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王猛派人回石头屯报信,自己带着人清理了吕胡子的仓库,还有他的住房,战果不大。
仓库里酒水十几坛,熏肉不到百斤,粮食也仅仅剩下不到一千金了,难怪吕胡子这么急着夜袭石头屯,原来是逼急了眼。
还好,三十杆崭新的金钩步枪,让他自认没有白跑一趟,外面缴获的步枪和火铳,还有一堆长刀、铁矛,僧兵队是不会要的。
金钩步枪和水连珠,子弹不通用,他估计这些武器要给了运输队了。
在吕胡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装了金银首饰的木匣,王猛让人收好。
给四个什长安排好值班巡逻后,王猛在吕胡子的房间睡下了。
第二天,王猛派人清点俘虏,果然没有人趁机逃跑,遂挑了几个有木匠手艺的土匪,下山伐木修补寨门。
这里易守难攻,位置隐蔽,距离石头屯不算远,只要有几条够长的绳索逃生,是个不错的练兵之地。
狡兔三窟,王猛这个老式军官的眼光很不错。
两天后,泽正坐着爬犁来了,坐在聚义厅里,挨个见见这些土匪俘虏,速度不慢,也不得不浪费了数百的功德。
一个个土匪或壮或老,要么就是十来岁的小子,跪倒在泽正面前,痛哭流涕,忏悔着自己的行径,这一切,俗家僧兵们不但不惊愕,而是认为理所应当。
手上有了人命孽债的土匪,自会被拉出去赏赐一粒子弹,忏悔不过是走的安稳点,杀人偿命是必须的。
没有血债的土匪,吐露出来的消息,让泽正连连摇头,其他匪寨安插在吕胡子这里的眼线,竟然有九个,他的牛头寨都成了筛子了,死的不冤。
当樊子善和女儿樊小倩,出现在泽正面前时,不但泽正一愣,樊子善也是心里一叹。
“书生?”
“这么年轻的大师,”
两人对视片刻,泽正笑道,“这位是樊先生?”
“是,”樊子善用身子挡住女儿,低声应道。
“你和你女儿的事,我知道了,这就让人给你盘缠,你们可以离开了,”说话间,外面隐隐传来低沉的枪声。
“多谢大师,”樊子善犹豫了一下,“不知大师为何还要枪杀俘虏?他们已经降了,”
“抢掠附近屯子,肉票不断,他们死不足惜,”泽正感受着源源而来的功德,不在意地笑道,他今天真的很开心,原来功德也可以用杀戮,哦,是除恶来获得的。
“你骗人,他们大都对我和爹爹很好,”樊子善身后的樊小倩,忍不住探出脸大声说道,她脸上抹着两道黑灰,但是大眼睛清明透亮,泽正一眼扫过,心里咯噔一下。
“是非罪过,你们可以亲眼去看看,”泽正一摆手,樊子善身后的僧兵,上来粗暴地拉断了他手上的绳索。
“跟我来,不要乱说话,”
寨子西面的山崖边,排着长长的队伍,看押的僧兵却是很少,土匪一个个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去给自己赎罪。
一个土匪被解了绳子,跪倒在山石上,稀稀拉拉的雪花飞舞,身后拿着短枪的僧兵,大声喝问道,“你可知罪?”
“杀人偿命,小人知罪,”没有半点反抗意思的土匪,俯首趴下,僧兵举枪,“彭,”
子弹射穿了土匪的后脑,僧兵将其一脚踢下山崖,“下一个,”
就算一时打不死,二、三十米高的石崖,摔下去也难活,如果有人真得逃过此劫,泽正不介意放他一条生路。
“你可知罪?”
“奸杀人命,小人知罪,”
“彭,”
远远地看着行刑现场,风中传来的对话,让樊子善默然无语,捂住了女儿好奇的眼睛;原来,自己是和这些恶棍在一起生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惭愧,樊子善心里就这两个字了。
他知道吕胡子是看自己用的上,而且还对女儿心思不良,但是揭开这些土匪的真面目,还是一时接受不了。
剩下三十多个不该死的土匪,还有十几个妇女,樊子善是下了决心要给求情,泽正想了想,“好,你带着他们,负责维护寨子里的房屋,打扫卫生,我给粮食,”
土匪有老有少,青壮不多,妇女都是被糟蹋得下不得山的,樊子善咬咬牙,“那好,我留下,”
和王猛一起吃了顿热饭后,泽正答应了他的请求,牛头寨是个不多的地方,藏兵于此泽正也算满意。
毕竟,太多人知道石头屯了。
给寨子里留下了两个小队的僧兵,泽正带着虎皮和那个匣子,坐爬犁回了石头屯,带走了九个土匪,二十名僧兵护卫着大师离开了。
重机枪太显眼,正好就留在了山上。
留下来的王猛,去找樊子善商议修整聚义厅,想把山神庙恢复起来时,见到了樊小倩的真面目。
一时间,他对樊子善的态度大为改观,热情了不少。
这么盘亮的女孩,王猛在京师那里也少见,在他看来,如此娇妍的女子,也就能配得上大师了,刘小曼也就通房丫鬟到顶了。
泽正能在这里待多长时间,一直是王猛他们心头的担忧,现在可是有了能绊住的人了。
至于和尚的身份,王猛没有考虑,大师不仅吃肉,还能喝点小酒呢,刘家丫头也睡在那炕上,这才是真正的高人,看透浮尘不作假。
“你们,现在都是佛家大师的座下僧兵,说僧兵真是高抬你们了,”集合了三十多个土匪,王猛摘下了皮帽,露出寸长的头发。
“剃头,否则赶下山去,”在一众光头的僧兵威胁下,哭爹喊娘的土匪们,不得不被绞去了辫子,一把剃头刀开始了工作。
说是赶下山,但是这些土匪们没人相信,那西面山崖下的尸骨残骸,证实了这些人比起土匪还要手黑。
“王队官,你这是何意?想造反啊你,”樊子善匆匆赶来,试图阻止王猛手下的鲁莽。
“樊先生,大师是何人?高僧都是往低了说的,他的规矩不需要我再给你叨咕吧,”冷冷地瞥了一眼樊子善,王猛脸色不善,随机目光就盯在了书生的脑后。
“我就说么,好像漏了一个人,”
“不行,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樊子善慌忙跑掉了,王猛也不强求,站在原地哈哈哈哈大声笑着,笑得很是痛快。
回到石头屯,泽正和赵田、王家和在屋里商议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运输队带着粮***盐,还有两箱子弹,在一小队俗家僧兵的护送下,冒雪去了牛头寨。
石头屯里就剩下了二十名俗家僧兵,守成问题不大。
一间空荡荡的石屋里,透过麻纸窗花暗淡的光线,石井一郎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堆碎肉烂骨,鼻子下的血迹犹在。
“看到了?石井一郎,你和你的手下,刚刚向我宣誓效忠,”坐在一把椅子上的泽正,无奈地耸耸肩,“但是,他的内心背叛了我,”
“结局你看到了,本座是仁慈的,但是有些人,自己找死,你认为自己的性命有多重要,那么,你的誓言就有多神圣,”
服用了僧兵丹的石井一郎,浑身颤抖地瘫倒在地,刚才他已经感受到了死神的光临,但是,他无能为力,只有摒弃了对这个大师的恶意,他堪堪活了下来。
“如果你不相信,那好,咱们去看看风景,如何,”泽正起身,走出了石屋,来到屯口的空地上。
两个强壮的僧兵,扶着石井一郎过来了,按着他站在了大师身侧。
“你们,可以走了,”空地上,积雪打扫干净了,规则的一排九个人,正是从牛头寨抓来的那九个暗线。
“多谢大师慈悲,”安安欢喜的九个人,匆匆离开了,但是在石井一郎的视线中,诡异地惨叫着一个个栽倒在雪地里,他能看见那一丝丝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冻雪。
“和你的同伴一样,他们的誓言自己不当真,所以,死不足惜,”侧脸看看惨然的石井一郎,泽正自顾自走了。
九百功德到手,他走路都有点飘了,耳边丝竹声直到坐在火炕上还在回响。
晚饭后,跪倒在火炕下的石井一郎,心甘情愿地向大师叩首,口称属下。
通过石井一郎,泽正才知道,RB海军已经开始封锁旅顺口了,日俄大战即将拉开大幕。
自然,泽正让他享用了一粒伪罗汉丹。
从梦幻般的仙境中回转过来的石井一郎,急急再次拜下,“大师,属下能得到这种丹药吗?”
“如果把丹药分成十份或者二十份,药效虽然消减,但是对士兵的士气还是有极大的效果,”不得不说,他的脑子就是比安德烈够用,间谍人才不是那么好得的。
没有伤害到泽正的安危,石井一郎还是想到了帝国的军队。
“哦,你可以拿回去试试,我没意见,”泽正笑笑拿出了一个瓷瓶,“军火、粮食、黄金,都可以拿来交易,”
“是,不过价格?”
“按黄金的重量交易,你不吃亏的,”为了让日军提高士气,泽正忍痛给了优惠价。
这个办法也要告诉安德烈,泽正琢磨着,不能让日俄对战更加惨烈,那他的丹药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嗨,多谢大师,”心事重重的石井一郎,拿着瓷瓶退下了。
和石井一郎一样,抱着两不得罪的心态,安德烈又一次派来了心腹,交易这种能让人欲醉欲仙的丹药。
泽正需要的军火他想办法搞,粮食药品数量却是不多,在他看来,如果俄军要清剿石头屯,他提前通知让泽正跑路就行,别的与他无关。
在远东没有粮食给养,再强大的军队也会随时覆灭,何况一个小小的僧兵队。
伪罗汉丹的弊端,泽正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