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习惯了一鸣惊人,成功引起大家注意,也没有紧张感。
虞澜就恨云错这种优越感,在一群犯花痴犯迷恋的呆头鹅里独瞪云错,杀气弥漫。。
“错哥儿你回来了啦!”
“我们以为你放弃了呢!”
“错哥儿好厉害!”
云错淡淡一笑没理他们追捧,望向张学初。“答案正确吗考官?”
“云错!你已经迟到了,没有资格参加考试!”虞澜狠狠地站起来,看着自以为是的云错更看不爽。西晴西晨慌恐着拉回来虞澜六号的教训才过了五分钟而已虞澜就又送死去了。
“都安静一下。”张学初喝止,看着云错安全回来,又想到叛变的事,冷静下来,“正确。”
台下又一片恭维声喝彩声,却见考官一脸冷漠,立即又静下来了。
“考试结束,云错,到我办公室。”张学初冷冷地撇下大家,大步离开,擦过云错的肩膀差点把云错撞开了。云错也跟学员一样一脸懵逼,缓过来才跟着去。
奇了怪了平时也迟到过怎么生这么大气?云错跟不上他,落在后面仰望他好看的后脑勺,要是女人心思难猜,这大男人也难猜。
张学初回头嘭的一声关上门,云错吓僵的不敢动,又近在咫尺。抬头看他杀人的眼神。
“……干嘛啊?”云错不好意思地躲避,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反正他生气起来的都是大事,可是自己做错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要叛变?”
“……什么???”
“情报是假的,是他们的调虎离山计。”
怎么可能?明明在邓松臣手机看到的,云错震惊。要是调虎离山计,那他们早就提防我了。那邓……不可能,不可能。
“那情况怎么样了?”
张学初见云错也是蒙在鼓里,暂且相信云错不是叛徒。“计划失败了,他们成功把新型毒品运回东城。”
云错被雷劈了一样背着张学初靠着冷冰冰的门,依然不相信这是真的。要知道那天差点暴露了,也为了不被怀疑而把自己给他了。
居然是假的?居然是假的!那我出生入死干什么?我牺牲自己干什么?
“这不怪你,你安全回来就好了。”张学初安慰着,低下头看到云错后颈连着锁骨的红斑点,穿着高领衣服本来看不到,张学初俯视下来才发现的。
云错立即惊恐地拽紧衣服,失神的摸样,三天过去了怎么还有痕迹?为什么还被他看到了。
抽泣着蹲下去抱着自己悄悄哭。张学初是明白了,心疼极了,想安慰又怕提出来又伤她的心。云错起来要开门逃走,张学初栏住了,抱在怀里,不由她挣扎。
“小错,这都是我不好,我就不应该让你去。”张学初万箭穿心,到底是自己相信她的能力太放心她,还是自己没有充分地为她着想,可竟然造成这样的后果,是一直行事严谨的张学初从来没想到的。毁掉的是云错,也是自己人生的失格。
张学初用领口擦干她的泪。云错麻木地站着,泪水不断,张学初快擦不过来了。云错还像死了一样,什么都没有了,连学初,也没有了。
“学初。我的任务失败了,我想去北方,离开这里。”云错呆滞地说,好不容易抬头看他一眼,“我不能见到他们,也不能见你。”
“为什么不能见我?”
“……我也明白了,我不能协助你们办案,也不可能帮我父亲洗雪沉冤。”
“你可以!武力、枪法、分析,都是你的过人之处。你是难得的人才,通过这次特训肯定能提升你的能力。”
“不,我不能。在他身边我已经三次差点死了,我没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怕死。”云错放空着,张学初也知道云错越没什么反应越坚决。叹了口气,要想这么年轻有为的人就这么毁了,怎么会不惋惜。
“谁不怕死?就你怕吗?”家人,亲人,爱人,朋友,未来,什么舍得放弃,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未来也没有。除了国难,谁愿意死?
云错靠着门,滑下来坐到地上,“我无能为力,真的,学初。”云错藏着,掩埋着,哪怕自己还有燃起什么希望,都愿意把它埋在土里,或一盆冷水浇在心里,冷冰冰的像那一夜暴雨,像那一夜邓松臣为自己拼了命杀了人,像那一夜热浪翻滚卷着痛苦和快乐。
怕死,谁不怕死,父亲当年只身潜伏虎***无辅助外无救援,他就不怕吗?
“你回去好好冷静吧,下个月特训,如果你想通了,就过来吧。”张学初扶起来云错,轻轻抱着是最好的安慰。
云错麻木着,被抱着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想到的是邓松臣,为什么还要想他,他的怀抱更有安全感是吧?恐怕放开的时候是万丈深渊吧。
“学初,你会……讨厌我吗?”云错的哭腔很弱,张学初心疼至极。
“为什么要讨厌你,你还是你,永远长不大的小云错。不要轻贱自己,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张学初努力安慰,但他不明白云错的意思是,介不介意跟邓松臣做过。
“那你呢?你会喜欢我吗?”云错期许着望着他,突然的告白张学初有点没反应过来,呆了好久。眼神里是说不了的乱,云错绝望着点点头,笑着想表明没关系,眼泪就诚实。
“不是!小错!”张学初急忙拉住她,云错不想听下去了,也承受够了。没关系的,料想之中吧。云错撇开他的手,掩面哭着离开。
有什么好忍?哭就哭啊!事情都是自己招惹的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都是自己固执难道还不能哭吗!忍给谁看!
云错大概哭累了,也骂累了,行尸走肉一样走着路,车来车往都没看一眼,差点给撞了,被几个司机破口大骂。好,被骂也好,反正我骂自己也骂烦了。
稍微缓过来,才想起张学初没追上来。
呵呵,追上来啊,想想就好吧。云错无所谓地笑了笑,有些轻蔑。他从来就没在乎过自己,何必自作多情。虽然送女生回家是绅士风度,但保护我又不是他的责任。
“嘿!云错!”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云错,云错回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生,看上去比云错小些,口音里混着四川话。在挥手暖心地笑着,真让背后绿树白墙的静谧美成为他的衬托。
他跑过来,掺夹着四川方言的口音真让人印象深刻。“张队长太忙了,让我来送你回去。他说,不要生他的气,他今晚再找你好好谈。”
“转告他不要来找我,谢谢。我不用你送,你回去吧谢谢。”云错一提到张学初就来气,都不管小男生面子了,大步走开。
“不不不,嗯……那个姐姐!姐姐你等等我!”小男生追上来,“姐姐别生气了,肯定是张队长不好!惹姐姐生气,但是气坏了不好啊!女生生气的时候不能很容易出危险啊!姐姐!”
云错嫌啰嗦直接拦了辆车上去。
小男生还追上了拦住车,拍拍车窗要求云错听几句话。云错耐性也磨没了,开窗就是一个死亡的凝视。小男生吓退了的样子真可爱。
“没有……姐姐,我早听说了你!很崇拜你!所以我想……”
“……我有什么好崇拜的。”
“有啊!你打破了枪王的记录啊!而且刚刚那些题都难死了你还想到答案!”小男生化身小迷弟,一脸的崇拜。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叶满峰,姐姐要记住我呀!”
“还走不走啊?别耽误我拉客啊!”司机不耐烦地嚷嚷。真是莫名其妙。
云错不回答叶满峰,顾自关窗催行。
“哎!哎!姐姐!云错姐姐!错姐姐!”叶满峰追着,丧气地望着车远远离去。
叶满峰,落叶满堆峰,倒是有些动态美。寒阳下青树白墙的背景,映得年轻活力。不知不觉就让人记住了。
回到家就倒床上直接睡了。大半夜又被饿醒,去温个牛奶喝好了。云错久违这种单身生活的自由,想拿酒喝,又找不到酒。
回去看看手机,张学初来过五个电话,邓松臣来过十八个电话。要是按打电话次数来反应对人的关心和耐心程度,云错是不是应该打回去给邓松臣?不一会儿又有来电,邓松臣的。
不接,直接挂断。云错喝着牛奶放空,回想着跟邓松臣的往事。
想跟他在一起的是自己吧,没有再拒绝他的是自己的选择吧。
那他愿意什么样子,是他自己的选择啊。为什么要捆绑他呢,云错冲动后再次清醒回来。
他对我真的很好呀。从刘浩说的,他从来就不会进入厨房一步,他谈过的女朋友都不会超过一个月,他从来不会为了女人放下自己的事,可这些他都为我做了。
要不是事情暴露了,也许我们就谈了一场天长地久的恋爱,可能永远都不会分开吧。
放弃吧,放弃吧,早点断了这个想念,就清净了。
邓松臣没有要放弃的样子,被挂了几次还不死心地打过来。云错想了想,还是接吧。
“喂?”
那边还没缓过来,明显是生气了。“打这么久电话才接我啊?”听上去很气但更多是疲惫。
“对不起……”
邓松臣听着心疼,云错因为哭还留着嗓音,邓松臣都听出来了。“错儿怎么了?这么哭了?”
“没有!……就是,被人抛弃了好像……好像这种感觉……”云错得到关心又想哭了。
“傻丫头,不有我在吗?怎么了?谁这样对你?”
“不谈这个了。你这么急打电话给我干嘛?”
“你不回来还不许我催了?你是不是要造反?”
云错噗嗤一笑,心情好了些。“嗯。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回来你就知道了。”邓松臣笑得邪魅,云错直打寒噤。
“那我不回去了!”云错假装害怕地拒绝。
“??你再说一遍???”
“不然呢,我得躲着你吧?”
“……算了算了,你在哪啊现在?”
“家里,别过来了,夜深了。早点睡吧。”云错立即先表明了别过来。想到什么,又不想说出来。
“好吧,明天我去接你回来。”
“……松臣……”
“嗯?”邓松臣乖乖的声音,云错很舍不得说出口,他从没有让自己难过,倒是自己要伤害他。
“刘浩回来了吗?”
“……”邓松臣翻了个大白眼,“我当你要深情告白了呢又是那小子,等他回来我就撵了他!”邓松臣戏言,云错也没放心上。要是真的撵了他那还真好,就盼着呢。
“哈哈关心一下而已。”
“那也不关心我?我今天可忙了一天了,累死老子了,都不见你回来陪我!”
“切!”
“真是要造反了?”邓松臣想象着云错可爱的小模样,好想抱过来揉揉,“明天必须去接你回来。”又恢复霸道的语气。
“我不回来了。”云,后悔得直想挂了电话。
“???什么??”
“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发展得太快了,我想借这段时间一个人静静。”云错机智一转,撒谎能力真是越来越强。
对方没声音,云错以为他想挂忘了挂了。邓松臣是伤了心了,没想到云错会这么突然拒绝,叹气声云错听了也很内疚,“错儿。我明白你,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你越这么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这全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这不关你的事。”
你明白个屁,云错像被狠狠揪心,痛得眼前发黑。这种感觉,不是跟我一样吗?被人伤害后再用同样的手段伤害别人?这是我自己吗?
就这样?就这样断了?
“你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见面了吗?”
“我很后悔那天晚上怀疑你,是我让你伤心了。”
“你是我曾经横冲直撞的不怕死到希望长命百岁的人,我多希望跟你一直相伴到老。”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好吗?”
可是电话另一边是无尽的沉默。
“好吧,你一定有你的道理,祝你……快乐。”只听到决断的挂声,邓松臣挂电话了。
要说云错没有安全感,邓松臣从来都缺乏安全感,和你过的几天,真是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你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散了。
云错又心软了,只明白自己经历过,才希望对方不要难过。但是真的要回去吗?刘浩一定是知道我是协助警方的,不然不会设陷阱给我们。那回去了不是等刘浩暗杀吗?
可不回去又好想邓松臣。他刚刚为什么哭?不就分手吗,哭什么啊!云错想骂他没出息,又想这是他太爱自己了吧。
被爱的感觉真的容易上瘾,还是抵挡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死就死吧!让我再叛逆一回!反正我差不多也是废了,死前,再过着痛快日子又怎么样!死就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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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一种花,跟蒲公英一样喜欢风,喜欢冒险。跟着风她能无忧无虑,虽然一阵阵的风会摔打她、丢弃她,她还是一样追随。她一生只能跟追着所爱,不然就枯萎泯灭。
云错终于开到邓松臣家了,看着落落有范的大公寓,平静如初。他应该不在家,或者安心地睡觉,云错想着,坐回车里去,揉揉太阳穴想放松下来,可心里还是乱。
远远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来,云错恍惚以为邓松臣来了,忙着启车要跑,再看一眼原来是刘浩。
刘浩?那我是自投罗网?云错冷静着,从座下拿出匕首。在哪里死不能在这里死,要硬拼也不一定败给他。
刘浩很友好地敲敲车窗,云错拉下来,右手藏在底下蓄力。刘浩看着云错微笑。
“嫂子好久不见啊?”
云错抬头看那一脸不知深意的笑很发毛,镇定地回以微笑。“是啊,听松臣说你出去了,今天回来呀?”
“昨天回来的,嫂子昨天没在家吧?”
“……嗯,昨天回去办点事情。这才回来。”云错镇定得很稳,刘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其实云错脚都软了。
“那快去看臣哥吧,车让我来停。”
“不用了我自己来,车里还有我很多东西,我自己停。”车里机关复杂,匕首在下,怎么可能让你开。
“有东西就更应该让我来效劳啦!怎能让嫂子这样娇弱的女人来搬东西?”刘浩的笑还是悚然,云错似乎以为他在强调“娇弱”这个词,反思一下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