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颛顼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半天没敢动,刚刚外头突然来了一批人,污秽不堪的脏话响彻在整个院子,被捶打得摇摇欲坠的房门已是不堪重击,更让颛顼担心的,是他万一把自己暴露在人类面前,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颛顼却没考虑过这些人会不会危害到他,反而一心担心着白泽,他从早上外头女子的呼声,知道了白泽作为人类的名讳,那些人不知因何而来,如此气势汹汹来袭,万一白泽他防备不周………
脑袋天马行空地横想着,却听得外头阵阵疾风破空,连带着房门刮得瑟瑟发抖,平空雷鸣声响彻般震撼,未回过神来,房门被人一掌推开,发出最后无力呻吟的哀嗷。
紧紧缩在被子中,听得稳稳脚步声已停在床边,颛顼紧闭上眼,满脸都是担心被人掀开被子后果的热汗,加之他躲进被子里有一段时间,鱼身失水过多,已经开始萎缩发皱,散发出阵阵腥气。
“是我”。
即使看不见被子里的情况,白泽还是能准确的找到颛顼的头,轻轻地在被子上拍着,语气里含有一丝安慰。
颛顼听得此话,悄悄地打开被子一角,只见白泽一手搭在自己上头,明明少年是黝黑而健壮的身躯,颛顼却还是能看到隐在深处那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举手投足间尽是散发出超越淡然的气质。
左脸突地被一炙热的温度包围住,颛顼瑟缩了一下,待看清白泽没有半分掺杂其他成分的目光,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眷恋这掌心带来的安全感。
白泽掀开一方被角,眉间的皱褶稍微加深了一度,在颛顼看来却是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个人,不会有皱眉的一天。
果然如此,白泽心想,这颛顼的鱼身比之昨晚萎缩的更加严重,连身上的鱼液体散发的鱼腥气也越来越重,始终不是它能居住的地方啊……
虽然早就有预感不会在这地方待太久,可是才几日就有麻烦找上门来,这回不走是不行的,毕竟,无论在哪个朝代,杀人总是要偿命的。
不,倒是有一个地方,只是,已和他无缘了………
“我们待会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他要为自己考虑后路,但也不会丢下他不管,这么一个不明属性的生物,放弃研究未免有些可惜了……
颛顼心下一惊,走?为什么要走?是因为他吗……
“不关你的事,该走自然就得走”。
拍了拍鱼脑袋,白泽皱眉将被子掀走,一手的体液在被子上擦个不停,似是在嫌弃着什么,而床上的颛顼从刚刚的一脸因惊吓苍白的脸色转而渐渐变成了不明色彩的调色盘。
他倒忘记了,这家伙算是半个人类,虽然通身碧绿,但也会害羞,只是,他真的好奇,这家伙生气是什么表情,脸色会不会变调色盘?想着,白泽一手狠狠拽了颛顼的脸色,便使得颛顼半张脸很是扭曲。
算了,没时间调戏这家伙了,搞不好待会有官兵追查,时间可不多。
正被白泽一手拽得脸生疼,颛顼还没来得及反抗,白泽已将手松开了,还未看清形势,颛顼感觉一阵晕眩,整个人,不,半人半身已被白泽抱起重新包裹在被子里。
被子里外被灵气光晕包围着,较之先前闷在被子里的虚脱感,被灵气保护着的颛顼感觉此次没有半分不适。
他,是被他照顾了吗?
出了房门,正是当午,太阳炙热的光线似要穿透一切化为炙火,颛顼顿觉有些心烦气乱,突地到白泽释出丝丝微凉灵气渡之过来,细心将他的脸遮住不被八月烈如火的太阳灼伤,这种关怀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