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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孤注一掷

烽火喷出的烟尘与狂风卷起的雪花互相碰撞着,虚无的箭矢穿过厚重的帷幕,在天空中划过一条条弧线。莱卡西跨过一具又一具被烟尘笼罩着的尸体,匆忙地赶往联络地。利伊斯忒厚重的法袍在雪上擦出永恒之墙淡青色的花纹。

“蕾斯拉,你怎么在这儿?”利伊斯忒高喊道。远处火神赤红色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用淡金色的里欧希双生稻编织而成的花冠正闪着淡淡的光芒。“老师,您怎么来了?”蕾斯拉橙色的眸子在0的黎明中闪烁。利伊斯忒举起双手似乎希望驱散阿勒西尼格中的烽火,他手中的法杖闪着淡蓝色的光芒。蕾斯拉走到了老人与莱卡西面前,狂风将她的披风卷起。她的手里紧握着一把短剑。利伊斯忒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沙哑:“蕾斯拉,三号营地还剩多少士兵?”

“我们还剩四五千名,利伊斯忒,您呢?”

利伊斯忒耸了耸肩:“我们也只剩八千多名士兵,第四营地怎么样?”

“他们都已经撤回来了”蕾斯拉答道。莱卡西感到身边有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他一个回身刺穿了一个有翼虚无的胸腔,莱卡西看见箭雨向他们扑来,利伊斯忒高举法杖,几块巨石从大地中涌出挡住了飞来的箭矢,莱卡西向下跑去,身后无数的飞箭划破天际。

深暗的楼梯一直向永恒之墙深处蔓延,一路上只能听见鞋底敲击石板的声音,远处似乎可以听见一个人的声音,随着距离的缩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一种恶毒的咒骂。蕾斯拉推开门,微弱的烛光摇曳着,第四营地的主管坐在桌子后面两眼无神地凝视着面前的地图,嘴里不断的咕哝着。

“忒塔斯,我们需要帮助。”蕾斯拉说。忒塔斯挑起耷拉的眉毛,挑衅地说:“哦,看起来蕾斯拉也需要帮忙,说吧,你需要多少兵力?“

“我需要全部的兵力”

忒塔斯耸耸肩说:“那我可无能为力,我们这边伤亡惨重,有几十个人都牺牲了!”莱卡西在旁边冷笑道:”如果这算伤亡惨重,我们估计已经全部阵亡了!“忒塔斯那双鼠眼紧紧盯着莱卡西,他指着莱卡西的鼻尖大骂:”愚蠢无知的守卫,该死的狗杂种,我告诉你这是一个大人物呆的地方,你这种守卫现在就该滚出去。就算是十几人就可以算是一场惨重的伤亡,懂吗?“莱卡西一把掐住忒塔斯的脖领:”我告诉你今天有数千名战士倒在我的面前,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雪地,而你却坐在这里不顾及阿勒西尼格与里欧西斯的安危,你是打算用他们的死去邀功,还是去请赏呢?“忒塔斯不停地唠叨着:”该死的魔鬼......,你就应该滚回到伊西塔去,然后永不出现!“

”够了,被权利腐蚀的恶魔,把你的嘴放干净点。跟你说话的是阿金斯的子嗣!“

“阿金斯的子嗣又有何妨?“忒塔斯满脸的横肉扭动着”阿金留不是杀了他老子?实话讲永恒之墙的陷落与我何干,只要我活着就可以了,只有你们这群白痴才会了一个里欧西斯捐躯---“

一把短剑顶在了忒塔斯的胸口,蕾斯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既然阿勒西尼格与你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么请你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懦夫。“

忒塔斯看了看胸前的短剑,又看了看三人,然后仓皇地逃了出去。

”这个懦夫“莱卡西盯着忒塔斯的背影轻蔑地说。”好了,莱卡西,现在不是咒骂的时间,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守住阿勒西尼格了。“蕾斯拉出神地盯着墙上的地图,喃喃道”不行,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守不住每一个入口。“莱卡西坐在椅子上显得若有所思,他突然张口道:”你有没有想过虚无者从来没有分散过他们的兵力,尤其是在攻城的时候?“

利伊斯忒微微点了点头,蕾斯拉橙色的眼眸中的失落被一扫而空.“也就是说我们需要防御一个点就可以了?可是这个点在哪儿呢?”莱卡西的长剑点点阿勒西尼格上的第五入口,“第五入口肯定是不用设防的,它离玻乐之山足足有四百五十利威里,而我们所在的第一入口反而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如果我们把所有的兵力集结在这里,或许还能支撑一会儿。”

说罢莱卡西推开房门,攀上城墙将集结的号角吹起。烽火摇曳着,黑色的狼烟卷起白色的雪花从亮银色的盔上掠过。脚步声迅速涌向第一入口处。莱卡西眺望着远处开始喷发的玻乐之山,虚无的熔岩开始溶解附近一切的生命。第一营地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在莱卡西的身旁弓箭手们的长弓已然架在了土垛上。蕾斯拉短剑上的宝石正闪着橙红色的光芒。莱卡西跺了跺脚,手指不断敲击着城墙,“那些虚无者呢?”他思索着。

突然,远处的火焰熄灭了,继而又迅速亮起映红了从不升起的利威。“这很明显是一个警戒的信号,然而什么也没有出现”。莱卡西托着下巴沉吟着。这时几个黑点快速向他们涌来,紧接着数以万计的铁蹄践踏着已经变成废墟的第二营地。“所有人注意”莱卡西大吼道:“虚无者!”长弓上的箭矢已经被扣在了弦上。“准备!”莱卡西看见虚无者的先锋已经冲进第一营地,阿金斯的画像被他们踏破。“放!”千百枝羽箭穿过烟雾,虚无者的血在雪地上奔涌,虚无者高声怪叫着,他们举起手中的短弓,拉开弓弦,虚无的箭矢在狂风中快速移动飞向城墙。莱卡西身边的一名士兵倒在阿勒西尼格的雪地中,他立刻被虚无所吞噬,甚至连血迹都没有留下。莱卡西一个闪身闪过一发羽箭,他拉弓搭箭,银白色的箭矢,穿过雾霭一个有翼的虚无应声而落。无边无际的虚无奔涌而来,他们攀爬着城墙企图跃进里欧西斯。虚无者的孥炮发射出的三伊尺长的弩箭穿透了他的脖颈,气管破裂所发出的空洞响声令莱卡西永世难忘。他的长剑削断了一个虚无者的手指,后者尖叫着落下乐城墙。莱卡西一脚踢开靠开永恒之墙的云梯,上面的虚无者全部坠入深渊。投石器甩出的巨石将瞭望塔砸得粉碎,大大小小的石块四处飞溅,烽火在箭雨中闪烁着。蕾斯拉引燃了倾泻而下的热油,火焰呼啸着伴随着虚无者的哀嚎,烧毁了一架攻城锤。十字孥有条不紊地发射着箭矢,穿透了由十层牛皮包裹的盾牌。利伊斯忒手杖上闪着淡蓝色的光芒冰针向暴雨一样刺向虚无者。

莱卡西忽然发现虚无者的阵型出现了一些变化。原本在最后面的攻城锤突然冲在了最前面。孥炮疯狂发射着簇箭。原本喷射着长箭的洞口,而今却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利伊斯忒高呼到:“城门,小心城门!”莱卡西喊道:“所有人注意,城门,回防城门!“莱卡西的高呼在狂风的呼啸中显得苍白无力,但还是聚集了一部分士兵。莱卡西冲向城墙内部,微弱的火光闪烁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依稀从城墙上传来。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城门落地的声音和虚无者的欢呼声。莱卡西冲进城门底下,这里的士兵已经开始与虚无者战斗。莱卡西一剑砍穿虚无者的胸廓,肺部的破损使他格外的需要空气,虚无者的胸口快速地翕动着,气流从破损的肺中穿过发出令人恐惧的声响。

黎明的光芒未所有人的铠甲镀了一层淡银色,暗红色与乌黑的血迹爬上所有人的肩头。无数的灵魂进入了玻乐之山,也有同样多大灵魂穿过了伊西塔。玄铁铸成的闸门伴随着齿轮扭动的声音缓缓合上。城墙上面几乎靠满了虚无者的云梯,刀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热油与沥青从城墙上面倾斜而下,将企图登上城门的虚无者彻底融化。

莱卡西凝视着闸门以北,准备进攻的虚无者们,他们的身上散发处腐朽的气味,一辆攻城锤停在他们中间,锤头上面雕刻着一只巨龙的头颅,头颅的眼睛处有两颗金色的宝石。莱卡西将短弓扔到了地上,他的箭囊中依然没有一根箭,他拾起一面盾,举起了长剑,走到队伍最前面。龙首撞击了一下闸门,闸门晃动了一下。伴随着更多的撞击,闸门终于在一阵无力的呻吟过后倒在了众人面前,激起无数的灰尘。长剑在黎明中闪烁,莱卡西喊出了自阿金斯之后就从未被提及的口号:”为了里欧西斯“。

莱卡西挥动着长剑,剑刃上已布满了乌黑的血迹。他身边的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坚实的土地。热气从从他们鲜血上涌出。莱卡西费力地关上身后的木门,没有人能冲出永恒之墙了。莱卡西丢掉手中已经破损的长剑,抽出腰际的匕首与虚无者搏斗。

整个木门扭动着,紧接着整个木门碎裂了,木渣也在口中飞舞。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冲进了永恒之墙,在他的斗篷上可以看见一只白色的巨狮,狮子的双眼处闪烁着群星的光芒,竖立的毛发如同被微风吹起。莱卡西兴奋地高喊道:”哦,我的莱法希斯啊,援军!终于到了“。菲斯的战斧上沾满了虚无者的血迹,淡紫色的光芒毫无规律地闪动着,斧刃上雕刻着令人费解的符号。城墙之后几百艘圣船在虚无的海面上航行,里欧西斯之星从船身的炮膛中迸发出来。这装有星辰光芒的睡觉在地上碎裂之后,星辰的光芒穿过虚无的身体后,向天空飞去。

菲斯摘下头盔,如同雄狮一样的面庞浮现出来,如同蛇一样的竖瞳扫视着正在溃退的虚无。利伊斯忒缓步走进城门,他身上淡银色的长袍上绽放着两朵乌黑与猩红的血花。蕾斯拉的红色斗篷上因为鲜血而变得更加红艳。

莱卡西单膝跪地,他的长剑横躺在他旁边,在被鲜血染红的剑刃上,菲斯头上的皇冠闪着淡金色的光芒。

菲斯的声音在城门里回旋:”站起来吧,永恒之墙中的祈祷者--莱卡西,以你的荣耀,压根不用向我低头。“

莱卡西站了起来,菲斯淡紫色的竖瞳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你是阿金斯的子嗣吧?“菲斯轻声问。莱卡西答道:”是的“。

”那你听说过青泉之城吧?“

”当然“莱卡西答道。

”你希望加入青泉议会吗?“

莱卡西感到一阵诧异,”青泉议会难道不是已经停摆将近几个利威年了吗?“

”当然“,菲斯摩擦双手,”可是毕竟像阿金留这样的阿金斯的子嗣已经不多了,我需要一个贤者充当我们的双眼。“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菲斯突然大吼到:“一个国家不能只有心脏,它还要有大脑,我的国家恰恰需要这样的大脑。”

城门口已被烧焦的攻城锤上的龙首砰然坠地,龙眼上两颗金色的宝石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在黎明中闪着诡异的光芒。菲斯捡起这两颗宝石,宝石上雕刻着阿金留的符号:一个倒三角下面连接着一个极细极长的竖道,一把极度抽象的钥匙横搭在长竖上,钥匙末端是一本巨书的横截面,这是阿金留的心石。

蕾斯拉惊叫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阿金留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

菲斯耸了耸肩:“这点我也无能为力,现在我们无法询问阿金留,也不能忽略这颗心石的存在。”菲斯冲着身边的士兵高喊:“现在立刻封锁阿勒西尼格与伊西塔全境。阿金斯之都与里奥--布拉斯进入完全戒严,实行宵禁。如果报告称有虚无者活动或发现阿金留的心石,有50特拉的奖金。全面封锁利威港。”

莱卡西问道“会不是是虚无者将它的心石放在攻城锤,让他看着永恒之墙......”

菲斯哼了一下:“虚无者早与我们签了和平协定。”

“和平协定?”蕾斯拉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阿金斯的旨意吗?”

菲斯跺了跺脚,“当然知道,谁还不知道。永远不要与虚无为伍。”

“那你为什么......?”蕾斯拉的话术说了一半,忒塔斯矮胖的身影,像蛆虫一样挤进城门,满脸堆笑地看着菲斯。

他冲菲斯谄媚地笑了一下:“陛下,您看能将我调离阿勒西尼格吗?您瞧,毕竟我打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胜仗。”

莱卡西冲着菲斯大吼道:“他,绝对不行,这场胜仗压根和他没有关系。他甚至都不愿意将兵借给我们。”

“闭嘴!”忒塔斯用他的像杏仁一样的鼠眼白了莱卡西一眼,你是怎么跟菲斯陛下说话呢?“

菲斯示意忒塔斯退下,犹豫了一下说:”忒塔斯我同意,但是我觉得你需要去了一趟放逐之地,帮忙找下阿金留,我会给予你相应的权利。“

菲斯又看了看莱卡西说:”有一艘圣白船在城门口载你们去青泉山,利伊斯忒,你跟莱卡西去一趟,务必在一周之内重新建立青泉议会,你们现在就去吧!“

莱卡西走出了城门,踏上圣白船的甲板,他忽然有种预感---如果菲斯和阿金留相遇,那么必定是一场悲剧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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