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陆禾年皱眉打量着这间一眼望尽的房子。苏景沐轻轻把耳边的小碎发撩在耳后,坐下来,“从前,有个男孩,他优秀善良,可出色的他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十分平凡的女孩,年少轻狂总是禁不住诱惑,偷尝禁果。。。。。”还没等苏景沐说完,陆禾年急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痛苦地看着她:“够了,别说了,景沐,这次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爸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只要你点头,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苏景沐依旧保持冷静地默默听着,嘴角微微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理会陆禾年的话继续接着刚才的故事讲了下去:“后来女孩怀孕了,她知道男孩的梦想是去剑桥上学,女孩去求男孩的爸爸替她照顾孩子,自己揽下所有流言蜚语,甚至被退学。你说,一个高中没毕业的无业游民和剑桥毕业的MBA,般配吗?”说到这里,苏景沐早已泪流满面,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六年了,望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男人,她曾经是多么努力去保护这个单纯到无暇的少年,即使遍体鳞伤。
她转过头不去看他,“我知道你想补偿,可是该补偿的人不是我,是蔻遥,如果不是蔻遥,我们的孩子可能早就死了,这些年她付出的远远多于我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陆禾年惊讶地抬起头,眼眶微红:“你是说,这么多年来,都是遥遥她。。。”
“没错,她还告诉我只要活着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只要我等,你一定会回来。”清丽的眸子闪着水光。
“对不起,当初我以为一走了之就能让你生活回到正轨,没想到反而把你推入绝境,这都是我的错,遥遥是我妹妹,我会一辈子照顾保护她,你也一样。”
陆禾年坚定不移的目光却被苏景沐轻轻避开了。“禾年,你难道还不懂吗?六年了,什么都变了,你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珍惜蔻遥,她为你付出的真的太多太多了,你不该辜负她。”
“你在说些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什么好好珍惜蔻遥,什么意思?”陆禾年有些困惑。
苏景沐淡淡笑着,“六年了,我早就对你不抱任何希望了,不管你回来还是不回来,我的生活都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禾年,你好好看看我们现在的差距,谁都回不去了。说实话我很佩服蔻遥,自从我第一次看到她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她爱你,早就超过了兄妹之情,只是你太粗心。”陆禾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景沐,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了蔻遥爱上了自己的这个秘密,更因为他不相信苏景沐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段话,他的恐惧来源于苏景沐的冰冷和淡漠,面对苏景沐也许真的已经不爱自己的事实,他忽然有些迷茫,失去方向,如果无法补偿,他还能做什么来减轻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负罪感?从前的她即使沉默寡言,语气平淡,但至少听得出她什么时候欢喜,什么时候悲伤,而现在这样毫不掩饰的陌生疏离却硬生生在彼此之间竖了一座冰墙,厚重坚硬,牢不可破。
苏景沐看见陆禾年的眼神由一开始的炽烈热情转为黯淡失落,他慢慢松开了紧握这苏景沐的手,勉强划开嘴角,裂开一个细微的弧度,“是吗?看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那。。。我先走了,公司还有点事。”
苏景沐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地目送着那个落寞的背影离去,直到门被“砰”地一声带上了,才默默地说:“多情的从来不是你一个。”
灯光迷乱的酒吧里,性感奔放的金发女郎正绕着钢管跳着曼妙绝伦的舞姿,卖尽各种风情,整个舞池吞云吐雾,DJ把音响开到最大声,晃眼的闪光灯无一遗漏地照着每一个寂寞的灵魂在舞池里尽情燃烧,享受着暂时的放纵,歇斯底里的吼叫是唯一的发泄方式。
吧台这边,一个穿着暴露浓妆红唇的妖艳女人举着酒杯一扭一扭地走来,最终停在了一个醉意熏熏却不减半分气质的英俊男人身旁,敲了敲他的酒杯:“帅哥,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吧。”陆禾年皱了皱眉,好看的嘴角只蹦出一个简短有力的字:“滚。”
女人显然被震慑到几分,却为了顾及面子硬接了下去,顺手搭上了陆禾年的肩:“别不好意思嘛,帅哥,大家来这不就是图个乐子嘛。”
陆禾年斜睨了女人一眼,一把推开了马上整个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女人依旧不死心,微微一笑,索性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继续抛着媚眼。
“禾年!”一声清脆的女声穿透嘈杂的舞曲声直逼陆禾年和女人的耳膜。出门着急连衣服都没换就跑出来找他,一头浅黄色长发披散着,然而看到他的瞬间所有焦虑彷徨都消失了,恨不能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别再这样伤害自己,我求求你了。”眼泪不自觉的落满了整张脸,陆禾年醉得不省人事,沉沉地趴在吧台上。
“这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规矩都不懂!”被我挤到一边的女不满地瞪着。
我自始至终没抬头看她一眼,更懒得回答一句,目光紧紧追随着陆禾年,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咬着嘴唇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不想她踩着高跟鞋稳健地追了上来,“站住!!你他妈爹妈都死了嘛!这么没家教!”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冷冷地瞥了这个妆容妖艳至极的女人,吃力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小叠,干净利落地扔在了女人的身上,抛了一句“****都有狗娘养,我好歹比你强。”扔完后我就立马后悔了,抠门精版陆蔻遥给了我一个大爆栗:那么多钱可以买多少个菜摊啊?!
迅速扶着昏昏沉沉的陆禾年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忽略了女人最后投向我的目光里的狠毒和不甘,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唏嘘一片。
“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敢在您的场子撒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不要我帮您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一个年纪很小却也浓妆厚粉的女人靠近女人,尖声讨好说着。
“呵,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凡是我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暗暗握紧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妖媚的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