月就要嫁到安定候府去了,而千无霜很有可能成为辰王妃,你说孟娇能不满意吗?
“小姐,我们现在不回相府吗?”我们连夜赶回京城,不是为了保护徐姨娘的吗,怎么现在住起客栈来了,青衣不知道小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千无忧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然后又倒了一杯,喝完又接着倒,四杯过后,才觉得没那么渴了。“先让相府的人着急一下,再回去。”千无忧拍了拍青衣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干一票刺激的事。”
“真的吗?”青衣两眼放光,好久没有出任务了,手已经痒到不行了,“小姐,快说干什么刺激事,快说快说。”千无忧望了望门外,凑到青衣耳边说了一句,青衣兴奋地点了点头。
等到夜深人静时,千无忧和青衣迅速换上黑衣服,用黑纱布分别包住头发和遮住脸,从客栈翻窗而下。当初选房间时,千无忧专门挑了一间普通客房,它那窗户是面向小巷的,所以她们可以通过小巷绕道去相府。
来到相府后巷,千无忧看到周围没有人,向青衣点了点头。青衣接到信号后,飞身上屋檐,凭着以前的记忆,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往千浩的书房的方向走去;千无忧在青衣行动后也一跃上了屋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娘亲应该还是住在容园吧。千无忧来到容园,看见没人看守,皱了皱眉毛,怎么会这样,难道说他们把娘亲安排住在别的地方了。为了确认一下,她从屋檐跳了下来,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是我小看你们了,千无忧嗤了一声,快速离开容园。
此时,青衣沿着屋顶,来到千浩所住的竹园,眼见小厮在外院站着,巡逻的护院还没来,园内所有的房间都熄了灯,于是翻身下来,偷偷潜进千浩的书房。“嗤”青衣看到书房里黑漆漆的,于是点亮一根蜡烛,拿着蜡烛,在书架上翻来翻去,找不到,然后也翻了书桌上的书信,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当她想看一下有没有暗藏的机关时,屋外传来巡逻护院的脚步声,赶紧把蜡烛给吹灭了。
一直在盯着竹园的夜风在看到巡逻的护院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为偷闯相府书房的黑衣人捏了一把汗。不过巡逻的护院走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就到别的地方巡逻了。正当夜风为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时,黑衣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轻轻地合上门,一踮脚飞到了屋顶,看了一眼夜风所在的方向,转身离开。
刚才那黑人是在看我吗,如果真的是发现我的话,那个人确实厉害。夜风想了一下要不要追上去看一下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头,可是人家不一定发现自己,如果贸贸然跟踪别人,也许会被人发现的,还是先回去报告王爷再说吧。说时迟,那时快,夜风从树上抽身,运用轻功往寒王府赶去,只留下外院那几个丝毫不知道园里发生什么事的小厮静静地站着。
看来相府的人早有防范,否则搜遍容园和其它以前用来做客房的园子都没有娘亲的踪影,想必是将母亲安排和某人同住一个园子了。千无忧坐在蜡烛旁边,盯着不停摇晃的烛光,心里想,青衣那边也应该没什么收获了。
“嘭”千无忧望向窗户,只见青衣翻了进来,然后把窗户关得结结实实的。小姐也真是的,把窗户开那么大,晚上这么冷,如果感冒了,该怎么办。青衣边关窗边在心里唠叨,嘴上却没说出来,毕竟小姐开着窗户是为了等自己回来。
青衣换过衣服后,坐在千无忧身边,说道:“小姐,相爷的书房里没有任何跟其他人勾结的证据,不过我发现竹园有人暗中盯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丞相做事果然谨慎,不过我可不相信以后抓不了他的把柄。千无忧倒了一杯水给青衣,“可看清是谁?”青衣接过水,呷了一口,愧疚地摇了摇头,
千无忧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冷笑道:“看来相府不像表面那么太平,居然有那么多人在暗中窥探。想必相府有什么重大秘密,弄得我也好想知道了。”青衣刚才提到的人和我刚才在孟园看到的应该是一拨的,如果是相府的人,不可能见到黑衣人闯进相府也不动手,这表明他们不是相府的人,那他们又是什么人?
“王爷,夜风有事禀报。”夜风站在夜倾寒的书房外,请求他的接见。“进来吧。”温润的声音从书房里飘了出来,于是夜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王爷身穿月牙白的长袍,外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墨黑的长发散落在两肩,手持着书,借着烛光,看得津津有味。夜倾寒见夜风进来那么久也没说什么,于是抬头,开口问道:“是丞相府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是夜风在相府守着,看有什么动静的,这个时候回来,应该有事发生才对。
“回王爷,今天晚上有两个黑衣人偷偷溜进相府,其中有一个溜进丞相的书房,另外一个不太清楚,夜影只是看到他经过丞相夫人的园子。”夜风看着波澜不惊的王爷,不安地加了一句,“属下跟夜影觉得两个黑衣人可能发现我们了。”
夜倾寒脸上极其平静,只是听了夜风最后一句话时,眼睛闪过一丝困惑,两个黑衣人能够发现夜风和夜影,那他们的武功不弱。最重要的是,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们夜闯相府到底为了什么?
“王爷,会不会是辰王或者魏王?”夜风想了想,只有这两位王爷比较可疑,其他王爷看上去没有这般能耐,能请到这样的高手,再说他们没理由要这样做。
不会是夜辰,因为现在他没理由派人夜闯相府;难道是夜魏?如果是他,那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夜倾寒也不是很明白,看来还要加紧对相府的监视才行。“夜风,你派多几个武功比较好的暗卫去盯着魏王府,还有相府和辰王府也要盯紧一点,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夜风连忙应下,赶紧去安排人手。
青衣躺在床上,心里兴奋得很,根本没有睡意,“小姐,我们明天还夜探相府吗?”这么多年没有干过这么刺激有趣的事了,有点停不下来了。久久没有听到千无忧的回应,青衣翻过身,看到千无忧两只脚像个大字一样伸开,左脚放在被子上面,另一只脚盖着被子,这姿势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更甚的是,千无忧时不时地用脚踢被子,直到被子滚成一团,独自待在床尾,可是没过多久,千无忧突然起来,眯着眼睛,摸到被子又摊开盖着,睡了起来。青衣无奈地笑了笑,合上眼睛,慢慢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