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花肠子?”我愣了愣,“胡大姐,有话你就直说,别尽整些我听不懂的。”
“那好,我问你,这副东家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来听听。”胡玉儿问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来是柳青没听明白我的话,又跑去问胡玉儿,胡玉儿只怕又想到别处去了,这才弄出这般举动来。
当下我将对柳青的安排一五一十向胡玉儿说了一遍。
胡玉儿听了以后,脸上竟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来,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在庆幸。
过了好一阵子,胡玉儿这才叹口气道:“柳青这丫头人不错,你若是对她有心,我便撮合你俩成就好事,不过一定要明媒正娶,收入房中做小妾你是想都不用想,首先我就不答应。你要是没这份心思,你那所谓的副东家,以后在她面前提都不要提,以免生出误会来,明白么?”
听了胡玉儿这番言词,我的心没由来的一跳,有柳青这样的佳人伴在枕边,那可真是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只是这样的念头还没有在我心里泛起更为广阔的波澜,我就不得不将这种唾手可得的美好理想掐死在襁褓之中,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而是我真的确实没有留在这大宋朝的心思。
当然了,若是那张凳子不像凳子椅子不像椅子的别扭玩意儿再大上一些,我肯定立马答应下来——带这样漂亮的媳妇回家,还不知道我老妈会乐成什么样子。
谁都知道,两个人背的东西肯定比一个人背得多,柳青就是随便背上一些大宋朝的东西到我那个时代,那出手就是钱,足够我们两人的生活费了。就算什么东西都不带,就她那模样,不说进军影视歌坛,就是随便接拍几个广告,养活她自己的同时再顺带养活一下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问题是,那别扭玩意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我一坐上去连别扭玩意儿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要载上柳青,那东西肯定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要是强行施为,那东西载不载得动先不说,半道上掉下来那是肯定的,连一点含糊都没有。
这样一番心思,我只得对胡玉儿苦笑道:“说来这全都怪我,是我没把话说清楚,让柳姑娘误会了,还请胡大姐待我向柳姑娘说声‘抱歉’,这事我以后决计不会再提。”
胡玉儿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胡玉儿是怎么和柳青说的,之后几天,柳青的脸上显露出来的全都是黯然,即便她身处于众人之中,那背影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孤单。
确实,已经快十八岁的姑娘了,虽然在我那个时代,这年龄不过恋爱刚开始的年龄,可在古代,在这大宋朝,这个年龄的女人早就是孩子他娘了,还没嫁出去的女人,也早就跨进“剩女”的行列了。
最初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因为我辜负了她的缘故,好几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都满怀愧疚,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很快我就发现,柳青看我时的目光,找不见一丝的哀怨或者与之类似的东西,那目光里全都是愧疚和歉意,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这让我很是奇怪。
胡玉儿到底对柳青说了些什么?
胡玉儿自然不会和我说实话,每次只要我去问她,她的神情就会变得和柳青一样黯然,然后重重的叹口气,就再无任何言语。
好在这段时间新招了不少人,人一多事情就多,事情一多人就很难再有空闲,心思自然也就淡了下来。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七天。
这天中午刚过,我正在办公室里喝着我的白开水——没办法,这大宋朝的茶实在另类,上好的茶叶偏偏要磨成茶粉制成茶团,并且茶里还被加上了一些佐料,一股怪怪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想着如何才能把我的生意做大。
正想着,就见高俅带着一胥吏走了进来。
“先生,开封府来人,说有事传你过府。”高俅进门之后向我道了一声。
我心里一惊,很容易就想到了王进和高俅干掉刘正的事情上。
“莫不是那件事情被开封府知道了?”我暗道一声。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不知开封府传唤在下所为何事?”我问道。
为首的胥吏轻笑一声道:“永安坊的高大全,荣掌柜可还记得?”
“高大全?”我愣了愣,这才想起那一千四百两银子的事,想不到这厮竟然真的把我告上了官府!不过这反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自然记得。”我点了点头,见那胥吏还站着,又赶紧让座,再让高俅为这胥吏奉上茶水。
那胥吏并没有把开封府的签押拿出来,而是坐在那里,有滋有味地喝着手里的茶。
等到喝得差不多了以后,这胥吏才放下手里的茶盏,出言道:“据那高大全所言,荣掌柜开这间酒楼,本金全部来自于他本人,不知可有此事?”
我道:“并非全部,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这胥吏笑道:“即便只是一部分,也有理由在这酒楼里占几成份子,再加之荣掌柜至今未归还欠款,若无其它缘故,将这酒楼抵与高大全想来也是应该的。”
听胥吏这样一说,我就知道这人只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在心里冷笑一声,我对这胥吏道:“不知这位官人所言‘其它缘故’所指为何,还请明言告知。”
这胥吏一脸轻笑地摇了摇头,“荣掌柜能把生意做得这般红火,难不成连这般浅显的话都听不出来么?”
我当然听得出来,吃了原告吃被告这种事,在我那个世界里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了,我也想知道在这大宋朝,这帮人又是如何一个吃法,那吃相难不难看。
“说吧,多少钱?”我直接道。
大概是没想到我这样直接,这胥吏一愣,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胥吏这副模样,我还以为是我会错了意,或者这大宋朝根本就不来这一套,正当我心怀愧疚,准备向这胥吏道歉的时候,这胥吏却说出话来。
胥吏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荣掌柜是如此爽快之人,李某着实没有想到!既如此,李某也不与荣掌柜啰嗦,一口价,银子五百两,这事我来替荣掌柜摆平。”
五百两!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也真敢开口。
见我一副吃惊的样子,李胥吏解释道:“按行规,事主得拿出来一成作为孝敬,荣掌柜虽只一千四百两银子银子纠纷,不过若将这酒楼判了出去,这损失可不止一千四百两银子,即便只是‘一家人酸汤鱼’这面招牌,怕也不止这个数。”
在李胥吏一脸的期待中,我想都没想,直截了当道:“不给!别说是五百两,就是一文钱我都不给。”
“荣掌柜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李胥吏起身怒道:“那高大全许了某家一千两银子,某家也不曾接手,不过是看在端王爷的面上与荣掌柜结个善缘,荣掌柜却这般不知好歹,如此,某家也不与废话,荣掌柜便等着这酒楼易主就是了——明日辰时,咱们衙门里见。”
说完,这李胥吏一拂衣袖,怒气冲天地走了。
李胥吏和我说话的时候,高俅并没有在屋里,等到李胥吏带离开以后,高俅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生,李胥吏怎么一脸漆黑,像借了他谷子还他糠一样。”进门之后的高俅瞅了瞅门外,“先生,莫不是你把他们给得罪了,他们可是衙门里的人。”
“什么衙门里的人,狗屁!”我怒火中烧,“不过是些泼皮、无赖,吃食居然吃到我这里来了,也不瞧瞧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多恶心!”
高俅一脸小心道:“可先生也不应该把他们得罪得这么彻底,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俗话还说抬头不见低头见,都住在这东京城,也不用……”
看了高俅一眼,我冷哼道:“他们要价五百两银子,这钱你来给?”
高俅跳了起来,“五百两,他们干嘛不去抢!”
“他们这不是正在抢吗。”我白了高俅一眼,“这事你以前怕也没少干,给我说说,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内幕。”
高俅哼哼道:“哪有什么内幕,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的胆子竟然越来越大,有端王爷这个老大罩着他们都还敢下手,也不怕被撑死……”
“你给我打住!”我赶紧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端王爷从来没说过要做我的老大,而且他也从来没罩过我,这点你可要搞清楚。”
“这话谁信。”高俅撇了撇嘴,还是把声音压了下来,“这件事端王爷要不出面,只怕先生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开封府砍。”
我奇怪的看了高俅一眼,“就一千四百两银子银子的欠款,就要掉脑袋,我大宋朝有这条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