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周四晚上,徐飞骆提议,这周末一家人去海边度假。他想的是,既要认真努力工作,也要懂得享受生活。这段时间异常忙碌,大家都需要放松。一起来到一个美丽的地方,他俩既能共度二人甜蜜世界,也能陪伴妈妈叔叔走走转转,欣赏X市的特色风景。趁现在,还没到一出门就被烤得外焦里嫩的时节,店辅也已运转成熟,抽个休息时间去一次。其他人均举双手,表示赞同。虽然他们天天看海,但远离城市和人群、被保护得近乎原始的海景,还是很吸引他们。而且,这可是他们的首个家庭出游日,不管是去哪,每个人都相当期待,也很兴奋。徐飞骆提前预订了临海酒店的两间浪漫海景情侣大床房,备好所需物资。周六早上,便驱车带着一家人前往。
X市,不论周末还是工作日,不论城市还是郊野。时时处处都是人。即便穿越原始森林,说不定也能遇上几支驴友队伍。周末尤甚。他们却不慌不忙地睡到自然醒才出发,开到后半段时,只能沿着海岸线一路走走停停。不过,他们倒一点也不着急,而是正好趁着空档,观赏湛蓝的天空、大朵的白天以及沿岸变化的风景,随意聊聊天。反正,酒店要到12点才给办理入住手续。即便有意磨蹭,还是早到了。他们在大厅等了几十分钟,登记、整理好行李、下来简单用过餐。就往海滩边出发了。两个男人,将两个女人夹在中间,一个接一个手挽手。一边男女穿着白色长衣长裤长裙,一边男女穿着花衣花裤花长裙。边踱步,边眺望远方的天与海。有时,还举手指向某处,说着什么。两男人间或帮忙身边的女人整理容易被风吹歪的大草编帽。叫众人看了,都觉得他们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后来,他们请路过的人帮忙拍了几照合影。李默然见太阳还是有些烈,便掏出防晒霜,要帮妈妈擦。翁成刚则伸手说,给我吧。其他人都笑了,李默然便递给他。
“那我们就……”翁成刚发话。
“散了吧,散了吧。免得年轻人嫌我们打扰。”秦秀梅笑道。
“妈妈……”李默然娇嗔着。
“走吧。”徐飞骆拉着她,便往海水清浅蓝绿、沙滩绵细松软的一边走去。
秦秀梅与翁成刚,则往有高大礁石的另一边,边拍照边靠近。这是他们长期在世界各地旅行时保持的习惯,所到之处,皆留下影像,当作美好纪念,时不时翻看回味。因为他们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去第二次。当然,总是翁成刚为秦秀梅拍得多。也只有他,最能抓住她身上那一抹动人的韵味。每当他举起相机,在镜头里,他只能看到她,而她开心地笑着。他想,如果这一刻成为永恒该多好,他们便能相伴生生世世,没有分离。但到这把年纪,很多事,也就由不得他们了。唯有珍惜。
李默然边走,边像孩子一样,蹲在沙滩上,捡拾贝壳。可无论她怎么翻找,手里握的,都是小小的、形态各异的贝壳,再遍寻不到像谭云波送给她的那样大的了。他看着她专注得近乎执着,仿佛要忘记他的存在。他知道,她此刻又处于某种情绪之中。他必须要干涉,要打断,要将她拉回现实,要让她眼里只有他,她才不会沉溺。
“默默——”他完全明白怎么有效地引起她的注意。
“嗯……”她果真抬头应道。
“你看那是什么。”他手指向远方。
“哪里。”她终于直起身,顺着方向望去。
他趁她转头面海,用唇偷袭了她的左脸颊。她准备瞪他,却感觉有人拍她的后背,于是,又扭头转向右侧,想看清来人是谁。他便偷袭了她另一侧脸颊。她怒视他,结果,他又袭上她的唇。她捏起拳头,有些气恼地捶打他的胸膛,却像汽球砸钉子,不仅绵软无力、毫不解气,而且,还引起钉子的反弹,他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最后汽球完全爆掉,她连最后一点武装也被解除。待她只会急促喘息,他才松开她。她趴在他胸口,嗔怪道:
“我都快窒息了……”
“你才是要了我的命……”
两人分明都听见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酒店提供自助烧烤,大家先去看了一下食材。都还算新鲜干净,肉已经腌渍好,蔬菜类自己挑着清洗串竹签。前提是,吃多少拿多少,拿多少吃多少,吃不完被罚钱。他们都想体验一下别样的生活,纷纷跃跃欲试。由稍微有那么一点经验的徐飞骆担任主厨,生起炭炉。叔叔用锡纸包裹几个地瓜、玉米,放在一边。徐飞骆待到炭火红旺没烟后,拿过来边烤上,边叫和妈妈一起清洗蔬菜的李默然去拿肉串,还叮嘱说,少拿点肉。肉食太容易管饱了,不够吃可以再拿。倘若拿多,要几个人硬撑,从他的职业素养来考虑,还是算了吧。宁愿少食,也不要涨腹。于是,李默然果真言听计从地拿来了——四根肉串。徐飞骆见状,实在憋不住,咧着白牙笑得肩膀都在颤动。他那样儿才更滑稽好不好,头顶草帽,身上罩一件已看不出原本是白还是灰的脏兮兮的大褂,让他的笑都变得相当诡异。她跑到妈妈身边,指给她看,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在摆桌子盘谍的叔叔见此情景,也哈哈大笑。刚还笑话李默然的徐飞骆,很是没趣地、默默地又拿了四串肉来。肉串一上架,立即发出嗞啦啦的响声,徐飞骆边烤边翻。李默然和妈妈将洗好的蔬菜串上竹签,摆在一旁。徐飞骆先将茄子,放架上烤着。等肉串烤好放在盘里,他又韭菜、金针茹、青椒、娃娃菜依次烤好摆上桌,最后又烤了点香蕉,和圣女果一起,当餐后甜点。大家都吃得相当尽兴,徐飞骆和叔叔,像父子俩一样,还对饮了一瓶啤酒。这于他们来说,是头一次。
回到房间后,李默然嘟着小嘴,指着胳膊上的红疙瘩说:
“老公,蚊子咬我……”
“快去洗澡,你有汗臭。”
“……明明是你皮太厚。”
“反正蚊子见我就绕道走。”
“也许是见你长太丑。”
“那一定是蚊子她老公。”
……
她边洗边想,若相爱,勿伤害,若伤害,仇深似海。洗完,她默默爬上床,盖好薄被,无视他,半点不理会。他沐浴后,手指悄然爬上她的手臂。她假寐,却忽然传来一阵清新的香味,还有舒爽的冰凉。她终于肯睁眼查看,他正拿着个小瓶对着某处喷。她问是什么,他说是香水。什么香水。SixGod。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呢。原来升级版的不仅止痒,还这么香。于是,她又要了一瓶给妈妈叔叔送过去。并且决定,以后自己随身常备,既驱蚊又添香,一举两得。
“还痒吗。”
“不痒了。”
“可是我痒。”
“那我帮你喷。”
“在这儿——”他抓着她的手,按向某处。滚烫的火热,惊到她。
“你……”
“老婆,救我——”他压抑着声音,似虚弱般靠在她的肩头,轻轻触碰她的玉颈……耳垂……
“别……痒……”她微喘着。
他关掉房间里唯一还亮着的一盏台灯。低低的虫鸣,更衬着这海边的夜,宁静而平和。月光清如许,温柔似水,一如他的眼眸。他的双手分别执起她的双手,按于枕边。他的身体覆上她的,他就是她的薄被。更何况,这薄被还在不断升温。两人已有些汗意。
“老公,会怀孕的——”她仅剩的一点意识提醒她。
“不会。”会,那正好。
“老公——”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