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过来就是见姑娘刚来府里,若有什么不方便不熟悉的地方,我也可以帮上一二”四姨娘话说的委婉,郑嫣涵如今得宠哪有不如意的地方,呛了六姨娘几句郑嫣涵的起床气也消了大半,语气也和婉许多。
“有劳四姨娘,这两日还算适应”闲话了一会,郑嫣涵招呼四姨娘一起用了早膳,席间无意间开口问道那日进府遇上之事。从四姨娘处得知那日跪着的女子叫沈珂,是已逝的沈国公的嫡亲孙女。蒋年勇当年之所以能有盘缠赶考生活,是因为沈国公的女儿沈云的资助,又是一个千金小姐偶遇落魄书生鸿雁传情私定终生的故事。难怪,闺阁小姐终日不出绣楼对爱情的向往,多半是戏曲里类似西厢记的故事,一颗懵懂的春心遇上心目中才子佳人的桥段自然就深陷下去。蒋年勇在沈云的资助下赶考中榜,沈国公虽不喜蒋年勇的出身,但想着蒋年勇还算个人才加上爱女心切也就同意了,只有一个条件,婚后两人必须住在国公府里。
沈国公有一子一女,儿子成家早有一女儿就是沈珂,只是在壮年之时得病死了,沈国公受了打击一病不起,他死后府内家产由沈云管理,好景不长沈云在生子之时难产也香消玉殒。沈珂当时年幼,府内实权自然落在了蒋年勇的手中,不到一年就将当时还是近身丫鬟的蒋氏扶正,他们早就已经私通,只是碍着沈云蒋年勇没敢纳妾。长庆五年的案子里,蒋年勇立功被提为户部侍郎,而后升为尚书,沈国公府的宅子也就改姓蒋。至于沈珂,她的存在就像蒋年勇的眼中钉,他自然任由蒋氏糟践她,而蒋氏也把早年间被沈云欺压不能扶正的怨恨撒在沈珂身上。蒋年勇的七姨太心善偶尔接济沈珂,被蒋年勇知道后也被捎带着不受宠,沈珂当时请大夫救的人就是七姨娘。蒋氏仗着手里的权利不让大夫进内院,还派人守住七姨娘的院子,也不知道沈珂是怎么逃出来躲在园中的花坛景树下,寻求机会。
午后,郑嫣涵闲着四下无事便在府内走走顺便熟悉府内环境。这几日中秋快到了,要用银子的多,这本是内务府的事,不想今年皇上要把中秋家宴的时间放在郊外的行宫,说是想看看秋日美景。这地方一换还不说,还下了道旨意,大概是说让他同礼部一同协力内务府督办中秋夜宴之事,因此这几日蒋年勇也没有时间往这内院走动。
“绿儿,这是谁的院子怎么下人也不打扫?”郑嫣涵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院落,木门上的青苔蜿蜒到墙边,看起来湿冷冷的。秋日落叶较多容易堆积腐烂,因无人打扫散发出一股霉味,加上院子里的中药味更加难闻。
“回姑娘,这是七姨娘的住处,七姨娘常年病者因此勤俭的很。”绿儿在一旁恭顺的回着话,倒是郑嫣涵听完觉得十分好笑,勤俭?这是遗弃,堂堂的尚书府也能找出这么个地方,也是难得。
“哎,姑娘...”绿儿话没说完郑嫣涵已经自己推门进去了,屋内倒不是一派杂草丛生的景象,反倒收拾的干干净净,院中的木架上晒着几株干瘪的草药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听见外面的动静,沈珂从内室走了出来。见着来人,沈珂恭敬的行了一礼。
“沈姑娘这是做什么,你可是沈国公的亲孙女,这不是折煞我这个妇人嘛”
“沈珂这是谢您救命之恩”
“倒是个伶俐的孩子”怪不得主子一直惦记她,看她这一双带茧的手就知道受了多少苦。
“呀,你这脖子...”没待她们反应过来,绿儿就上前抓住沈珂一把拉开了衣领,嫩白幼滑的肤色跟脸上灰黄的颜色对比明显,
“原来你这脸上是摸了草药,怪不得总是一股药味”原来是眼尖的绿儿发现了沈珂脸上的肤色与锁骨处不同,原来的沈珂一直在这院中躲藏很少见人,下人也很少搭理,冷不防今日被绿儿凑近了看漏出了马脚。
“救....”一阵被扼住喉咙的挣扎声响起,沈珂倒退了一步,本来柔柔弱弱的郑嫣涵,此时一只手掐住了绿儿的脖子,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看起来毫不费事,没一会的功夫憋的面色铁青的绿儿就不再动弹。动手之人甩甩手腕神态悠闲的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在绿儿身上细细的撒上了点什么,尸首在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异香之后消失无踪。
“啧啧,浪费了一瓶好东西”郑嫣涵处理完一切望着一旁的沈珂,沈珂虽然很惊讶但却没有一点看见杀人之后的恐惧,似乎已经麻木。
“你是什么人?”
“救你脱离苦海之人”
雨天的屋檐浮漾着湿湿的流光,梧桐树上的花落尽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也没有一片叶子。潇潇的冷雨淋淋漓漓打在地上,漫天的灰蒙蒙让屋内的阴影又加深许多。司礼太监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奉天....朕夜观星象见东方朱鸟骤亮,开元之气甚明,夜不能寐忆先皇昔日遗训,复得知叶氏子嗣亦在京中,秉先帝遗训特赐殊荣,叶氏重孙叶青荛参于行宫中秋家宴。钦此。”总结下来就是让叶青荛参与这皇室的中秋夜宴。
“主子,咱们去不去?”虞棠在一旁将手中的圣旨卷起当擀面杖似的挥舞,
“去,为何不去?再说不去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哦,那我陪你?”
“算...哎,这是圣旨,很贵的,别弄坏了。宋易不是回来的,你怎么还在我这腻歪着?”从虞棠手中接过圣旨放在架子上,叶青荛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雾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
“哼”
“又怎么啦?”
“从那日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待在沉香院,我前几日去看了看,他正在和那花魁琴瑟和鸣好不自在。”
“那你怎么不去把他揪出来,你又不是打不过他?”闻闻清新的茶香,真是身心舒畅。那边气鼓鼓的虞棠也不吱声了,闷闷的坐在那。叶青荛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虽然生气宋易去沉香院,可心底却是相信他,怕自己出手打扰他做事计划。
“好了好了,这件事之后,我放他几天假,你想怎么样都行,辣椒水老虎凳还是小皮鞭捆绑都随你”
“别的我都知道,可我捆他做什么,又不是粽子?”
“呃...”叶青荛默默的把头低下在心口画十字,原谅她思想上小小的邪恶,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