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两年的假期转眼过去,白墨也是时候该返程进京了。
就在白府忙里忙外的时候,柳诗涵竟在这个时间点病倒了。
从今年春季开始,柳诗涵就越发的瘦了下去,到了夏季便真如烘干的柴火,像是骨头上带着一层皮了。这吃的补品也不少,喝的药也不少,到处的医生也看过了,皆无效。
白墨和谢紫黎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却无可奈何,只得看着她一点一点瘦下去。直到夏季末,柳诗涵已然卧床不起。
这可急坏了白府上上下下。柳诗涵对下人一贯很好,以至于她病了,下面的丫头小厮求神问佛,只求能保他们少夫人平安,锦儿更是整天以泪洗面。
她甚至对神灵许愿,如果柳诗涵能好起来,她甘愿折寿十年。
打开了窗户,让阳光都洒在窗沿上,白墨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床前。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倦。
柳诗涵躺着,看见白墨这样,心里也有些伤感。
白墨抓起柳诗涵没有一丝肉的手,轻轻吻了一下,道:“诗涵,你要快些好起来。”
柳诗涵苦笑道:“怕是不能好了。”
白墨听了这话,心中一种不详油然而生,忙道:“这是什么话?你还有好多日子呢,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你还年轻,怎么可以这样想?”
柳诗涵咳了两声,面色又苍白了起来,道:“我的身体我自是清楚。我已经觉得很好了,此生能遇见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给你留下个一儿半女,真是......”话还没说完,便哽咽了。
白墨也悲从中来,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不想认清现实。
所有人都认为柳诗涵没有好转的希望了,转机往往就是这时才会发生。
这一天,白府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指明要见柳诗涵,原本白府门哪有那么容易进的?少夫人也不是想见就见的。但这个女人说是能治好柳诗涵的病,小厮自觉事态严重,便跑去告诉了谢紫黎和白墨。
他们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将人请了进来。
看到来人,白墨忙问道:“你真的有办法可以治我内人的病?”
谢紫黎却打量着来人:这女人着一身艳红,脸被一块红纱遮挡,只留在外面一双眼睛,琉璃色,淡漠的神色仿佛看淡了一切生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女人丝毫没有客气的打算,径直坐了下来,谢紫黎忙对丫鬟们说:“还不上茶?”
待到丫鬟低着头将茶送了上来,女子接过,抿了一口便放下,道:“那是自然。”
谢紫黎总觉得这女人有些危险,来路不明,便问:“请问姑娘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那女人连眼睛都没有变化,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道:“从昨日而来,往明日而去。”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儿媳?”谢紫黎亲描淡写,但语气中透露一股锐利。
终于,那女人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别无选择。”
谢紫黎像是被这眼神抽去了所有力气,顿时软了下来,笑道:“那就有请。”
出门时那女人看了白墨一眼,满眼的不屑溢于言表,白墨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一行人走进内院,到了一处,谢紫黎笑了,说:“就是这里了,请进。”
那女人听了,快步走上前,在所有人进来之前道:“你们在门口等着便是。”说完便把门合上。
留在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白墨皱了皱眉,问向谢紫黎:“她真的有办法?”
谢紫黎看了白墨一眼,淡然:“只能看命,或许真的会有转机。”
红衣女子度步进了房间,看着床上瘦弱不堪的女子,竟然微微叹了口气。
再走上前去,轻轻挑起床帘,将手放在了柳诗涵的头上。
柳诗涵瞬间感觉全身像是被水浸润了一样,说不出的轻松,连脑海都清明了起来。
她努力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了一片红色,问道:“你是谁?”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救命恩人。”
“谢谢。”柳诗涵挣扎地说出两个字。
“我来只是给你一个忠告的。”
“嗯?”
“你真觉得白墨是你的良人么?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你呢?”
“白郎不会这样,他不会背叛我。”像是证明什么,柳诗涵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白郎?我看就是只白眼狼。”那女子小声嘀咕着。
“白眼狼?是什么。”柳诗涵奇怪了。
“你该睡了。”红衣女子道。
像是咒语一般,柳诗涵竟真的睡着了。
空气一扭,一个人影出现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着,不忘挥手结下一个结界,隔绝了里面的声响。
”我只是可怜她,想给她提个醒。”女子不爽,眼里出现了一丝原本看不到的情绪。
“可怜她?她现在过的不是挺好?”这竟然是个一个男声。
女子长叹了一口气,道:“以后可就不好了。”
“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就连离殇的预言之术都做不到这样精确。”男人语气中充满的怀疑的意味。
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问题问了多少年了?不累么?”
男子挑眉,道:“可是你从未回答。”
“走了。再见。”女子明显有些不对劲,撕开空间逃走了。
男子眼眸一闪,手一挥,也消失在了空气中。不一会儿,笼罩在柳诗涵房间周围的结界便融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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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遇见了活菩萨。
人人都这样说。柳诗涵的病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好了,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其实这件事也真是奇怪,这病来的奇怪,去的更是奇怪。
看见了那女子的人都说她简直不是凡间的词汇能够描述的。况且所有人都只见着了她进去,却没见着她出来,这可不是有神通的人么?所有人都乐呵呵的,准备着一切进京该准备的东西,一切就绪,他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