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廉忌。”
云虞凑到他衣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我是否可以吃八个菜肉包子？”
廉忌走上临近收摊的包子铺前：“请问还有菜肉包子吗？”
一个嘴脸讨喜的愣青到：“还有半屉就卖完。”
“我全要了多谢。”
云虞牢牢的躲在廉忌的身后，直到廉忌拎着四大包用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包子过了隔壁的水果档，云虞才欢呼起来，绕着廉忌转圈一边哼着乱七八糟的口曲，廉忌知她只是个孩子，甚至心性比起上过私塾的普通童子还要幼弱，但偏是这样，他却从她眼中看到了真实的幸福，会因为包子而感到幸福。
若是多年之后，她还是如此这般绕着自己转圈和哼歌，廉忌便会觉得自己把她守护好了。
没有桌椅，也没有酒肉，而是坐在护城河边的草野，云虞坐在地上展开双手平在脸边笑着等待廉忌把包子放到她手里，廉忌则是拆开油纸后，怕烫着她又把包子撕开成花瓣状，再给她，云虞却直接把整个包子往嘴里塞，一边盯着纸袋里的其他。
果真好吃。
平静的夜风夹带着护城河曲曲流动的水息，吃罢便坐在那儿。刚点上的火堆渐渐灭了，从附近的草堆里飞来一群萤火虫。
绿色的光一点一点。
廉忌因是武道中人，夜霾丝毫不影响他视物，于是他专心致志的看着云虞，云虞长长的充满灵动的眼睛，稚嫩的神态，以及那无拘无束的快乐，廉忌看得好痴。
云虞看不到廉忌，只能看得到绿绿的萤火虫。
“好漂亮呀。”云虞说完看呆的脸上突然把嘴唇微微张开，又慢慢靠近一只在她面前飞动的萤火虫，突然把萤火虫吞进了嘴里。
“你在干什么？”廉忌被她的所做所为惊了一跳。
“我想把它吞到肚子里，让自己的肚子也发光。”云虞如实回答。
说完她又吞了一只萤火虫。
为了得到完整的荧光她根本不嚼，吞到嘴里就立刻用舌头拨到喉头，瞬间咽下去。除了有些奇怪的气味，没有别的不妥。
“快吐出来。”廉忌慌张的说。
“为什么？”云虞问，然后说到：“我要多吞几只，让肚子更亮一些。”
“你……”
云虞说着又吞了一只。她反应机敏，自小就与在自然中寻生，况且那些萤火虫根本意识不到来自她的深深恶意。
“你不要再吞了。”廉忌有些气恼，突然说到：“你会死的。”
当然，这句不是意气话。
这草野间的萤火虫这么多，哪里吞得完，刚吃下六个大包子，再吞光这些萤火虫，你一定会撑死。
“为什么会死？”云虞问。
“它有毒。”廉忌说到。
这也不是吓唬，萤火虫当然是有毒的。虽然不至于立即毒发，但那些小生命自身的毒素对云虞绝无益处。
“啊？是吗。”云虞惊讶了一下：“但是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看我。”说完看我她又机智的吞下一只在廉忌耳边飞舞的萤火虫。
“你看我……”云虞又把脸向前准备去吞在稍远处一只萤火虫。
廉忌实在没有办法，当然他不得不使用武力，他用掌风把萤火虫全部推走，以至于一下子那些绿色的荧光像坐了滑翔梯一样，落到了数米之外，估计此事一发生，萤火虫们都懵逼了。
“怎么一下子飞到那边去了？”云虞望向前面。
“你若是想发光，何必这么麻烦。”
廉忌翻转手掌，手心朝上，他的手心上方慢慢聚成很光亮的一片。在云虞看得发呆时他又垂下手，光消失了，一变手式做弹指状，往那堆熄灭的柴炭里一弹，立即燃成火，云虞在这光亮里看到了他的脸。
那张漫步市集即使是夜晚都会让所有路过的人停驻的脸，除去那张脸，他儒雅俊逸的气息，宽敞的肩，高大的身形，真是好完美。
“我的手也能发光吗？”
“会。”廉忌用手掌托住她朝上打开着的手掌，云虞手心上方慢慢聚成一团柔光。不像是刚才廉忌手心出现的明亮，但却很柔和，毫无伤害力。
玩了一阵，她打起了哈欠。廉忌让她躺好，垂手让她枕窝，太久没有睡过床，没有竹枕，她觉得廉忌的手臂很软，比她想象得要软。
她朝向他，准备睡去。
“等等，我有事问你。”廉忌说到。
“什么啊？”
“你曾与谁有过婚约吗？”
“不曾，我自有记事来就不曾见过父母，乳娘挽歌，兄长卢鑫，再加上廉忌你，我只识得三人。”
“那好，你一及出嫁之年，我便娶你。”廉忌说到。
“我廉忌起誓，绝不渝此约。”他举手做誓。
是夜，河道阴凉，星宿晦暗不明，四下无人为证。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