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你有没有看见蝶衣。”
就在林聪站在一鸣家门前望着通往村外的小道怔怔出神的时候,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林聪回头,看到韩大叔站在他的声旁一脸着急地看着他。
这位四十多岁,身体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就是蝶衣的父亲韩效忠。村子里和林聪年纪相仿的少年都称他为韩大叔。
见林聪回头之后韩大叔用衣袖拭拭额头的汗珠,喘着粗气接着说道:“今天早上蝶衣去送一鸣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都找遍了整个村子,可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妮子从小就让我给宠坏了,做事无法无天的,你说她会不会跟着一鸣去京都呢。她从小到大连个彩桥村都没有走出去过半步,这可愁死人哩。”
韩大叔的一番诉说让林聪想起了他和蝶衣昨夜在忘忧河畔的谈话。蝶衣说她要离开彩桥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林聪本以为蝶衣只是随口那么说说而已。现在看来,她是真的背着家人离开了彩桥村。
蝶衣是韩大叔的独生女儿。全村的人都知道这韩蝶衣可是韩大叔的心肝宝贝。要是让韩大叔知道蝶衣瞒着他离开彩桥村的事情,一定会把韩大叔急疯的。林聪虽然笨,但这点脑筋还是有的。所以,他并没有把蝶衣昨夜对他说过的话告诉韩大叔。
“这个,不会吧……”林聪故作思考地用手扰扰头:“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蝶衣说过。放心吧韩大叔,蝶衣一定不会出事的。这样吧,我们分头在找找。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家里做饭呢。”
韩大叔来找林聪的原因有两个。第一,蝶衣和林聪是从小一块玩大的,蝶衣只要有什么小秘密都会告诉林聪的。第二,在韩大叔乃至全村人们的心中这憨厚老实的林聪可是一个说谎就会结巴脸红的人。
见林聪说话的表情和神态,韩大叔的心也放宽了很多。毫无头绪的他先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在村子里在找找看了。听林聪这么一说,他便拍拍林聪的肩膀:“好吧,那我们分头在找找看。我向西,你向东。找到蝶衣之后立马带到家里来。”
“放心吧韩大叔,我一定会给你找回一个完整的蝶衣。不让她少一根头发。”说完话之后林聪便向着村东头小跑而去。当经过一棵大榕树的时候,他纵身一跃藏在了榕树后面。然后从粗壮的树干后面微微探出脑袋望着朝村西头跑去的韩大叔,直到韩大叔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之后,他才从树干后面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
就在刚才,就在他答应帮韩大叔毫发无损地找回蝶衣的那个时刻,他在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去找蝶衣。正如他对韩大叔的那个承诺一般,他要把蝶衣毫发无损地带回彩桥村。
他曾经听村子里的老爷爷说过,顺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便可以走出彩桥村看到外面的世界。
蝶衣说离开彩桥村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林聪明白,蝶衣是去找一鸣了。但是他不在乎。他只希望她好好的,快快乐乐的。他从小到大一直扮演着蝶衣的守护神。小的时候有人欺负蝶衣的时候总是他替蝶衣出气,替蝶衣挡小伙伴的拳头。长大以后,只要蝶衣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是他不厌其烦地陪在蝶衣身边听她诉说。
蜿蜒曲折的小路看不到尽头。在蝶衣问他有没有想过离开彩桥村的时候他的确迷茫过。但是,当自己真真面对的时候他感觉也就那么一回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此刻的林聪,忽然有了这样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地里劳作的药农开始三三两两地回家吃饭。林聪回首望一眼身后的彩桥村之后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和停留。一只穿着破烂草鞋的脚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然后一步接着一步,没有停留,没有回头地一直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