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邱泽,我自小生长在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里,虽然姐姐总是会欺负我,父亲也常常要我让着姐姐点,这虽让我很是不服,不过最后总没办法,谁让我是个男子汉呢,打不过她,我躲得过。
可是命运仿佛就是这样,他不会让一个人一直如意,也不会让一个人一直失意,而命运似乎觉得我幸运得久了,我依旧记得在我七岁那年的变故,我的父母,他们途径一个村庄时染上了瘟疫,听姐姐说本来是父亲先染上的,可是母亲当时不顾一切的去照顾父亲,诚然,她的诚心并未让病魔远走,而是让他们都双双死于那场瘟疫……
也就是那场瘟疫,让我见到了一直不曾谋面的祖母和哥哥,我在一旁看着他们焚烧了父亲的尸身,然后将骨灰带了回去,可我母亲的,他们却不曾理会,那个时候,我看见哥哥脸上复杂的神色,我们虽懵懂,我当时十分不理解,我还因此恨上了他们,后来,我们从别人口里多少知道了些大人间的恩怨,后来对哥哥也没那么恨了。
我也知道祖母虽后来一直有照顾我们,可是从没提过让我们回家的话,我也知道姐姐她始终盼望能回家,可等她终于攒够了失望,她不再理会祖母一直都未表态的犹豫,她在父母死去一年后她开始抛头露面地出去做生意,但她一直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因为她知道,我热爱医学,所以生意方面她从不让我染指,我也知道祖母定会护她周全,她也一直让我别怨恨祖母和哥哥,所以我从那时起开始用心学医,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开始知道姐姐她有多善良。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记得第一次看见嫂嫂的时候,那时候大概是命运吧,她那时刚好倒在姐姐做生意必经的路旁,姐姐让随行的人送回来给我医治,我当时好奇地去摸她的脉搏,才发现她的脉搏跳动的缓慢且十分微弱,但是身体无恙,后来师父说她是因为情伤五脏,是因为长期抑郁所致,再加上她当时生了孩子不久……
我听了后诧异许久,究竟是什么的事导致她如此郁郁寡欢呢?她还那么年轻,现在想想,她那时大概只有十九岁吧,我依旧记得她醒过来之后一个感恩的微笑,让我心里不由暖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她笑起来的确很好看,或许只是因为我觉得她终于醒了过来吧,所以我才一直都没忘记。
我想起她最初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我回过神来望着这空落落的院落,心绪如潮水般涌来,今天我有些许不寻常,总是浮现嫂子的身影,大概是明天我快新婚了吧,所以让我脑海里一直都浮现出过往吧,我不由笑了笑自己。
我忽然又想起祖母接我们回家的第一天,嫂嫂她那时同意和哥哥相处,我那时认出是她时,我心里不仅是惊讶,还有许多感慨,感慨命运是那样神奇吧,我记得她那时极力地去撮合我们和哥哥之间的关系,大概也是因为她,我们和哥哥的关系才那么快变好吧,我不由惋惜起她那么年轻就离开了,若是她还在,哥哥他也不至于这么颓废吧……
“明天就成婚了,你怎么还不睡?”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立马回头一看,是哥哥,我不由心里一松,我看见他抱着只有三岁的侄女走了过来,不要问我为什么不会是柘儿,因为只有小侄女才会这样一直黏着哥哥。
“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哥,我想起我第一次被祖母接回来的时候了……”我笑着看着他,我看见他眼底很快闪过的痛色,我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我知道哥哥还是没能从嫂嫂离开的影子里出来……
“阿泽,哥哥知道你不喜欢明天那位新娘子,可是阿泽你终归是要成家的,更何况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是大夫,你该知道的。”他把侄女换了个手继续抱着,目光却直直的看着我。
我听后无奈地笑着,抬头看着月亮,许久才道“哥,这我都知道,可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家族联姻……”
“阿泽,我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生死相许的爱情并不能长久,只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才是夫妻长久相处之道。”他说着目光里的愁越来越浓,我心里不由沉重起来,我不由想起明日即将和我成婚女子的模样,或许我们真能相敬如宾吧。
“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听了不能生气啊。”我忽然想起一直横在我心里的一道梗,我仔细看着哥哥脸上的神色,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目光看向别处,一直静静地在等着他的回答。
“你问吧。”他抱着嘴里不断哼哼的侄女,他眉头皱了皱看着我道。
“如果当年没有嫂嫂在一旁劝着你,哥哥你会愿意亲近我和姐姐吗?”我说着头就低了低,不再去看着他的神色。
“阿泽,你是我弟弟。”过了许久后,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耳里,我抬头望着他复杂的脸色,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这个愚蠢的问题。
“哥,对不起……”我内疚地低下头,看着月光下哥哥抱着孩子的修长的身影,我忽然深深的内疚起来,他自从嫂嫂去了后就一直封锁着自己,如果不是为了祖母和我的事,大概他都打算只带着孩子过日子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阿泽,我希望你别像哥哥一样就好。”他的声音有些低,似在感怀什么,我警觉他的情绪,我正想说什么宽慰他时就看见他抱着梨儿就走了。
“以后许一就跟着你做事吧,他这几年跟着我也懈怠了不少。”他忽然回头对着我吩咐道,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他就抱着梨儿继续朝前走着。
我望着他的渐渐远去的身影许久,我越发觉得他孤独非常,这三年,还是没能让他振作起来,作为一个弟弟,我真希望他能快点走出来,从嫂子离去的悲伤里走出来,可是这么久了,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嫂子,你当真离开了么。”我低声喃喃道,真希望她能回来就好,我哥也能像以前那样活着,那三个孩子也能有个母亲……
“公子,夜深了,明天您还要去接亲呢?”阿奴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差点又快忘了明天我是新郎这件事了,我笑了笑自己的傻气,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天,在等着我的,会是什么女子呢?真希望她能像嫂子那样,能够暖化这个冷清的家,自订亲以来,我是第一次这样期待,我缓缓闭上眼睛,只等着明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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