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赞王子冷眼看着杨安说道:“小孩,你这几个同门都在我手里,你也敢放肆?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她们一个个都人头落地么?”
杨安心中一惊,一下冷静下来。此前他见众人被擒,那什么都赞王子似无伤人之意,倒也没有太过担忧。但那都赞王子出言贬低吕洞宾,那就大大触及了他心中的底线,才让聂冲下了狠手。却忘了顾及那些被擒弟子的安危了。
这时得都赞王子提醒,杨安顿时冷静下来,他还顾众人一眼,暗想那罗耶上师武功已经十分了得,自己若不出剑,未必胜得了他,且旁边尚有其他四位大喇嘛,观其模样,有两人的武功只怕不比这罗耶上师差多少,另外两人倒与被聂冲打到那两个喇嘛一样,不足为虑。
那个名叫韦逻恭禄的大汉,观他与南宫川交手的情形,武功自也不会差。加上都赞王子本身亦身怀不差的武功,他们又有人质在手。虽有聂冲擒下了那两个喇嘛,但观那都赞王子的态度,对那两个喇嘛的生死,未必看得十分重要。此消彼长之下,自己这一方实在毫无优势可言。
杨安微微皱眉,半响之后,说道:“你想怎样?这里可是长安城,你若敢伤她们一根寒毛,我保证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都赞王子道:“你真当本王子是吓大的么?”指着被聂冲救下那女子道:“本来嘛,我一番好意,想与她结交一番,她不领本王的情也就算了,这两个小姑娘却出言辱骂与我,哼!想我堂堂吐蕃王子,岂能受此大辱。”又指了指被抓的其中两个女弟子。
其中一个女弟子喝道:“呸!你这狗贼好不要脸,明明是你出言调戏杨师姐,却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若真心想结交,咱们虽不见得会待见你,却未必会出言骂你了。”
都赞王子道:“我堂堂一国王子难道还配不上她一个普通女子么?她能被本王子看中,那是她的殊荣。你竟出言辱骂本王子是黑猪,哼!你既然骂本王子是猪,本王子就抓你们回吐蕃,将你们一个个当作猪养起来。”
那女弟子怒喝道:“狗贼,你最好是杀了本姑娘。”她被点了穴道,此刻半分也动弹不得。
杨安也已大致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他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两步,负手而立,叹了口气,看着都赞王子道:“你开个条件吧?要如何才肯放人?你若非要拼个鱼死网破,我想这对谁都没好处。而且我的师兄们很快就会赶过来,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个个武功胜我十倍,就算有十几个像这个喇嘛这样高手保护你,他们要取下你的人头也是易如反掌。”
都赞王子见杨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对他的话倒是信了几分。暗想道:“这孩童只十几岁的年纪便有一身了得的武功,既是他的师兄,武功只会在他之上,绝对不会比他差了。但若要我就此放了这几人,却又心有不甘。”不由心中踌躇起来。
那五十多岁的老者也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都赞王子,咱们此行事关重大,切不可节外生枝,以免误了大事。”
都赞王子呆了半响,微微点头,看着杨安说道:“要本王子放人也不是不行,你只需比武胜过这位鸠摩罗耶上师,再让这些人跟本王道歉,本王就下令放了她们。”说话间指了指身前的罗耶上师。
杨安点头道:“好!”
都赞王子摆手道:“切莫答应得太早,我还没说完呢?”
杨安道:“还有什么?”
都赞王子嘿嘿笑道:“方才只说你赢了我就放人,但却没说你若输了,又该怎么样。”
杨安微微仰头问道:“输了又怎样?”
都赞王子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冷声说道:“你若输了,我便要你一只右手,算是对你方才侮辱本王子的的代价。哼!”
杨安道:“好!我若输了,便砍下一只右手给你。”
南宫川与聂冲听得杨安应承下来,急忙喝道:“小师叔(太师叔)万万不可。”
杨安微微扬手,说道:“我自有分寸,你们候在一旁便是。”又对鸠摩罗耶道:“大喇嘛,出招吧。”拔剑出鞘,舞了朵剑花。
鸠摩罗耶将擒住的那女子轻轻往身后一推,都赞王子急忙伸手接过来。鸠摩罗耶这才双手合十道:“请!”右掌护胸,左掌击出。他方才与杨安对过一掌,心知杨安内功根基深厚,是以不敢大意,这一掌既出,掌风凌厉,已是尽显威能。
待掌力近身之际,杨安提剑一划,内力到处,竟将鸠摩罗耶的掌力切开,同时转腕回锋,去削鸠摩罗耶的右掌五指。
鸠摩罗耶急忙将掌势拔高六七寸,踏出三步,掌力直击杨安面门而来。忽听“噗”的一声轻响,一截僧衣被剑锋划落。杨安反手一转,将剑尖朝下,剑柄点向鸠摩罗耶内关穴,鸠摩罗耶急忙撤掌退后丈许,站定之后,双掌在胸前一圈,突地猛出三掌,顺势又欺近身来。他这三掌劲力甚强,内劲鼓荡之际,掌风乍起,旁观众人都纷纷退开几步。
聂冲见那和尚掌力了得,不免开始担忧杨安的处境起来。南宫川暗想道:“这和尚武功如此高,不知小师叔能不能对付得了。”急忙用力握了握手中长剑,只待杨安一遇危险,便要冲上去与那和尚拼命。
却见杨安剑势渐缓,一套天道剑法施展开来,将鸠摩罗耶的掌力挡在身前丈许之外。待过十余招,杨安便觉这喇嘛所使武功十分眼熟,遂又想起在孝恩寺曾见过的那个番僧勃耶纳所使的武功,与他竟是如出一辙,只是这鸠摩罗耶的修为比起那勃耶纳来,却要强上一筹了。
杨安暗自盘算道:“这喇嘛武功了得,以我如今的武功,想要胜过他实属为难,但千招之内,他也胜我不得,须得想个法子才好。”思索间,双目余光左右顾盼了一下,随即剑法忽变,转使北冥剑法,这北冥剑法旨在灵巧多变,剑路繁杂,步伐更是变化多端。
鸠摩罗耶见得杨安剑法上的变化,只道他内力已消耗颇多,快要难以为继,掌上力道更增三分,霎时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杨安倚仗轻功步伐,绕着鸠摩罗耶四周转动,在他掌力之中,忽左忽右,如同巨浪里的一片孤舟,摇摇欲坠。
忽见杨安身子一晃,中门大开,露出好大的破绽来,鸠摩罗耶哪里肯放过如此大好机会,饱提一身修为,尽数运在右掌瞬间袭将上来来。
众纯阳弟子皆是惊呼道:“哎哟!不妙,师叔小心!”
杨安顿时一阵慌乱,百忙之中,左掌迎击而上。“啪”的一声响,两掌相对,杨安全身一震,一下倒飞出去。聂冲惊呼道:“太师叔……”正要上前来,却见杨安在空中,身子如同泥鳅一般扭动,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青光,竟向那都赞王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