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书童，不见了？”白潇泽释放范围感知魔法，以为书童是隐去身形准备再次攻击薛眸炎，但感知魔法反馈回来的没有任何结果。
“等。”薛眸炎脸色苍白，但还是吐出坚定的一个字。书童似乎没有用全部实力与他对抗就将他彻底击败，那作为智者的雨琉岂不是更加强大？薛眸炎坚信，有雨琉相助，他一定能复父亲之仇。
从黄昏等到夜晚，初春的晚上十分寒冷，周晗语出奇的没有抱怨，或许是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了。
“下雪了？”一片冰凉降落在黎明的鼻尖。
“是魔法。”一直没出声的薛眸炎提醒了大家一句，于是所有人开始保存体力，既然是用魔法为之，那必定是雨琉的试探。
小筑内的雨琉手中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是魔印，他还在给暴风雪魔法加持增幅。
“雨琉……”雨龄为孩子求情，却不敢去晃动丈夫的手臂。
“我希望他们知难而退，他们真的……太差劲了。”雨琉露出抱歉的神色。
“你还记得吴老师说过的话吗？”雨龄知道雨琉在担心什么，知难而退的确也是一种教导，要是在战场上面对白朽，四个孩子也确实是太年轻了。但雨龄记得，她清楚地记得吴兵曾经教过什么。
“师傅，说过什么？”雨琉手上的动作缓慢下来。
“没有任何东西是一文不值的。”
雨琉沉默，的确，自己没有看见这些孩子们的优点。手中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半晌，他微笑着看向雨龄，“谢谢夫人。”或许，这些孩子有比自己更出彩的地方呢。
“你应该谢谢那个孩子。”雨龄的眼神飘向窗外，那个一直顶着风雪的女孩。
“她没有耐心，但是，很坚强。”雨琉的眸子深处亮起一道光。
“她只是为了那个男孩子吧……”雨龄用袖子遮住脸，却遮不住充满八卦意味的笑容。
“晗语，撑得住吗？”黎明再次开口，因为他渐渐听不到周晗语喘气的声音了。
“黎明你废什么话？晗语快死了！晗语你回去吧，剩我们三个就行。”薛眸炎用来支撑身体的厝炎剑已经大半截没入雪中。他想动身去搀扶周晗语，却突然发现身体已经被冻住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一直保存体力的他为了周晗语愣是迸出一连串的关心。
“眸炎哥，不要生气，晗语姐，她一直是这样的。”白潇泽知道周晗语的性格，若要退缩，她本来就不会上山。
“眸炎，你放心，只要我还没死，晗语就一定会活得好好的。”黎明身上的冰层竟然开始破碎。要知道，为了显示诚意，四人都没有释放魔力护体，而令薛眸炎根本无法动弹的冰层，被黎明硬生生地用肉体撞开。黎明的手握住了周晗语的手。
“黎明，我没事。”周晗语的声音细得连蚊子都听不清楚。
黎明点头，再次站定：“好。”紧接着，暴雪再一次包裹了他的身体。
黎明知道她的倔强，但那也是她的坚强。那是一种比这冰层还要坚硬无数倍的力量，哪怕黎明也动摇不了她，她的确没有耐心，但只要是她坚持的，她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定不会死。
一句话，究竟会有多少层意思。
……
“雨琉前辈，我没事，我们想请您出山帮帮我们。”周晗语先帮黎明他们把话说出来了，她看出了现在的情况，似乎自己是表现得比较好的那个。
“出山，为什么出山？”雨琉问。
“您……不知道？”白潇泽以为书童知道Enchanters肯定就知道白朽要攻占整个大陆的事情。
书童接上话茬：“老师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你们说的，是帮你们打败白朽吧。”
薛眸炎带着四人鞠了一躬，简洁明了道：“是的。我们是从吴兵前辈那里知道可以请您帮忙的。”
雨琉又是一愣，飞快答道：“哦，师祖……咳，老师啊。”
黎明眉头舒展，果然。“前辈你若是不愿意……不知这位书童有没有空随我们去一趟。”
书童尴尬一笑，低下头：“不敢不敢，我自然是没有老师厉害，指导战局这种大事，果然还是老师去比较好。”
“雨琉师弟。”黎明忽然加重了声音喊了一声。
“黎辞师兄？！”书童猛地抬起头，发现是黎明在说话。
“雨琉前辈，失礼了。”黎明笑道。刚才那一声，正是模仿黎辞的声音称呼雨琉。
“不愧是黎辞师兄的孩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书童一笑，“雨匆，退下吧。”
那位装成雨琉的弟子也听出老师的计策被识破了，识趣地退下了。
“诶？”白潇泽、薛眸炎、周晗语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为雨琉前辈你长得比他好看啊，哈哈哈哈。”黎明大笑。
雨龄抱住雨琉的手臂，忍俊不禁：“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
雨琉露出玩味的笑容：“你要这么说，这一关我就算你不过了。”
黎明立刻严肃起来，果然，这也是考验之一，道：“灵术帝国三国时期，一代枭雄曹操曾经接见一位外国来拜访的使臣。曹操想试探一下使臣，自己装作是士兵，而让士兵装作是自己。使臣离开时，有人问他，觉得曹操如何。使臣答说曹操看起来穿的很正式，但却没有君王风范，倒是旁边的士兵，很稳重而睿智。后来才知道，那士兵是曹操伪装的。
“雨琉前辈，你把自己装作是书童，却依然遮不住智者的光环啊。本来假雨琉不出现，倒是难分辨，两者一对比，前辈你明显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待人的感觉就不同。
“而且昨天的比试也能看出一二，与我切磋时，你感觉到我其实并不强大，把右手收到身后，只用左手，这个小动作明显是长辈对晚辈的让步，如果只是书童为了试探我们，怎么说也要用尽浑身解数来逼我们用出所有杀招。再者就是你一眼看出了用了卡片后眸炎是全能贯通，要知道，只有同级或上级才能看出同级和下级的修为。”
雨琉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
当然，这只是黎明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正看出书童是雨琉的地方嘛——
……
下游处，正有位女子洗着衣服，女子注视白衣的眼神很温柔，充满着爱意。
那股柔情使黎明不忍去告诉她自己刚才不小心往小溪里洒了点。
……
“当然，我是他的妻子，在这儿帮他洗衣服呢。”雨龄兴奋地答道。
……
雨琉接过雨龄手上洗好的衣服，雨琉轻皱鼻尖，闻到迎春花的花香和一股不知来源的奇异味道。“额，雨龄，衣服你洗干净了？”
“当然洗干净了。”
……
当书童走过黎明身边的时候，黎明鼻尖轻颤，身子一振，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
黎明不禁咽了口口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可千万别让雨琉前辈知道自己对他的衣服干过什么。
“但是，凭你们几个现在的实力，加上我，也不一定能打败白朽。”雨琉转身，踏入琉龄小筑，“你们还有不少东西要学。”
“那，我们该……”
“明早七点，雨琉书塾见。”
四人相视一笑，事情，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夜寐观雨落琉璃，朝送愿夫趁韶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