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曹正?”
乱了,全乱了!堂堂两个未来的梁山好汉,一个天罡,一个地煞,居然在这东京城里做起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难道所谓的英雄不问出处,指的就是这类人?
我突然觉得我这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怎么这刘唐和曹正突然一下就冒出来了,莫不是一百单八将在上梁山之前,也都在这东京城里呆过?
可既然全都在这里,为何就不在这东京城里聚义?这里多好,花花世界,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地方来了。
就是要造反也方便,“忽刺”一下就攻进皇帝老儿的金銮殿,然后把皇帝老儿拖下宝座,一刀旋掉脑袋,再把皇帝老儿的龙袍扒下来,往自个儿身上一穿,屁股往宝座上一坐,这天下就是自家的了。
这当然是我说的一个笑话。
在这东京城里,别说一百多号人,就是十几号人没事凑在一块儿,开封府的捕快和厢兵也早就赶了过来,皇城司的人可不是只会张嘴吃饭伸手要钱的。
一百多号人真要聚在一起,只怕还没等把香案摆上就被围上了,什么罪名先不和你理论,等砍掉你的脑袋之后再说——没有了脑袋,自然就不用再和你理论了……
想必有人一定会问,为什么之前那次,就是你当骗子的那一次,怎么就没见官府的人前来过问,那人数可不止一百零八人,只怕有几十上百个一百零八人。
这答案简单,我不是在做生意吗,谁让咱生意那么好!更何况这生意又不是我一人在做,那皇城司的巡视不是带着一帮人在一边守着吗。
唉,不说了,说着说着就说到自个儿身上了,说正事。
一阵的胡思乱想,想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愣了愣神之后,我突然想着,要是把刘唐和曹正两人干掉,不知道未来的梁山上还有没有一百单八将,而这又算不算是改变历史?
我没有想过要去改变历史,从来都没有想过!
不过若是有谁敢阻挡我对未来生活的规划,想阻止我发财的梦想,哪怕就是梁山一百单八将聚到了一块儿、我照样要想着法儿把他们的脑袋给切下来,要知道断人财路就好比杀人父母,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玩死他们那是我开恩。
想着要是一百单八将少了两人,施耐庵又得将写好的稿子重新来过,我便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
时间已进入了冬天。
原先我还想着,再做点事情,让两帮人的仇怨再无化解的可能。不过现在,既然两帮人已经到了要切下对方脑袋的地步,我也不用再去做那些火上浇油的事情了,所谓弄巧成拙,要是一不小心,这油没浇上,反倒让自己惹火烧身,到时候只怕是不想跑路都不行。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静下心来调教霍甲和邓小艺。
既然是调教,当然不需要我动手,不过是在一旁看着,嘴里说上两句,什么先放什么后放之类的,如此等等。至于两人的刀工,那是没得说,我说切片,切出来的肉片薄如纸,我说切丝,切出来的丝细如几根发丝,别说是吃,光是看一眼就让人舒服。
看到这两人切出来的东西,我汗颜不止,又庆幸不已。还好不是让我来操刀,要让我来操刀,切出来的肉丝就算没有两个指头厚,起码也有一个指头那么粗,那丝也更不能叫丝了,正确的叫法应该叫条才对。
说来说去,炒菜其实炒的就是刀工、味道以及火候的把握。
至于颠锅,说实在话,我并不觉得它有多大用处。想我老妈炒了一辈子菜,也没见她颠过一回锅,即便是我老爹上灶的时候,那锅儿也是老老实实地坐在灶上,也没见他折腾过,怎么到了我这儿,这颠锅就成了必修课?
当然这话我是不能对这两人说的,要说了出来,指不定他们会怎样看待我这个东家,在他们的心中,我这东家可是无所不能的东家!
既然学了,那肯定就要用,要不学来干吗。
虽然我从来没有颠过锅,可没就算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吗?那么多和饮食有关的电影,像什么《满汉全席》、《食神》之类的,看人家那锅儿颠得,啧啧,根本就看不到菜,就一团火,那就不叫炒菜,那简直是在玩火!
“东家,为什么一定要把锅里的菜颠起来?”
两人既然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师傅,有什么疑问自然得问我这做师傅的,而且这两人本来就憨厚老实,不该问的问题也不懂得藏着掖着,就不知道我这东家也同样不知道吗。
“你们知道这锅儿是什么做的?”
这不废话,世人都知道锅儿是铁做的,难不成在这大宋朝,锅儿就变成木头或者石头做的了。
虽然明知如此,这废话我是还得说,好歹让我有些时间考虑,让我先把脑细胞集中到一起来不是。所以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对,废话越多的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就越多,当然了,这老话也还是我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两人也确实实诚,想也不想,张口就来,“东家,这锅儿是铁做的。”
“不错,这锅儿是铁做的。”
时间明显不够,我只得继续我的废话,“你们想想,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两人念叨一声,脸上都露出沉思的表情来。
我羞愧万分。
“东家,我知道是什么缘故。”霍甲一脸的恍悟。
“哦,那你说来听听。”我露出一副欣然的表情。
霍甲的脸上带着兴奋,“锅儿是铁做的,锅里的菜要是长时间和锅接触,那菜必然会沾上铁锅的味道,颠锅的目的就是要尽量减少这样的接触——东家,我说得可对?”
真是这样的道理?
可我吃了二十几年老妈炒的菜,怎么就没吃出一点铁锅的味道来?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里却称赞道:“不错,是这个道理,看来你对厨艺还是很有天赋。”
邓小乙想了想,问道:“东家,烧鱼的时候鱼和铁锅接触的时间更长,为什么就不把锅儿给颠起来?”
是啊,为什么?
我没有吭声,只是把目光看向了霍甲。
霍甲憋着一张脸,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出一个字来。
“时间和火候!”
总算想出了一个答案,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世上还有一门叫“乾坤大挪移”的功夫,我虽然从未练过,不过好歹也知道一些,至于我的回答和之前的问题有没有关系,那我就管不着了,就让这两人想去吧。
丢下答案,也不作解释,赶紧开溜,要是从两人的嘴里再钻出几个为什么,那非露馅不可。
虽说这事差点让我出丑,却给我留下一个很深的感悟,这便是,对任何事情,要么精,要么一窍不通,半吊子水那可是要害死人的。
这段时间,酒楼里又陆陆续续招了一些人进来,为下一家店开张做准备,所有的人也都是胡玉儿物色来的,自家的生意,胡玉儿当然得尽心尽力。
账房先生已经来了一位,另一位也已经谈妥,等到新店开张之时便辞工就任。
来了的这位账房先生已经取代了柳青,做起了酒楼的管账,至于柳青,这种细碎的活自然不用她再去做,她可是有大才的人,有大才的人当然得有大才应有的待遇。
柳青却不这么看。
管账接手的那一天,柳青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黯然。
柳青问我,“先生莫不是看我干得不好,要将柳青辞掉?”
这怎么可能,我当即摇头。
柳青又问,“那先生准备给柳青安排个什么差事?”
我张口就来,“你现在是酒楼的总经理,等以后酒楼做大了,成了集团公司,你就是集团公司总经理。”
柳青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这是大宋朝,不是我的那个未来世界,这里没有总经理,更没有什么集团公司。
我这人向来疏懒惯了,过去如此,现在更是如此,能不亲自动手的,我绝不动手,需要解释的,我也尽量不去解释。
我开始琢磨着一个能够让柳青接受的词。
助理?这大宋朝也没这词,而且这词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有些暧昧。
管家?地位太低,明显不够档次。
“这总经理,就好比是副东家。”
想了半天,我还得在总经理上打主意,“所谓副东家,就是说,我不在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说了算,我在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你说了也可以算。”
这说了半天,怎么就蹦出来这样一堆废话?
柳青也看出了我的窘态,愣了愣之后,柳青的脸上突然涌出娇艳来,如天上的云霞一般,美丽的云霞,这还是我来大宋朝之后第一次看见。
我纳闷了,这柳青怎么会弄出这番神态出来,这是在唱哪一处?
柳青没再搭理我,闷声不响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胡玉儿走了过来,用一脸的似笑非笑看着我,让我摸不着头脑。
胡玉儿一脸揶揄道:“你行啊,生意还没做大,就把你那花花肠子抖落出来,我怎么从前就没看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