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半。这个时候的医院有种特别落寞感,无论亲人陪伴漫步,还是守在病床等待晚饭。可能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吧。
张学初妈妈晚期生活更折磨,如癌症患者一样剃去头发,明明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变得亲戚朋友都认不出来了。老伴老张一直陪在身边,张学初也恨不得把工作辞了过来陪母亲。
“妈你怎么又下来了快回去躺着。”张学初早早工作完就跑来,见张母又下床拉窗帘,父亲经常跑问医生去,也不常陪母亲。张学初扶张母回床,才拉好窗帘,身影疲惫。
“学初啊,最近工作太忙了吧?不用天天来看我,我啊有你爸照顾着。”张母的皱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虽然还是好看,张学初看着很落寞。
“说什么呢妈,刚刚要不是我过来,你下床又要腰疼了。”张学初拿出晚饭,架开床桌摆好,帮试试汤温,满满的孝顺。
“对了,小错最近怎么样?跟她还好吧?可别惹人家女孩子生气了,一辈子还长着呢。”
张学初不解,“妈,为什么一定要我娶云错?她……最近对我也不冷不热的。”
“什么话?啊?她妈妈当年跟你妈我从小到好姐妹!唉,也怪她去得早,我答应她照顾小错,我就怕我在会也走了,没人照顾小错了。再说小错现在是孤儿了,谁会娶她啊?学初,小错跟你从小感情就好,你不会拒绝的吧?”
张学初语塞,一时说不出什么来,沉思着云错也不是很难相处,但是一辈子的话……恐怕不能。不是因为爱不爱的事,张学初知道自己心里有云错。现在云错任务在身,不能给她负担。
“怎么,连你妈的话,都不爱听了?”张母不悦着,耍脸色给儿子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拒绝妈妈吗?”
“不是,妈,您也还没有告诉云错,云错说不定不愿意呢?你知道她倔强,知道这是你可怜她她又给否了。”
“哎你怎么就……咳咳,咳咳咳……”张母气急攻心,立即又咳起来,父亲刚好来了,两父子上忙下忙给她顺顺气,擦擦汗。张学初自责着,感觉压力越来越沉,像一座堆土山,永远地堆起来没有减的一刻。
“你先走吧别再气到她。”父亲日渐消瘦的身子,愈来愈弯的腰背,张学初沉重地走出来,瘫坐在椅子上,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子差点就在昏暗的走廊了哭起来。这一刻没有如此深的感觉,只有自己了,只有我自己了。照顾父亲,答应母亲,不能放弃,不能抛弃他们。是顶立天地的男人,撑起这个家来,不能走。
云错说过感同身受是不可能的,此时不能再强烈的感觉这种痛苦,是云错经历过一样的。云错,你为什么就那么轻易走出来呢。
张学初行尸走肉般下了楼,夜里寒风盛,也吹得没什么感觉了。张学初张开手臂拥抱着风,凉风会穿过衣服攻击着胸膛,会攻击着每个温热的肌肤,再灌进心房。
张学初努力挣大眼睛,让泪滴扩散不要凝聚一起,风很大泪也差不多吹掉了。
“学初哥!学初哥!”远处的甜美声音,伴着娇小可爱的身影。越走越近,是虞澜。
“风这么大,快进去吧!”虞澜打了好久的样子还是美呆了,声音也暖暖的,只是张学初听不到。拉着张学初走回去,张学初什么感觉都没有,也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只看见她的粉唇一张一合。张学初失魂地被拉回来。
“你怎么啦?什么事让你难过啦?”虞澜不停地问,张学初一句也没有回,呆呆地看着虞澜的嘴唇,一张,一合,就是没听到说的是什么。
在转角没有灯的黑暗里,张学初突然对那动着的唇吻下去,深深吻着,感觉才好了些。释放,安慰。张学初没有觉得这是哪位,此时能得到安慰的,都用不着无谓的劝说。
虞澜被着突然的吻吓到,心跳如雷贯耳,又紧张又兴奋。天啊!学初吻我啊!云错都说了你没机会的哈哈哈哈!虞澜心里极兴奋的满足。
好一会儿,张学初才慢慢醒过神来,急忙放开虞澜。“……对不起。”张学初呆滞地走开,迅速冷静下来了。虞澜害羞地跟在背后,静悄悄的跟着。
“学初哥……”
“刚刚是个意外,不要多想。”张学初撩下话,大步流星离开了医院。
虞澜看着这坚决的背影,心里像重击一样疼,难过。怎么说,刚刚,也就是你随便的吻而已吧?还是把我想象成云错?你把我当什么?
虞澜不能忍这口气,跑着追上去。“张学初!张学初你站住!我今天就给你说明白了,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刚刚也回应我了,怎么说你都得负责任,就撩下一句意外就想跑,你还是不是男人?”
张学初无心理会这无理取闹,直想快点逃离,逃出这个吵闹的时间。“回去吧我不想跟你闹我心情很不好。”
“只有你心情不好吗?你心情不好你就最大吗?张学初,我就这么不如云错那个贱人吗?”
张学初胡乱的思绪瞬间被一把大火烧掉,回头冷冷地看着虞澜,撇开她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看到我的好?她每天勾三搭四的也交了男朋友,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虞澜哭喊着,明明我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从小到大就没被这样拒绝过,还不都因为你!
“……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她自己瞒着你罢了!就你会把她当仙女!”虞澜努力平息一下,擦擦泪,“她男朋友每天送她去学校放学就带她回家,她早就背着你干脏事了!”
张学初置若罔闻地走着,眼睛空洞着,不知言语何般。
云错,云错怎么会背叛我,不可能,我只不过表达得晚些,她怎么可能移情别恋了。
东城今晚的风格外凉透心,一阵阵风都像万针引阵。月光也是寒的,湖水也是寒的。张学初双脚无力,云开见月的刹那间,张学初终于昏倒在医院广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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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湫!!”谁在骂我?云错打个喷嚏,差点把揉好的面团扔地上了,邓松臣还立即伸着伤痕累累的绷带手准备接着,被云错一脚踢开。
“这么看不起我!我也是练过的!”云错傲娇地走开,把面团揉进模具,准备放到烤箱,依照烹饪书上对好。嗯,好了!大功告成!
邓松臣看着小媳妇乐得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是可爱到爆。宠溺地痴汉笑。“哎,那今天就吃这个,明天呢?”
“刘浩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回来做饭咱可要饿死了。”云错耸肩,软萌软萌的样子被邓松臣猝不及防亲了一口,“干嘛呢找揍?”
“来揍来揍!我为你伤成这样你忍心揍啊?”
“别为我啊!我没逼你吧?”
“嘿!你这……”
云错手机铃声响了,云错立即抛弃邓松臣去看看,一看是张学初立即给吓挂断了。妈呀这个时候打过来,万一暴露了怎么办?不过应该是来提醒,情报不能忘。
邓松臣悄悄走过来,趁云错没注意,从背后抱起云错。
“啊!干嘛?”其实云错知道,就不想舍弃这种小浪漫。声音也温柔,听得邓松臣痒酥酥的。
“没事,就想抱抱你。”邓松臣蹭着她光滑的肌肤,淡淡的香气很迷人。
“手伤还没好呢,以后不许这样突然过来,要是我不小心伤到你呢。”
“这么疼我啊?我又不怕。”
“要是骨头长歪了有你怕的了。”
“……”
在邓松臣家冒险般做饭,云错一直觉得还是去饭店吃算了,但邓松臣怕外面的不干净因为邓松臣经常胃不好。但是买菜经常是邓松臣自己去买,云错经常是待在家里。毕竟邓松臣想保护云错,不能让她成为江潮控制自己的把柄。
邓松臣是炒个鸡蛋都能炸了厨房的人,云错还行能做些简单的菜系,之前跟妮妮去学两节甜品课也比较会做甜品。邓松臣喜欢吃甜品,但是又不能当饭吃,云错觉得还是得委屈自己好好学做饭。
然后一个大厨房一个星期就炸了三次。
两人像小孩一样揉着面团互相抹脸。炒个菜的响声吓到云错躲在邓松臣后面,邓松臣一边拉起云错一边炒菜,还是炒糊了。炒糊了的东西云错都还能拿来摆盘摆得很好看,一脸骄傲的样子,邓松臣叹了口气还是笑了。
晚饭后云错躺在邓松臣怀里玩游戏,邓松臣就玩云错头发。云错的头发又长又浓密,顺滑,邓松臣各种玩弄,都要怀疑有恋发癖了。
“对了,刘浩到底干什么去啊一个星期没回来?”手机屏映着光在云错脸上,在邓松臣的角度只看到云错的高鼻梁和长睫毛,特别温顺。
“出去办点事,不久就回来。正好我们能过二人世界。”邓松臣道,刘浩替自己去云南交易新货了。此次背着江潮干的这一票,也全靠胡坤打掩护,等到时机成熟,反干他一票,报仇雪恨。
嗯,出去也好,从上次刘浩险些开枪打死云错,云错就不能不防着刘浩。“嗯。”
“关心他干嘛啊?”
“没有,随便问问。”云错嘟囔着,邓松臣揉着那鼓起的小脸,云错也没甩开他,“你总是不让我知道你的事情,就好像把我拒绝在你的世界门外。问一问都不让。”
邓松臣沉默,长指绕着柔发。好像确实把云错拒在门外,单纯让她陪伴着自己,只想让云错住在家里,也希望能住一辈子。
“错儿想知道?”
云错关了手机,抬头看着邓松臣。邓松臣特别宠溺云错,这是从未有过的。之前换女友能换得跟昨天今天一样快,但是云错不一样。
邓松臣叹气,把云错抱紧了。“不是我不想让你进入我的生活,我知道干这一行见不得光,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也不能向别人承认你是我的,我担心你会成为我的把柄,你明白吗?”
“……”云错有点乱,组织着语言。看着他期许的样子,又消散了继续问的念头,“我明白,松臣。”桃花眼泛着秋波在夜里是迷人,简单的话语让邓松臣很放心,有这么不用操心的小媳妇在身边真好。
“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们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不要生我的气,错儿。”
“……嗯。”云错还是妥协在邓松臣的深情里。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是被邓松臣包养了,那任务这么做。情报不易,张学初来过消息,还是得靠自己。
趁邓松臣去洗澡的时间,云错翻着邓松臣的手机,是上锁的,云错学到破解方法很快就破解了。得知一些有用信息,翻找通讯录,查看一下和刘浩的通讯记录,但是没有录音。没事,已经掌握一些信息了。
邓松臣为人谨慎,手机有过多信息,聊天软件也没有什么。藏这么深呢,到底还有什么,云错手指在空中不知道要点哪里了。
他还没有出来?那再看看吧。云错回去看通讯记录,发现几个很奇怪的通讯用户,分别用数字排列,一到五个。备注都是一二三四五。其中一个有半分钟的录音,云错掩盖在被子里听,探出另一只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喂~臣哥哥什么时候到啊~”一个撒娇的女人。“你到老地方了吗?”邓松臣的语气好像比较严肃。“到了到了,套也买好了,等你来哟!mua~”
云错立即退出录音,真是恶心到了。看看通讯时间,一个月前。云错叹气地放回原位去。也不奇怪,邓松臣一直都是花花公子,还有这五个女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心里酸得很,又不能说。云错扶额,吃醋是一个女人最大的特点,但又不能跟他吵着闹着让他跟她们断绝关系。这五个号码不会包括我吧?云错再拿起来,锁还没有开邓松臣就出来了。
云错一时顿住,邓松臣头发滴着水,下身裹着浴巾,露出腹肌很是性感,不得不赞叹邓松臣身材太好了。但是云错没有心思犯花痴。目光相撞间邓松臣看见自己的手机在云错手里。
“我……我就想试试破开这个锁屏……”云错只能卖萌,反正邓松臣总是吃这一套。但是这次没有,邓松臣面色很沉重,过来拿回手机,云错害怕极了,硬拼当然不是邓松臣的对手,此时败露,要是邓松臣发怒,无路可退。
“错儿。”邓松臣回头,却面无表情,这副样子更可怕了。
完了完了,真的败露了吗?他真的要杀我了吗?云错发抖着,全身无力瘫软下去。邓松臣顺势压倒,床咚云错。
“错儿~”邓松臣调情地在云错耳边吹气。再这么挑逗云错真的快受不了了,彻底慌乱。
“松臣……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手机……松臣……”云错大气不敢喘,感觉头脑混沌,太阳穴猛烈地跳着。上次捡条命回来是他,现在要杀的也是他。不,不。他不会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