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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技服“盖三省”(二)

时光如梭,弹指间两年过去了,孙禄堂不仅把八卦拳练得精熟,而且把那八卦枪、八卦剑、八卦刀练得样样精通。特别是他练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点穴奇功。在人体上有十四条经络共三百六十五个穴位,那穴位中又有死穴、麻穴、哑穴、晕穴;经络在十四经中经过每个穴位象江河一样日夜循环不息,掌握住它循环的规律,点按之时便使人可死可伤,十分厉害。练习点穴功分为点穴、寻径、指劲、透劲……程师对教点穴功给哪个弟子把握极严,此点穴法既能救人,更能毙人于瞬间,学此技的弟子必须有武德,有宽容善良之心地,他深怕不守武德的弟子学会此技去毒手伤人。

由于,孙禄堂的形意拳已臻化境,形意拳与八卦拳其理相通。所以在程庭华的悉心教授下,仅研习八卦拳年余,就掌握了八卦拳的精微。程廷华见孙禄堂在武技上提高的这样快,心中更是喜欢。李文彪、周祥、程凤娟等人对这孙禄堂更是敬佩不已。

程廷华见孙禄堂的八卦拳的功夫已近大成,于是有意安排他,代自己同那些来较技的各派高手比武,以便使他的武功能灵活地运用。

几个月的时间,孙禄堂便与众多的武林各门派高手较技,其中有少林派的洪拳名师、通臂拳名师,以及那翻子拳、螳螂拳、南拳、猴拳……各路名家,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孙禄堂凭借自己扎实的功底,浑厚的发力和灵活的的身法让对手无处遁身,纷纷告败。于是,孙禄堂的名声在京城大震。

孙禄堂名声在外,自己却愈发自谦自约,他严守“大智若愚,大勇若怯”的师训,从不出去寻人较技比高论低,但是仍遭到一些人的嫉妒。

这一天清早。孙禄堂刚刚练完早功,准备回房休息一会,那李文彪却风风火火地跑进院子。他看看程师不在,便悄悄地说:“师兄,今天晚上你得跟我出去一趟。”

“去做什么?”孙禄堂边擦着汗水边问。

“让你去,自然是要比武呗!”李文彪眨着眼睛说。

“去寻人家比武,师父知道了,又该生气了!”说罢,孙禄堂没理会文彪,转身进屋。

李文彪急了,迸屋拉着孙禄堂左一个师兄,右一个师兄叫着,一定要孙禄堂陪他去。孙禄堂问起事情的起因,李文彪支支吾吾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几天李文彪一直在正阳门外的教场授拳。他教的这批学生中有一人悄悄告诉他,近日,有个游方道士住在了广安门内的古刹法净寺中,他以卖卜、算命为生。精道家内功,擅技击,曾打败了三家武馆的高手,常常嘲笑京中没有懂武功之人。李文彪听后十分气愤。便去寻了那个道士。一见到那个道士,李文彪也不禁迟疑起来,只见他生得人高马大,豹头环眼,一对向外突起的眼珠子特别瘆人,太阳穴凸起,青色道衫内横跨一柄宝剑,一看便知是内功高深之人,绝非寻常良善之辈。那道士一见李文彪前来挑衅,像是早就认识一般,微微一笑,道:“你便是在京城中演练什么八卦掌的孺子么?”

李文彪心中大怒,指着道士说:“你这牛鼻子老道,这般狂傲,敢与我比试比试吗?”

那道士眼睛一瞪,冷笑说:“贫道这次来京绒,就是要同你辈武林人士一较高低,量你这孺子八卦掌技术尚可,但内功尚欠火候,恐怕还不是贫道对手,听说八卦门有个孙禄堂的功夫了得,自出道以来尚无败绩。还是快快把他请来吧,我就在这法净寺等他!”

李文彪心中不悦,一个践步就来到那道士眼前,欲要和他交手。道士却说:“晚间你约了你那师兄,再来这法净寺,贫道一定奉陪!你敢来吗?”

李文彪怒不可遏,指着那道士斥道:“牛鼻子,我若失约非丈夫也;你要失约,我便送一女人衣冠与你。”说罢,愤愤而去。

孙禄堂听完李文彪的讲述,知道来者不善,此道士绝非等闲之辈。于是便对文彪说:“师弟,难道你忘了师父说的,我们武林中人,应谦让小心,江湖险恶,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免得招惹祸端。武林中一直有种说法,凡僧人道士、女子老叟、乞丐小儿,若与他们论起武功,需格外留神小心,这些人只要敢应承,必有专长绝技,和尚道士,心无旁骛,专一练功,丹田气纯,不可小觑……

李文彪一听,焦急得用手挠着头发:“那么,我若失约非丈夫也。”

孙禄堂并不理会,问道:“那道士是哪里人氏,是何道号?”

李文彪摇摇头:“我二人都在气愤之中,彼此都没通姓名。”

孙禄堂长叹一声,半晌道:“事已至此,我们已是骑虎难下,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失约,今晚我陪师弟走一趟便是。”

李文彪一听心中大喜,双手胸前一抱:“多谢师兄!你若肯去,必大败那牛鼻子老道!”

孙禄堂却冷静得很,拍着师弟的肩膀,说:“骄兵必败!咱们不知那道士的来历,也不知他有无同行之人,这次比武格外小心才是。”

有师兄孙禄堂同去,李文彪心中高兴,胆子也壮了,话也多了起来。他对孙禄堂说:“我先同那牛鼻子比武,若不能胜他,再请师兄出面,让他知道八卦拳的厉害,不可轻看了我们京城习武者的功夫。”

吃过晚饭,李文彪佯装要孙禄堂教他形意三体式站桩,两人练了一会儿功,便背着程廷华离开练武的庭院,一路匆匆从通州县城直奔京城,时值秋季,空中那一轮新月如盘,皎洁明媚,把这古京城映照得如同白昼,来到了广安门附近,那高大雄伟的法净寺清晰可见。

这法净寺原叫“悯忠寺”,相传是唐太宗李世民征辽失利后,退驻蓟城,为整顿兵马,安定军心,悼念阵亡将士而建成的。几经兴衰,清雍正年间又重新修葺一新,改名“法净寺”,也是京城的著名寺院之一。

法净寺的门前是一牌楼,悬梁翘角,雕廊画柱,古香古色。牌楼的左侧有一株上千年的银杏,高约四五丈,根深叶茂,掩映着这座古寺。如果有人问这棵银杏树有多粗?“七搂八拃一媳妇!”

这是个什么尺寸呢?相传关于这棵银杏树还有一个传说:相传在明嘉靖年间,山东一书生进京赶考,途中遇雨,就到这棵巨大的银杏树下避雨,闲来无事,就想考察一下树到底有多粗,就用搂抱的形式来测量树的围粗。书生竟然搂了七搂还没转到起点。正在他想搂第八搂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况吓住了———书生量树的起点边上竟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妇。原来少妇也来大银杏树下避雨。由于树太大了,所以两人谁也没看见谁。怎么办呢?书生有心让那少妇让一让,但不好意思开口,但又不想放弃自己的测量,于是就只好改为用手的方法,悄悄向那少妇身边过去,数到第八的时候,正好到那少妇的身边,那少妇竟然也没觉察。可是,那少妇身体所占的位置怎么量呢?书生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只好把少妇的体宽也算测量的一个长度。于是银杏树的树围就成了“七搂八拃一媳妇”。几百年过去了,银杏树的树围估计早已超过了“七搂八拃一媳妇”,但是,“七搂八拃一媳妇”的趣闻,却在周围世世代代的流传下来,成了银杏树的标准树围长度。

却说孙禄堂、李文彪借着月光向法净寺靠近,只见在那牌楼前,银杏树下有四五个壮汉围着一身材高大的道士在练武。那几个壮汉个个手持木剑,一齐向那道士进击,只见那道士身步矫健,一阵劈、崩、点,刺,那儿个壮汉手中木剑已被纷纷击格。.`

孙禄堂早凝神注目把那道士打量了一番,他回身对李文彪低声说:“文彪,我看那道士身手虽然敏捷,内功不错,但技击招法很是一般,你放心上前同他较技,定可取胜。”说话间二人已来到那牌楼下。

那道士早己看到二人,随即把手中木剑抛在一边,冲文彪说:“你这孺子果然敢来,倒也算个丈夫。”李文彪走上前去,冷冷一笑,道:“牛鼻子,我叫李文彪,和我同来的,就是我师兄孙禄堂,你也通个名姓吧!”

道士扬头大笑:“呔,无名孺子,俺就是那奉天道士‘盖三省’!你绝非我的对手,快快请你那师兄孙禄堂来吧l”

听那道士一句话,孙禄堂、李文彪两人都暗吃一惊。原来那“盖三省”是江湖中有名的道士,他武艺高强,力大绝伦,心狠手辣。传说他年轻时,他曾自恃勇力,网罗一些井市无整赖之徒,聚啸山林,自称绿林好汉,却干着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罪恶勾当。他在东北三省恶贯满盈,东北的老百姓对他敢恨不敢言。谁家的孩子晚上不听话,乱哭乱叫。父母就会吓唬孩子说:“别哭了,再哭盖三省就来抱你了……”,吓得小孩子就不敢哭了。

听说后来,受到有一位全真派的道长的点化,他自感罪孽深重,便拜那道长为师,出家为道,专习道家内丹功和技击法。他虽为道士,但不潜心修道,常常挟技自傲,与武林中人比武切磋,竟无一次败绩。所以,江湖上给了他“盖三省”的名号,孙禄堂、李文彪曾多次听人提到过此人,想来武艺必有高强、过人之处。务必要小心,丝毫不可大意。

那道士见李文彪迟疑不动,便叫嚣道:“孺子,还不速速退下,唤那姓孙的上来交手I”

李文彪怒不可遏,二目圆睁,大声骂道:“你这臭牛鼻子老道,没听说过杀鸡焉用宰牛刀吗!今天小爷就收拾你”说罢,他暗运丹田之力,一个劈掌朝道士胸前打去。那道士见这一掌来势凶猛,急转身闪在一边,早飞起一脚朝文彪档下踢来。文彪看得真切,早一个“旱地拔葱“,跳起丈余,运动双掌,踏八卦走九宫,掌如闪电般朝道士猛力穿去,“孤雁双飞”“力劈华山“秋风扫叶”……李文彪施展开八卦掌技法,掌掌刚劲有力,密急如雨。那道士的功夫也果然不同凡响,只见他闪转腾挪,见招迎招,以招破招,双拳飞出似流星赶月,看其势倒也勇如虎,敏如猴,丝毫不落下风。李文彪从师程廷华已近十年,十年磨一剑,八卦功夫已相当扎实。这两年又时常向孙禄堂学习形意拳的技击手法,已达触类旁通之境,他的一身的武功已臻上乘。此刻,他施展出游身八卦连环掌的绝技,紧紧围绕着那道士的前后左右,真个是行如游龙,快如风……那道士虽然攻势凌厉,但他招招贯力,步步用劲,时间久了,体力消耗太大而渐渐不支。时间一久,他被李文彪转得已眼花缭乱,像有数个人向他攻击,他应接不暇,手忙脚乱。李文彪却愈战愈勇,起似游龙飞天,落如苍鹰搏兔。突然,他一个迎面掌直取那道士的面门。道士一惊,急忙一个捋手化开。说时迟,那是快,那李文彪早已进身上步一个“单插花“正击中道士的耳门,只见那道士一个踉跄,倒退几步,没站稳脚跟,“噗通”一声蹲坐在那个牌楼脚上。

孙禄堂在一边看文彪力取那道士,心中暗自欢喜:师弟的武功已今非昔比,而且应战机智、灵敏,比刚见面时老成得多了。

李文彪乘胜前进,一个箭步赶到老道跟前,举拳又要打。突然之间,从半空中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断喝:“呔,尔等休得狂妄,‘盖三省’在此!无量天尊!”这声音穿云裂石,似从深井中发出,嗡嗡作响,震荡八方。

只一声断喝,孙禄堂、李文彪便知道劲敌来了,此人丹田气足,内功已达骇人之地步。急忙顺着声音抬头观看:只见那牌楼的悬梁翘角处,站立一身材高大的道人。他披一件黑色道衫,如一尊黑煞神站在那里,月光下,更显得威风凛凛,让人不寒而栗。

那战败的道士看见来人,一咕噜爬起来,冷笑一声:“呵呵!要我师兄‘盖三省’服输,尔等那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原来,那与文彪出头较技的道士并不是那盖三省,他只是盖三省的一个师弟,道号闲鹤。孙禄堂在京城名声鹊起,盖三省顿觉技痒,决定进京寻访孙禄堂比试,当时就商定好由闲鹤出面,引出孙禄堂比武,让那盖三省暗中观看,以摸清孙禄堂的武功路数和功夫火候。不想,孙禄堂尚未出阵,闲鹤道土已败在李文彪的手下,事已至此,那盖三省只好亲自出马了。

只见那盖三省凌空一跳,如秃鹰落地般来到孙禄堂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孙禄堂,冷冷地说:“无量天尊,你可就是那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孙禄堂吗?”

孙禄堂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在下正是孙禄堂。”

盖三省眉毛一扬,怒目圆睁,咬着牙说道:“久闻你武功高强,被人称作天下第一手,既有如此本事,可敢与贫道较技否?”

孙禄堂见盖三省,目中无人,口气咄咄逼人。心中不悦,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遂厉声说道:“久闻奉天有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歹徒,自恃武技高超,目空一切。后虽遁入空门,却恶习不改,屡伤武林人士,人送外号盖三省的,可就是你吗?”

盖三省闻听,勃然大怒,丹田叫力,伴随着一声怪叫挥拳向孙禄堂打来,端的是快如疾风。孙禄堂不慌不忙,气沉丹田,眼看看那一拳快到胸前,上左步走乾门避其锋芒,一个挑掌电闪般击向盖三省的肘下,只这一掌,逼着盖三省连退数步,心中诧异,暗想:这天下第一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自己万不可大意轻敌。盖三省略一沉吟,又吼叫一声扑上来!他虽然身形彪悍,但步伐灵活,起落钻伏,劈挂凌厉,双臂猛抡成圆,似风车一般飞转,雨点一样的急骤,直向着孙禄堂直冲过来。

孙禄堂一见便知道盖三省的劈挂拳功夫已达上乘,再加上他修炼道家内气功,威力可想而知。孙禄堂不敢怠慢,凝心静气,踏九宫走八卦,摆、扣、闪转,步子紧随着盖三省的拳法,不温不火,不紧不慢,一派潇酒大方,飘然游逸的神态。

那盖三省心怀鬼胎,一心要扬名天下,必须要战胜孙禄堂。一见那劈挂拳的招数尽管十分凌厉、快如骤雨,但是沾不上孙禄堂一丝一毫,便急忙改变招术。他自恃身高力猛,见孙禄堂不和他正面交锋,便硬打硬进,施展开梅花桩的拳法,钩挂踩蹁踢一招一式,猛撞上来直奔孙禄堂的要害,他的梅花桩功夫也堪称上乘,只可惜这等功夫却掌握在这武林败类手中。

孙禄堂不敢大意,施展开形意、八卦绝技。只见他起如飞龙,落如灵鹤,迈步如猫,出拳似炮。这时,盖三省一个“泰山压顶”拳带风声朝孙禄堂头顶百会穴打来,孙禄堂敏捷如猿,向右闪转,紧接着,一个半步崩拳击中盖三省的小腹,只听见“扑通”一声,那盖三省仰面朝天摔出一丈多远,跌倒在那牌楼的下面……

那盖三省绝非等闲之辈,摔倒在牌楼下面,脑子却非常清醒,见孙禄堂疾步上前,那盖三省却暗运丹田之力,看孙禄堂已到自己的头前,猛地一个倒地踢档,这招叫做“兔子蹬鹰”属于阴毒之招。孙禄堂避之不及,只得飞身纵起。盖三省虽一脚踢空,却借力一个后滚翻站了起来,站好姿势急寻孙禄堂,哪里还有他的踪影。盖三省正在疑惑,只觉背后一阵风声,顿知不妙。想出招已来不及了,只觉一阵眩晕,一头栽到地上。

盖三省不知道自己如何倒下的,但李文彪、闲鹤道士及那几个围观者却看得清清楚楚,都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孙禄堂见盖三省一脚踢来,想躲已来不及,情急之下便纵身跃起,正好后背触到那牌楼上,他便施展出郭云深师爷教的的绝技“墙上挂画”,整个身体紧紧贴在了牌楼上。因是夜色之中,盖三省竟没发现在牌楼壁上的孙禄堂,他再转身时,孙禄堂点了他腰间的穴位,封闭了他的穴道。

只见那盖三省僵直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气若游丝。李文彪抢上一步,举拳要打,被孙禄堂拦住了。那闲鹤道士见师兄那样,以为已遭遇不测,扑在盖三省的身上,放声大哭。李文彪却打趣说:“喂,牛鼻子老道,这会儿你们服不服输?若服了我,可救你师兄性命。”

闲鹤道人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李文彪救救盖三省。

李文彪看了一眼孙禄堂,便抬起脚,在盖三省的腰间轻轻一踢,解了他那封闭的穴位。少顷,盖三省“啊”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急欲起身,却感到浑身骨软筋麻,早己冷汗淋淋,挣扎良久才慢慢站起。

孙禄堂厉声道:“按你的所作所为,本该取你狗命,本人念你已遁入空门,暂且饶你,希望你多积德,少作恶。否则,下一次决不饶你!”

盖三省羞愧难当,虽心中不服,却实在是难以匹敌!便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多谢不杀之恩!青山不倒,绿水长流,吾等后会有期!”说罢,闲鹤道士及那几个壮汉,搀扶着盖三省直奔那法净寺中去了。

却说那盖三省败在孙禄堂的手下后,心中不服。他决心归隐山林不再出头露面,私下里却是四处拜师习艺要报这点穴战败之辱。果然数年后,他东山再起又来寻访,决一雌雄。这是后话,容后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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