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伤离别
风的心很乱,他爱她,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爱她,可他……伊琳还在苦苦追问,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伊琳看着风离去的背影大哭了起来,她不明白他明明爱她,不然以往的一切算什么,为什么现在他变得这么冷漠。
白若曦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伊天,伊天也和白若曦一样吃惊,他还想让风做他的养子,这不是乱了。说心里话伊天很喜欢风,只是让他做女婿绝对不行。
伊天让王管家把风找来,他要亲自问他。王管家去叫风的时候,风已经有所准备,他平静的跟他去见伊天。
面对伊天的讯问和指责,风默不作声,他没有任何辩解,只说自己会尽快离开,感谢伊天一家一直的照顾,他现在无以为报,有机会一定报答。伊天听他说要走,心里还是舍不得的,风来伊家也半年多了,但想想也只能这样,也许这样就能断了伊琳的念想。
伊天摆摆手让风去王管家那里领些盘缠,明日离开,但不要告诉伊琳。风没说话,他给伊天和白若曦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伊天叹了口气,嘱咐白若曦先把伊琳关在房里,等过些日子她好些了,就在四家给她选一个,今年她必须出嫁。伊天去了画室他现在的心情,没人能体会,以为来了个儿子,没想到……哎!天总不随人愿。
伊琳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玲珑和母亲去街上买东西刚回来,见到伊琳这个样子吓坏了。问她她又不说,只是不停的哭,玲珑都来不及擦,伊琳推开她躺在床上,一直哭到累的睡着。
玲珑去禀告夫人,夫人来看她,她连睡着眼角都在流泪。夫人让玲珑好好照顾她,这段时间看着她别让她出房门,玲珑问原因,夫人只说伊琳快要出嫁了。
玲珑看着伊琳,她想伊琳一定是不想嫁人才这么伤心,伊琳一直都舍不得父母,虽然玲珑觉得嫁人没什么不好,不过她和伊琳毕竟不同。玲珑有时候也很同情伊琳,老爷和夫人总是让她学很多规矩,她都不能像自己一样自由的做想做的事。
风回到自己房间,他的心疼的要命,像被刀割一样,他就要离开她了,这一天他想过无数次,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竟如此痛不欲生。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多少年他都没有哭过了,今天他不想再坚强,他想大哭一场,他要失去的可是他的全世界。
门外传来敲门声,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是王管家来给他送盘缠,风没有收,他说他不能要,王管家还是把银子放在了桌上。王管家不用问就知道伊琳和风的事,他早就看出了两人的情意,他觉得其实如果不管出身,风和伊琳一定会是羡煞旁人的结合,只可惜风是这样的出身。
他叹了口气拍拍风的肩膀,他也很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他勤奋努力踏实肯干,不怕吃苦心地善良,王管家看了看他,让他善自珍重。
风默默地收拾行囊,这是最伤心的一次离开,没有道别,他将永远离开她。
伊琳第二天醒来眼睛肿的很厉害,玲珑用冷毛巾给她敷着,她问玲珑今天有没有见过风,玲珑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娘说早上看见风拿着行李走了。伊琳拿开玲珑敷在眼上的毛巾,她疯了一样跑了出去,玲珑还不知怎么回事,赶紧追了去。
伊琳跑到风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她又跑去书房,只有伊天在,她问父亲风去哪里了,伊天看着伊琳散乱的秀发和憔悴的脸,他心疼的说是风自己要走,伊琳摇着头说她不相信,然后就跑出去了。
玲珑好不容易追上伊琳,她想拉住伊琳,可伊琳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挣脱了她,伊天也跑了过来,伊琳像风一样快,他们来不及追上她已经出了门。
伊琳一头栽进苗祈的怀里,苗祈赶紧扶着她,他才看清原来是伊琳,他看伊琳散着头发,衣冠不整,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关切的拉着她。伊琳只是哭,一直哭,瘫软在苗祈怀里,这时伊天和玲珑跑了过来,从苗祈怀里接过伊琳,伊天让玲珑先扶伊琳回去。
苗祈向伊天寻问原因,伊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就让苗祈和他一同回去,到府里说,苗祈也正想去看看伊琳,就同意了。
玲珑扶着伊琳回到府里,白若曦看见她们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玲珑说她告诉伊琳风好像走了,伊琳就成这样了。白若曦扶伊琳上楼,看着她躺下,让玲珑先出去。伊琳看着母亲,她问母亲风去了哪里,为什么离开?母亲说是风自己选择离开,他和伊琳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伊琳坐起身来,问母亲为什么,就因为他没有好的家世吗?难道父母也和世人一样,在意那些名利胜过她。母亲说即使抛开风的身世,四大家族提亲在先,他们也承诺在里面选一家,岂能失信于人。
伊琳哭着说难道在他们心里,信誉比她的幸福还要重要吗?母亲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便软下来说父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怎么不明白。伊琳摇了摇头,她爱风,只想嫁给他,除了他她谁都不嫁。
白若曦看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就叫玲珑进来让她好生照顾伊琳,她看着面容憔悴的伊琳,红肿的双眼,心口隐隐作痛。
玲珑听到了刚才伊琳和夫人的话,她不是偷听,伊琳说的很大声她都听到了,她不敢相信伊琳居然爱上了风,她不理解,四大家族的四位公子无论哪一个,都比风好上百倍,伊琳怎么偏偏喜欢他呢?
玲珑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有被爱过,她不知道伊琳此时的痛苦,只能陪着她。
伊天和苗祈在客房坐下,伊天想着该怎么解释伊琳刚才的行为,他不善说谎,但也不能如实相告。想了许久说自己刚才向伊琳问及提亲之事,伊琳还想往后推拖,他一时气极说了几句重话,姑娘家脸皮薄,难免闹些脾气。
伊天说完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苗祈知道他在说谎,一者伊天不会向伊琳逼婚,不然伊琳早就嫁人了;再者如果伊琳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怎么会往街上跑呢,而且还衣冠不整面容憔悴。但苗祈不会拆穿他,既然伊天有意隐瞒,就不会让他知道。苗祈连忙说原来是这样啊!他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伊天送走苗祈长舒一口气,不管苗祈信不信,他能不追问伊天很感激。现在他赶紧去看看伊琳。
伊琳让玲珑出去说她想静静,玲珑看伊琳不哭了本想劝几句,但伊琳很不耐烦的大声让她出去,伊琳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和玲珑说话,以往她都把自己当姐妹,现在这样对她,玲珑忍不住哭着跑出去了。
伊琳打开窗户,从窗口爬出去滑到一片假山上,从假山上下去,看没人注意从后门出去。她从未没有这么敏捷过,她要去找风,她不相信他会这么离开她。
伊琳去风的房间看的时候,他的桌子上放着盘缠,风没有盘缠不会走远的,伊琳想到了一个地方,青云山!风对她若有情,就不会这么离开,那他一定会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那里一定是青云山。
伊琳风一样奔跑着,她心里想如果那里没有风,如果他就这么干脆的离开,她该怎么活下去。
风就站在青云山的山顶,坐在他和伊琳坐过的石头上,望着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他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他不想走,他要等到伊琳出嫁的那一天,他要确定她得到了幸福才能离开,他给不了她的,他希望别人都能给。
伊琳一口气跑到了山顶,她终于看见了风的身影,她就知道他不会走,他爱她!风听到声音回头看,他看到了伊琳,他不是在作梦吗?伊琳怎么会在这里。伊琳大哭着跑过来抱住他,他确定不是梦,他紧紧抱着她,就在刚才他还想她想的心痛,这一刻伊琳已经在他的怀中。
伊琳说她就知道他不会离开她,风抱着她,他不敢松手,他怕一松手伊琳就不见了,而这成了一场梦。不知是他抱的太紧,还是伊琳没有吃饭跑了太远的路,伊琳晕倒了。
风让伊琳平躺在石头上,伊琳缓缓睁开眼睛,风扶她靠在怀里喂她喝水,伊琳软软的躺在他怀里,她太累了,然后看到风又太兴奋,所以一时身体受不了。
他们相依偎着,谁都不说一句话,秋风萧瑟地吹来,风把伊琳抱得更紧,伊琳看着漫山遍野泛黄的秋色,问风愿意娶她吗?风没有回答,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他的身世。
风讲到父母的离别和烈风的死时几次哽咽,伊琳也感同身受的哭了好久,风说他本名不是风,他的名字叫天狼,因为他出生时正好天降狼群,救了他的族人,爷爷给他取了这个名。但他逃出来后不能让敌人找到他,就没有名字,烈风为救他而死,他就以风为名,让自己记得身负的使命。
伊琳心疼的看着他,她不知道原来她一直想知道的真相,是这么的惨痛。风望着远方,他哭了,伊琳从他的怀里坐起,用手擦干他的眼泪。她好心疼他,她的脸挨着他的脸,伊琳看见风眼中狼狈的自己,风把她拥人怀里,这样的伊琳让他更加冲动。
风抬起手臂,看着上面的狼图,风说他要去复仇,他的身上有父母的血海深仇,他不能不报。伊琳看着他手臂上的狼图,用手来回摸着,她知道这就是风离开的原因,他不会娶她,此去生死不知,他又是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